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你愛上不上。”李二牛看到對方如此警戒,也不去管她,一個漂浮術先用在自己身上,讓他那略顯沉重的身體慢慢漂浮起來,順著這棵粗壯的大樹,一直往上。“彆扔下我一個人啊!”阿純看著男人離自己越來越遠,也開始出現慌張,耳邊甚至都可以聽到餓狼們的嚎叫聲,也顧不得他是否是個好人,先讓他幫助自己上去再說。“真是麻煩!”李二牛表現出一副極度“不情願”的表情,但已經升到樹乾中間部分的他還是對地麵上的阿純也釋放了一個漂浮術。漂浮術雖然不能讓修仙者自由自在地飛行,但是也能夠慢慢地懸空飛起,對於他們此行的目的地而言,可以說是一個非常適合的法術。“我飛起來了,大哥,你的法術好厲害啊!”阿純先是有些慌張,不過等她適應以後,發現漂浮這個過程其實還算是蠻有趣的,玩性大發,連自己所處在何等危險的境地,都忘得一乾二淨。不過當她抬頭望去,那位不知姓名的好心大哥早就看不到人影,而且這顆大樹距離到達頂端明顯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獨處帶來的害怕情緒又將她拉回這個讓人茫然的現實中。“阿純怕怕,鶯鶯,你到底在哪裡啊?”還好,這棵樹木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高大,眼淚在即將流下的前一刻,就已經到達了它的頂部。不過並不是她想象中的枝條與樹葉,這裡竟然有一座不大不小的樹屋,在這個危險的森林中,可能也是其中為數不多的安全場所。“快進來吧,漂浮術的維持時間快到了,小心掉下去,那可得恭喜你了,摔死在這種地方,還算是比較仁慈的死法。”李二牛對還在猶豫是否應該進去的阿純說道,他現在也清楚這個小姑娘的大致底細如何,不過是個涉世未深的菜鳥,自己三兩句話就能哄騙的團團轉,心中不免存了些戲弄的想法。“啊!大哥你這一路上都在嚇我。”阿純看男人臉上那不時露出的戲謔神情,也猜出了他心中的一點小心思,可沒辦法的是,人家說的話大多都有理有據,自己卻不知道應該如何反駁。就連現在,聽到“摔死”二字,她手腳並用的向上爬,希望上去的速度能更快一點,可這個法術的效果卻是早已注定好的,並不是她想快就能快的。“哈哈,你這樣子可真像是那河裡遊的王八。”李二牛一看自己的目的達成,也是相當開心,不過那笑起來的樣子,讓阿純覺得他還不如不笑的時候更讓人親近。“終於上來了。”阿純從木屋唯一的路口漂浮進去,一腳踏在地板上時,不知是否因為第一次漂浮的緣故,腦袋有些發暈,一個踉蹌,差點沒有摔倒。 李二牛則就是在一旁冷眼看著,心中則思考著怎麼利用她來達到自己報複江玉夫婦的目的。“你就待在這一層,門就在這裡,你想走就走,上麵是我休息的地方,要是敢擅自上去,那我保證,你死得絕對會很慘。”李二牛惡狠狠地對阿純說道,那雙眼睛在昏暗的房間中,此刻竟如野獸一般閃著血紅的光芒,這凶神惡煞的模樣更是嚇得阿純隻能僵硬地不斷點頭,一點聲響也不敢發出來。‘這大哥絕對不是什麼好人,好人哪會長著一雙紅眼睛,而且還這麼凶,嗚嗚嗚,要死了...’阿純看著空曠的第一層,除了地板上的殘留的斑斑血跡外,剩下什麼都沒有,除了自己一個人。而且耳邊不時還響起妖獸的嚎叫聲,心中一股名叫絕望的情緒不斷滋生著,彷佛隨時要把她吞噬掉。......"都怪我,不應該隻顧著撿柴火,沒有注意到阿純,剛剛還在那裡,結果一轉身,就看不到她人影。我在周圍尋了一圈也沒有找到,想去遠點的地方,可是擔心江大哥你們回來時候看不到我們兩個,心中擔心,於是在這裡等著。"