第一百章 蛇蠍修女(1 / 1)

坐在塔樓上看了一會兒之後,瑪麗莎躍下鐘塔,熟練地穿行於房頂和牆壁之上,四處布置用於偵查情報的魔法眼線。做完一切後,她又跑到人流最多的大街上,混進逃難人群裡。一番左右騰挪、上下其手之後,鬥篷裡就多了好幾個沉甸甸的錢袋,臉上樂開了花。在經過一處街角時,瑪麗莎看到前麵大街上,幾輛嚴重超載的魔石車幾乎擋了半條路,致使本來就擁堵的街上無法通行,更加混亂。一個老頭站在車旁,正叉著腰對著路人罵罵咧咧。瑪麗莎一眼認出那是土財主卡萊爾·克斯頓,就是這家夥,當初差點害自己被砍了手。不過也因此,她才結識了候補夫君第十號。遂湊了過去,躲在牆邊悄悄觀看。隻見克斯頓指揮家丁拖拽著幾輛滿載到無法動彈的貨車,蠻橫地對擋路的百姓拳打腳踢,一邊咒罵著,“窮鬼都給我讓道,知道車上的貨,能買你們多少條命嗎?”對如此仗勢欺人的情景,眾人都敢怒不敢言,附近衛兵也都視而不見。這個克斯頓是衛隊和郡府的大金主,自然不敢有人折了他們的麵子。瑪麗莎見狀厭惡不已,眉頭一皺計上心頭。她找準機會,偷偷跑過去,一溜煙鑽到魔石車下,往底盤上貼了幾個小型爆炸符文。接著跑出安全距離,遙控引爆。隨著幾聲悶響,幾輛車廂都被炸裂,裡麵的貨品財寶散落一地。眾人見狀,紛紛上來哄搶。克斯頓慌忙讓家丁上前阻擋,甚至朝路人開槍。但架不住來搶的人數實在太多——那些貨物真的是些相當值錢的珠寶、水晶、秘銀之類的玩意——幾個家丁很快被0元購人潮推倒淹沒,在無數雙腳下被輪番踩踏,沒了聲息。不多時,人潮散去,隻留下幾個斷了氣的家丁,和幾輛空空如也的魔石車廂。克斯頓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也根本無人理睬。衛兵一直到人都散了,才象征性地在四周尋找爆炸物的痕跡。而始作俑者早已跑得無影無蹤,邊跑邊哈哈大笑。瑪麗莎跑著跑著,肚子開始咕咕直叫。左看右看,記得商業街轉角有家甜品店,準備過去開開葷。結果到了之後才發現,鋪子早已封閉,門窗上都釘了木板。而且不光這家,整條商業街上,連一家開著的店鋪都不剩。瑪麗莎懊惱地沿著牆邊踱步,正盤算著下一頓要去哪偷時,一座教堂映入眼簾。這是鎮上最大的郡立教堂,就建在鐘塔旁邊,早已人去屋空。那些自稱聖光仆從的教士們,本該在一片混亂中負責安撫和救濟百姓,卻在聽說義軍打擊坑蒙拐騙的無賴牧師、收繳教會資產的行為後,紛紛帶著財物腳底抹油,溜得比誰都快,連禮拜堂上的金製泰坦像都被人趁夜撬走了。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走掉了。教堂門前,圍了一大群饑腸轆轆的流浪兒,一個年輕的修女正俯下身,給流浪兒們發放零食和糖果。 連年的災荒,頻發的戰爭讓許多兒童失去了親人,隻能流落街頭。以前斯卡爾以丐幫為名成立了反抗組織,還能接濟這些孩子一些。現在他和手下已經舉起義旗成了反抗軍,自然不能再隨意出入城鎮,這些孩子和其他流浪者便變得無依無靠。雖然這個修女一襲黑袍、戴著罩帽,但仍掩飾不住她身材高挑,麵容極美。尤其是那雙紫色的眼睛,簡直美得攝人心魄。溫柔撫摸著孩子頭頂時露出的笑容,也宛如天使一般。瑪麗莎遠遠地躲藏看著,雖然她早見過太多那些教士們的虛偽惡行,一點不想跟教會的人打交道;但看到流浪兒們歡快地跳躍著,大口嚼著五顏六色的糖果,她也禁不住舔了舔嘴唇。