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鬼那黑色的瞳仁不規則的在眼珠子裡麵顫動,最後直接定格在前方,它死死地盯著李啟,黑色的瞳仁瞬間冒著綠光。肌肉漲破,骨骼拉伸的哢哢聲,一條滿是荊棘倒刺的尾巴破開身軀,帶著猩紅的鮮血,在身後晃動。“事...事務長......”靠著荊棘邪鬼最近的光頭男,那位曆史老師,他見證了邪鬼完整的現身過程,那惡心的場麵,令他不敢相信事務長竟然是邪鬼偽裝的。而此時此分,瘦削男的儀器發出激烈的警報聲,紅光閃爍。“吵死了。”唰地一聲,殘影在四周一掠。瞬間,光頭男、瘦削男、眯眼男當場斃命,牆壁上沾染了潑墨般的恐怖血跡。荊棘倒刺一般的尾巴,還在空中甩了甩。好運的矮個子男,正是因為身高問題,在邪鬼的第一波清掃下,存活了下來。蠟黃女驚恐萬分地癱坐在地:“它...它才是邪鬼!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探測器沒法探測它的氣息波動?“那...那我們擊殺的,那個怪物又是什麼?”矮個子男溜到蠟黃女那邊,僥幸的逃過一劫的他,心有餘悸道:“可能是被這隻邪鬼感染的人類,而充當了混淆視線作用的棄子。”荊棘邪鬼對那兩個所謂的專業人士並不感興趣,而是直勾勾地盯著李啟,因為隻有這個變數發現了它是冒充人類的邪鬼。“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就是偽裝的,我自認為偽裝能力還是一流的。”“很簡單,你剛才接過那瘦削男人的墨鏡,顯得太過淡定,而且你在沒有得到精準判斷的前提下,毫不猶豫的說這個墨鏡的持有者,是一個孩子,而不是其他失蹤了的人,這般肯定墨鏡的主人是個孩子,也隻有吃掉墨鏡主人的邪鬼,才最清楚。”李啟身旁的穀若蘭聽到這個解釋,她亦是恍然大悟,後就有些羞愧,因為她最開始就被李啟吸引了關注,一心撲到李啟這上麵,倒是忽略了這條關鍵的線索。荊棘邪鬼慢慢的俯下身子,貼著地麵遊走:“你可真是個觀察細微的人,可你為什麼對我們邪鬼了解這麼多?一般人應該不會多想才對。特彆是在這種場合,人人都聚精會神的想要找出邪鬼。這樣,人們的注意力應該是集中在那個能夠探測出邪鬼的儀器上,而不是還有閒心分析彆人曾經說過的話,從中找出破綻。“看來你應該跟不少邪鬼有過接觸,不然,你不可能處於這樣的境地,還能保持那冷靜得根本不像人類的模樣。”場麵非常的凝重。李啟握緊右拳,對著身旁的幾人道:“你們幾個彆礙手礙腳的,趕緊逃去!”蠟黃女和矮個子男深知邪鬼的可怕,在李啟話音落下,兩人最先開始逃跑。而荊棘邪鬼倒是不會去理會那兩個小蝦米,它隻關注眼前這個男人,它覺得此刻最大的威脅應該是這個名為李啟的男人。 其他人,稍後再處理,也不遲。大不了,離開這所薔薇花學院,重新尋找狩獵場地。“你真的能對付邪鬼?”穀若蘭扶起行走艱難的顏小靈,一臉擔憂地問道。李啟隻是頷首表示可以,並沒有言語回答。“還磨蹭什麼,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刀疤保安最為著急,他恨不得拔腿就跑。穀若蘭扶著顏小靈走出幾步,回頭道:“果然,你才是專業人士。”說完,她才扶著顏小靈,帶著刀疤保安離開李啟的視線。李啟苦笑道:“我才不是專業人士,我隻是個被黑函挑選中的倒黴蛋而已。”