程鶯鶯解釋清楚完這一切後,不顧外麵已經是繁星點點,就要去尋找走丟的阿純。“天都黑了,除了外麵的妖獸能看清你,你連地上的路也看不清,找什麼找。”雲娘隨意地把她們今天獵到的那隻野豬屍體丟棄在一邊,騰出手一把拉住即將要走出山洞的程鶯鶯,並不同意她現在出去尋找的想法,覺得就是死路一條。“可阿純她...她從來沒有離開過我,而且還是一個人待在妖獸遍地的森林之中,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就...”程鶯鶯還沒說完,眼淚就已經控製不住,滴落下來,這還是江玉第一次看見這個堅強的姑娘哭泣,心中也是不忍。“要不我一個人去外麵找找,阿純姑娘肯定不會走遠,她那麼聰明,就算迷路了,應該知道待在原地等我們。”江玉試探地詢問雲娘,在森林這個陌生的地方,一切決定都應該交給熟悉它的人來做。“不行就是不行,晚上在外麵瞎逛,我告訴你們,想都不要想。唯一的希望就是阿純妹妹能夠找到一些藏身之處,不然的話...”“啊!阿純,都怪我...”程鶯鶯聽到雲娘如此說,再也抑製不住心中的愧疚,在江玉夫婦麵前大哭起來。“生死有命,我們修仙者既然選擇了這條路,不管發生什麼,最後都要走下去。”雲娘上前抱住傷心哭泣的程鶯鶯,希望她能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繼續堅強地走下去,哪怕是孤身一人。“等天亮以後,大家一塊去找,不過各自不能再分開了,必須要在一起。”江玉提出這個建議。雖然按照雲娘的意思,找到的希望非常渺茫,但萬一呢,哪怕隻有億萬分之一的可能,他也要找到阿純,同時也不希望自己這個隊伍再失去任何一個夥伴。“謝謝江大哥,阿純一定還活著,她傻人有傻福,這次也一定能平安度過。”程鶯鶯也知道在夜晚尋人終究不是個很好的計劃,雖然擔心阿純,但現在也隻能接受江玉提出的建議,心中默默祈禱,希望她今夜在外麵能平安無事。雲娘還在安慰著這個小姑娘,江玉也知道繼續待在旁邊也不能幫上她的忙,於是把地上的野豬背了起來,來到山洞的角落裡對它做些處理。“還好山洞足夠大,不然這味道可不會讓人好受。”江玉雖然喜歡吃肉,但解剖動物還是第一次做,沒有控製好太極劍的方向,一個不慎就刺破了野豬的胃囊,裡麵還沒完全消化掉的東西瞬間傾泄而下,讓人一陣反胃。不過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把上麵能吃的肉切割下來,其他像是豬頭、豬皮、內臟等無法食用的部分,等明天一大早丟得遠遠的。這是為了避免因為血腥味引來其他食肉動物,甚至是一些妖獸。在切割許久之後,終於,野豬身上大部分的血肉都已經消失掉,變成另外一塊塊名叫“野豬肉”的食材,隻剩下一具血淋淋的骨架還留在原地。“等明天再扔出去吧,這裡空氣流通,而且溫度也不高,豬肉就算放上幾天應該也壞不了。”江玉就算很想嘗嘗自己親手打到的獵物滋味如何,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不僅程鶯鶯很自責,他現在吃飯的心思也完全沒有了,還是等到明天再說吧。“我把這些肉拿到那邊洗一洗吧”雲娘這時走了過來,看到地上已經處理好的肉塊,也不顧上麵的血汙與葷腥,就要用手拿起來。“不用了,等會我去吧。知道你不喜歡吃肉,還要麻煩你出去打獵。程鶯鶯怎麼樣了?”江玉知道妻子雖然在殺死獵物時候毫不留情,但平時卻是個看見肉就會反胃的“柔弱”女子。