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麼多？”男孩拍手跳起來，俯身就撿。“媽的,這麼多錢你不拿出來？敢和我藏錢？”男人一把將女人推倒，然後也開始撿。撿完了地上的，男人惡狠狠的目光看著女人，手又伸出去。“給小苗留兩個吧，我給她抓點兒藥。”女人懇求著。“那個賠錢貨你管她乾嘛，再疼就直接賣了得了。”男人吼道。“就是，來身子了，以後不能隨便碰了，賣了得了。”男孩撇嘴說道。“快拿出來，彆他媽等我抽你！”男人掄起巴掌罵了一句。女人嚇得伸手擋住臉，將銅幣都掏了出來。掏完之後，男人過來扯開衣服，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了，這才放手。“爹,再給我兩個，我去給你打好酒。”男孩嬉皮笑臉地說道。“給，快去，我都饞了。”男人又遞過去幾枚，然後舉起手裡的銅板說道：“我就覺著今兒個有好事,我昨晚夢到我開了一把順子，一會兒去碰碰運氣。”“彆賭了，再賭房子都輸沒了。”女人坐在地上勸了一句。“去你媽的，彆擋老子發財？趕緊把那肉盛出來。”男人惡狠狠發出命令。女人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土,然後找出一隻有了豁口的瓷盆，開始盛菜。菜盛完，端上桌子，男人立刻坐到桌前，先看了看菜盆，然後伸出筷子，先將那根人參夾出來，吹了吹，張嘴吃了下去。一邊嚼著，一邊皺起眉頭罵道：“真苦，買這玩意，瞎他媽花錢！”女人遠遠站著，不敢說什麼。不一會兒，男孩回來了，拎著一壺酒，坐到桌子邊，抓起一隻雞腿就開始啃起來。“這肉挺香啊，可怎麼還有股怪味？”男孩一邊啃著一邊問道。“你娘放了一根人參，就他媽瞎弄。”男人撇嘴罵了一句，喝了一口酒。“我娘還不是想讓你補一補。”男孩露出戲謔的笑容說道。“哼！”男人沒說什麼，又喝了一口。女孩趴在那大通鋪上，淚從眼角落下來。女人則遠遠看著父子倆一點點將雞肉全部吃完，將雞湯全部喝完。吃完了肉，男人起身打了一個飽嗝，拍了拍肚子，說道：“去碰碰運氣，今兒肯定能贏點。”“我去找弟兄們玩了。”男孩起身晃晃****走出了家門。女人走到桌子邊，看著一桌子的雞骨頭和空空的碗，歎了口氣，對著躺在那裡的女兒說道：“我把這雞骨頭給你再煮一煮吧。”天黑了，鋪子打了烊。諸葛川拉著米兒的手說道：“咱們去北區看看，這縣裡的北區我還沒去過。”“那邊窮人多，有些亂，少爺帶著刀吧。”米兒提醒了一句。“嗯，你說的是。”諸葛川點頭。二人先回庭院，然後帶著刀出了門。 北區的房子有些淩亂，找到第三條街費了些事兒。諸葛川帶著米兒從第三條街開始打聽佟老黑家。米兒不知道這佟老黑是誰，想起之前去閆老三家的經曆，所以以為諸葛川在找邢二家。好不容易打探到了，諸葛川抬眼看著小木門，思量片刻，伸手直接推開了。米兒跟著他進了院子。一片漆黑的院子，隻能借著屋裡昏暗的小油燈指引方向。“佟夫人在家麼？”諸葛川站在屋門口喊了一句。屋裡的女人愣住了，沒人叫過她佟夫人，所以她覺得詫異，走到門口，推開門，看到諸葛川又愣了一下。中午和諸葛川買茶時，因為害怕，沒敢正眼看諸葛川，所以印象有些模糊，更何況還這麼昏暗。“夫人是我。”諸葛川看出了女人的遲疑，側身讓米兒走到門口。女人見到米兒想了起來，趕忙叫了一聲恩人，拉著諸葛川的手往屋裡請。諸葛川帶著米兒進了屋，先看了一圈，發現這佟家很清貧，但家具還算完整，自然也看到躺著的女孩。“好香啊，看來雞買回來了。”諸葛川笑著開口說道。“嗯，買了。”女人低頭。“這麼晚了還不讓孩子吃？”諸葛川問道。“哦，小苗啊，起來吃飯吧。”女人叫了一聲。那女孩扶著床慢慢起身，然後扶著肚子一步一步走過來。“這是今天給娘錢買雞的恩人，快謝謝恩人。”母親先拉著女孩介紹道。“謝謝恩人。”女孩扶著肚子，乖巧地施禮。“彆謝了，快吃飯吧。”諸葛川指著桌子勸了一句，然後又仔細看著屋子。女孩站不住，扶著桌子坐下去。女人將菜端上來。諸葛川想看那女人的手藝，抬眼一看，一盆骨頭，和米兒對視了一下。“沒給孩子買雞肉？買的骨頭？”諸葛川疑惑地問道。“嗨。”女人歎了口氣，沒吱聲。諸葛川有些憤怒，因為那錢購買三隻雞的，他覺得女人小氣，舍不得花那錢。“被我爹和我哥吃了，就剩骨頭了。”女孩見母親不說話，便開口說了實話。女人控製不住情緒，開始抹眼淚。“啊？”諸葛川一聽憤怒了，看女人哭得那麼傷心，感覺心被什麼攥住了。“什麼人啊！”米兒先受不住了，斥責了一句。諸葛川看著女孩瘦弱的身子，咬了咬牙，抬眼看著女人說道：“夫人，您這閨女賣我吧。”“啊？”女人呆住了。米兒吃驚地看著諸葛川。女孩突然從凳子上站起身，“撲通”一聲，跪在女人身前，哭著說道：“娘，我跟公子走，咱不要錢，我跟公子走。”女人嗚嗚地哭起來。米兒一看這場景，受不了了，捂著嘴眼淚落下來。諸葛川被女孩的這一跪震撼到了。在他心裡，被家人賣出去，都是寧死抗爭才是正常人的反應，如今這女孩說不要錢都要跟自己走。“夫人，這孩子在家太苦了，跟著我，我不虐待她，你也知道我在哪兒，想她了就過來看看。”諸葛川知道了女孩的心意，馬上勸了一句。“我們公子是大善人，孩子跟他會享福的。”米兒走過去，扶起女孩，也勸了一句。“公子是好人我知道，可這孩子不是處子啊！”女人擦了眼淚，低頭說道。“啊？”女人此話一出，諸葛川和米兒同時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