畢竟,占人便宜不算是打交道,對吧?最終,瑪麗莎沒能敵過甜食的**,躡手躡腳地朝教堂門前跑去。她沒有注意到的是,正在分發糖果的紫眼睛修女,袖口和白手套之間,露出了一截反著光的金屬手臂。……瑪麗莎一個激靈,醒了過來。不知道自己昏過去了多久;身邊躺著十幾個孩子,都在熟睡著。麵前是一道鐵柵欄,四周光線昏暗,牆壁潮濕斑駁,這分明是間地牢。看著對麵牆上的燭火搖曳,瑪麗莎的第一反應是被官府的人抓住了。接著又一想不對,開始仔細回憶著之前發生的事:大約幾個小時前,在教堂門前的瑪麗莎大口吃著糖果,一邊瞥眼看著旁邊的修女。瑪麗莎不記得自己早已去世的母親,平常在丐幫和義軍裡,也基本都是男人堆,很少接觸到成熟的女性,尤其是這麼漂亮的;修女不停地抱起孩子,親親他們臟兮兮的額頭和臉蛋。她用來盛放零食的箱子是個精巧的機關盒,可以變出各種戲法。修女像變魔術一般頻頻拿出和發放糖果,那個盒子好似無窮無儘一樣,惹得孩子頻頻鼓掌,歡笑著雀躍。而瑪麗莎的注意力在修女胸前晃動的兩大團上,她低頭又看看自己如同被刀削過的齊整胸前,心想啥時候能不用魔法,長成那個樣子。她吃著吃著,隱隱覺得嘴裡的糖果吃起來有股異樣的味道,如同嚼著符文。仔細看了看手裡剩下糖果的咬痕,似乎有著被魔法分解傳送的痕跡。突然,她又看到修女手裡那隻糖果盒上,似乎有一道清晰的魔法紋路劃過;而後者的手勢,分明是在引導能量施法——那根本不是什麼機關盒,而是魔具。瑪麗莎大吃一驚,魔法聯合會跟教會是死對頭,一般情況下修女不可能會用聖術以外的魔法以及工程學魔具。這太不對勁了,瑪麗莎手裡的糖果掉在地上,她轉身想要逃跑,但為時已晚;一旁的孩子在一個個倒下,瑪麗莎也眼前發黑,沒走兩步,便昏倒過去。最後的記憶是穿著高跟鞋的修女緩緩走上前,俯身向她伸出手來。……瑪麗莎這時才明白,對方在糖果裡下了迷藥或者昏睡魔法。自己能提前醒來,全賴後背貼身的衣服裡,為保險起見縫著一張清醒符文。入口處傳來沉重的腳步聲,瑪麗莎趕緊躺下裝睡。修女舉著燭台沿著階梯款款走下,來到牢籠旁,打開牢門,溫柔地捧出了一個熟睡的孩子。然後將燭台和孩子都放在地下室中央,一張滿是血跡的桌上。接下來,修女脫下一隻手的手套,露出金屬構成、滿是各種刀刃和鉤刺的義肢。在搖曳的燭火中,她高高舉起怪物般的手臂,用力揮下;鮮血頓時濺起老高,那個可憐的孩子連哼都未哼就死去了。殘忍殺害了沉睡中的孩子後,“修女”脫掉長袍,露出不著一縷的身軀。看似美麗的身體實則可怖無比;四肢全是傀儡義肢,軀乾上,破裂的皮膚下也露出大片金屬光澤。隨著她口中念念有詞,引導施放難以言狀的邪術,孩子的肌腱血肉被魔法轉移到自己腿腳和軀乾破裂處上。不一會兒,那些義肢表麵就變成了如真人般光滑的肌肉和皮膚。邪魔口中還一邊念叨著,“哦,隻有孩童細嫩的肌膚,才配得上我的美貌。父親大人快回來了,我要以最好的狀態迎接他。”瑪麗莎看都不敢看,緊緊捂住嘴巴不敢發出一點聲音;這個看似美麗溫柔的女人,原來竟是用流浪孩子的皮膚和血肉,製作自己的假肢和畫皮的蛇蠍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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