“剛剛睡下去了,也是,開始撿了這一大堆柴火,後麵又是找人,怎麼會不累。”雲娘不去洗肉,倒是把江玉手中那柄滿是血汙的太極劍奪了過去,看樣子又是在心疼這把劍,讓一旁的江玉看得有些無語。‘這就是劍客嗎?還真是有些離譜。’“要是我們今天沒有出去就好了,那樣阿純她也不會走丟。”江玉順勢利用雲娘洗劍時落下的清水,想給自己滿是油汙的雙手也做了個簡單的清洗。“我們也不可能一輩子跟著,她們早晚都要獨自麵對生活中這些困難,不要以為我心狠,可要是在森林裡連一天也活不下來,到了外麵更會成為彆人的盤中餐。”雲娘洗劍洗得很仔細,劍身的每一處都儘量照顧到,絲毫不在乎壺中清水還剩下多少。“你說得也不錯,唉,等等,水給我留點,不要用光了。”江玉發現這水洗過劍以後,裡麵也變得混雜不堪,自己洗了等於沒洗,果然還是得用清水。“那邊還有呢,今天不是剛打了幾袋水嗎?”雲娘指了指那一堆雜物,之後繼續清洗著江玉那柄飛劍,等到劍身通體發亮,光潔如初時,把它遞到江玉懷中,與劍一起的還有一個已經空空****的羊皮水壺。“真是個劍癡!”江玉半是玩笑,半是埋怨地說了一句。而自己的妻子像是沒聽到一樣,已經到了睡覺的地方,在地麵上打起坐來,看樣子是想用修煉代替睡覺。‘好吧,今晚我來守夜,都說了不想熬夜啊!’江玉心疼地看了看那幾根白發,後麵雖然長好了些,但還是有一些已經回不到最開始的模樣。雖然同樣是熬夜,但不跟上次一樣,隻需要簡單地在山洞入口處警戒就行。夜晚的世界有一種平時感覺不到的靜謐感,除了偶爾響起的幾聲不知道什麼妖獸的嚎叫外,一切都好像歸於靜止之中。江玉甚至能感覺到自己心臟部位的那份跳動,有力而沉穩。“要是這麼看,其實跟原來的世界並沒有什麼兩樣,當然除了這個。”江玉手指一點,一縷橘紅色的火苗從指尖冒出,這是他不斷練習火球術的過程中偶然知道的一種小技巧,同樣也是他對靈力流動理解的證明。火苗在這茫茫黑夜裡顯得很渺小,卻能給旁邊的自己帶來些許溫暖,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好像就是這道火光,微不足道但卻儘全力照耀到周圍人。“不知道胡鳳嬌如何了,她也是個可憐人,希望這次能逃過去,也希望最後也能找個好人家。”江玉相信雲娘,既然她答應了自己會幫,就算不喜歡也肯定會去做,隻是今日見識到了外麵的殘酷,又看著指尖熟悉的火焰,不由對故人的一些記憶,湧上心間。晚風習習,指尖上的火苗搖擺變幻,而江玉那張臉龐在這搖曳的火光間,像是固定住了一樣,儘是惆悵。......“不要緊吧!”雲娘這一夜,心中也是充滿了對阿純的擔憂,要不是所修煉功法自帶一些“絕情”的效果,恐怕早就走火入魔,自傷根基。“沒事,就是想事想了一夜。”江玉揉了揉那張儘顯頹廢的帥臉,這一夜心就沒靜下來過。“那我們趕緊去找阿純吧!”程鶯鶯眼眶依舊是通紅一片,但此刻心中更多就是對阿純的擔憂,都沒注意到自己那副憔悴的模樣。“妹妹彆急,我們現在就去。你千萬要照顧好自己,可人沒找到,你先...”雲娘還沒說完,就被江玉打斷了。“程姑娘,放心,人一定能找到,我這雙眼睛可不僅能夠辨認物品,還能看人壽數。阿純她我早就看過,絕對是個長命百歲的富貴命。”照雲娘那安慰人的話語,也隻會讓被安慰的人越來越擔心,還好江玉及時打斷了,否則看程鶯鶯的樣子,現在就彆想好過。至於阿純現在到底怎麼樣,他也不清楚,不過現在也是走一步看一步,而就在森林裡這些樹木的其中一棵,阿純正睡得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