自嘲一番後,李啟重新看向看戲一般的荊棘邪鬼。詢問道:“為什麼你會眼睜睜看著他們離開,而無動於衷?”很快,荊棘邪鬼就用反問的方式回答了李啟的疑問。“你會在意食物保持新鮮嗎?”李啟了然,原來並不是荊棘邪鬼眼睜睜看著穀若蘭等人離開,而是它並不想享受不新鮮的食物,它是想要解決了自己,再去享用那些逃走了的食物。轟隆隆的聲音,仿佛整座教學樓都在顫抖。穀若蘭停住了腳步,她還是放心不下,作為提燈人,一個要為世人照亮生活的人,她就這樣逃走了,在那種怪物的麵前,就這樣灰溜溜的逃走了。實在是無法接受。“這位保安大哥。”“怎麼了?”“麻煩你將這位學生帶出去。”“莫非...你要返回去?”刀疤保安接過顏小靈,他扶著行走不便的女學生,詫異地看著那個有著S型完美曲線身材的女人。“你這是在犯傻!”刀疤保安激動道,“那怪物,根本就不是人類能夠對付得了的!你沒有看到嗎?那個驅魔專家,一瞬間就......”“我知道,”穀若蘭打斷了刀疤保安的話,她堅定地道,“可是...可是必須得有人站出來,如果作為提燈人的我退縮了,那還談何保護人們,談何為彌留大陸的眾人照亮生活,我不能夠逃走。“保安大哥,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你。”刀疤保安沉吟了片刻,道:“你說吧,能做的我一定做到。”穀若蘭輕輕一笑:“麻煩出去後,去電話亭【點燈】,告訴他們這裡發生的事情。”刀疤保安鄭重的點頭:“好,我一定照做。”而就在穀若蘭即將轉身,往回奔跑,隨即傳來脆脆的聲音。“提燈人姐姐,麻煩你一定要活著,給我向那位新園丁哥哥帶個話。“他不是歹徒,我誤會他了,給他道歉了。讓他千萬要活下來。”那個女學生的囑托,穀若蘭切實的收到了。她鄭重其事地回應道:“嗯。”之後,穀若蘭便小跑了回去。嘴上還說著:“在我過來之前,你可千萬彆死了,有趣的園丁先生。”轟砰的一聲,瞅準時機,李啟終於是找到了一拳頭轟擊在荊棘邪鬼腦袋的機會。隻見李啟的右拳結結實實地轟在荊棘邪鬼的麵門,預料中的腦袋爆炸,並沒有出現。隻感覺右手拳頭上,有著熱乎乎的濕潤的感覺,就像是破了的血袋,那溫熱的**流淌而過。唰地一聲,倒刺的尾巴一甩,勁道十足,狠狠地將李啟砸到牆角。“咳咳...我居然沒有一拳頭爆掉它的腦袋。”李啟感覺身體快要散架了,他捂著裂開的肋骨部位,艱難地站起身來,嘴裡還咳出了鮮血。無往不利的右拳,一擊必殺的右拳,作為底牌的右拳,居然...居然失利了!造成了現在這個狼狽局麵。荊棘邪鬼那猙獰的麵部如同被重錘擊打的岩石,產生了大大小小的裂痕,從裂痕的縫隙中,溢出墨綠的血液。它也沒有料想到這個人類能夠重創它,而且在右拳轟到它臉上的同時,它還嗅到了可怕的氣息,那如同來自汙濁的黑暗之海的不可名狀之力。仿若虛空的黑暗本源。讓它感到徹骨的寒意。不過,荊棘邪鬼很快就拋掉這來自深淵的恐懼,它不認為那是一個人類能夠獲得的力量,能夠擁有的力量。隻道是,剛才死亡邊緣,產生的錯覺。“你好像有著不少擊殺邪鬼的經驗,但是......真的是很可惜,我與它們是不一樣的,你可彆把我跟它們相提並論。”荊棘邪鬼炸裂的腦袋登時裂開,如同一朵盛開的食人花,鮮血淋漓,內齒密密麻麻的展開,就像是“生命”之花,一朵能夠奪取生命的生命之花。它盛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