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問題，我也想知道答案。這樣吧，要是你能告訴我，那就讓你離開。”江玉緩緩走過來的模樣，在莽河眼中，好像一個熟練的獵手，絲毫不擔心獵物從手中逃走。“看來我是逃不掉了。”“逃都逃不掉，反抗就有用嗎？”看著身軀慢慢高大起來的莽河，江玉沒有打斷這一過程，而是饒有興趣地觀賞起來，畢竟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人轉變成妖獸。“嗷嗚！”變化成狼人的莽河仰頭長嘯一聲，並沒有朝江玉撲過來，反而轉身向叢林深處逃去。“這就是勇士的膽量嗎？”直到狼人消失在密林當中，江玉都沒有追趕的意思，反而背起地上還在昏迷的莽古也，朝來時的方向走去。“嗯，莽古也這是怎麼了？”等少年再次醒來，看到周圍熟悉的陳設，便知道自己現在是在家裡。“古也醒了，要不要喝點水。之前是我錯怪江仙師了，不要怪娘，娘這眼睛，連仙人到了眼前，都看不見，甚至說了那樣...”“不怪娘，是莽古也沒有提前告訴娘，才鬨出了誤會。對了，我怎麼在這裡？還有師傅呢？”昏迷前，他依稀記得師傅那張麵無表情的臉，然後，然後什麼都沒有了。“那莽河虧還是部落的首領，沒想到他竟害死西風，還推脫給野獸。甚至，為了活命，趁你不備，把你打暈。要不是江仙師出手，你也要死在他手裡。”“是嗎？怎麼我記得...”黃鳥氏說的怎麼跟他記憶中的事實有些差異，可當時自己並沒有看清襲擊的人，莫非真是這樣。莽古也心中其實還有另一個懷疑，隻不過升起來的瞬間就被否定。總在幫助他的師傅，怎麼可能是襲擊自己的凶手呢？“會是巧合嗎？”江玉根據噬魂蟲傳回來的信息，一路跟到這裡。透過灌木的陰影，裡麵似乎隱藏著什麼。而他對灌木後麵隱藏的並不陌生，因為這不是其他地方，正是之前莽古也帶自己來的那個山洞。就是在這裡，他們發現了莽虎半人半妖的屍體，甚至那具屍體就葬在離洞口隻有幾步遠的樹下。“不管是不是巧合，你肯定還隱瞞著什麼。”這時，噬魂蟲又傳來了消息，莽河停了下來，像是到達了目的地。看著如此人性化的內容，江玉甚至認為噬魂蟲能像人一樣思考，甚至會有自己的猜測。想來這也是龍氣的功勞，隻是讓這個家夥得了，江玉卻有些不爽，他還沒有忘記那些痛不欲生的夜晚。等走入一個又一個岔口，他有股莫名的熟悉，這不就是上次莽古也帶自己來時走的路嗎，真的有這麼巧？如此巧合，江玉甚至想到了冥冥當中的天道，不然無法解釋這一切。“你，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莽河變身需要消耗許多能量，所以這時他已經解除了狼人狀態，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吃著隨身帶的肉乾。 看到江玉時，甚至都忘記咀嚼口中的食物。“估計是命運的指引吧！”江玉沒有讓藏在暗處的噬魂蟲顯現出來，而是隨口回答道。“命運？狗屁的命運，莽河要是相信它，估計早就死了。”“我其實也不信，隻不過想不出其他原因。這裡我之前來過，還是莽古也給帶的路。可據他所說，他也是第一次進到這裡，而選擇的理由也讓人費解，隻因為這裡有風。”“風？這裡連個縫隙也沒有，怎麼可能有風，你不想說也不需要用這種低劣的謊言騙我。”莽河一邊說，一邊把手中的肉乾塞到口中。“莽虎是你害死的嗎？”“那是他的選擇，根本怨不得我。當初我在林中遇到危險，隻能變身保命，結果不小心被他看到。而他沒有告訴其他族人，而是找到我，也想擁有這種力量。我沒有答應，沒想到他直接把骨片偷走了。”莽河雖然口中塞了許多食物，但言辭清楚，隻是不知道這些話有幾分真假。“你的話我都不知道應不應該相信，莽西風的死跟你脫不了關係吧？”“當時他僅憑骨片的文字，加上果老的解釋，差點就能成功，可惜功虧一簣，最後關頭還是沒能撐過去。不過他也不是白死，我最後活了下來。”“你就沒動過一點手腳？”江玉盯著他眼睛，希望能看出些什麼。“雖然他總跟我唱反調，可也沒到要害他。”人的眼神中可以有很多東西，但江玉現在並沒有看到任何欺騙的想法，看來自己真的想錯了。“我應該跟你說一句抱歉。”“誰跟誰說也不一定呢！”莽河這時吃完了口中的食物，從地上爬了起來，身上各處長出灰色的毛發，同時腦袋開始變形，越來越酷似一隻狼頭。江玉依舊沒有打斷這一過程，而是看向黑暗當中，像是等待著什麼。紅色雖然不是黑暗中的光，但看上去也異常醒目。但山洞當中會有蟲子，似乎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若沒有身上那身紅色的外殼，根本不會讓人多看一眼。然而紅色蟲子不知吃了什麼藥，竟朝已經化身狼人的莽河直衝而來。“死來！”狼人這時終於不再逃跑，而是用儘全力衝了過來，口中的一排排尖牙絲毫看不出它曾是個人類。江玉想的是活抓對方，但他目前唯一的保命手段，龍焰，威力太大，根本無法控製，所以隻能左閃右躲，在山洞裡不斷騰挪著。“你一個凡人能做到這種地步，著實讓人驚訝，可凡人終究是凡人。”“仙人都隻在傳說當中，世上怎麼可能有仙，巫才是我等人族唯一的出路。”莽河發現無論如何也碰不到對方的皮毛時，越發感到驚訝。莽古也的實力大增估計也是因為這個男人了。忽然，一個聲音出現在識海當中，那是噬魂蟲傳來的。而等聽清它說的內容後，江玉也不再逃跑，站定身形，看著愈來愈近的狼人，一點也不害怕。“吃吧，但不要吃得太多哦！”隨著他這句自言自語說完，莽河所化身的狼人突然摔倒在地，兩隻狼爪抱著醒目的頭顱，痛不欲生地哀嚎著，似乎承受著極大的痛苦。“痛，好痛啊！你對我做了什麼？”“隻要你不反抗，跟我去一個地方，痛苦就能解除。”看他那副樣子，江玉心中猛地一顫，想到了曾經承受這噬魂之痛的自己。如此惡毒的手段還是少用為好，雖然不是魔功，但卻帶著魔性。“你做夢，真正的勇士永遠不會因為痛苦而屈...啊！”又是連續幾聲慘叫，莽河直接解除了變身，在地上滾來滾去。“竟然暈死了，不過也好，直接帶去給果老。”江玉從儲物袋中翻出藤條，把他捆綁起來，在地上就這樣拖行著。對待人有人的方式，而對待妖獸就要用對待妖獸的方式。“你來了，比我想的慢一些。”果老依舊是在釣魚，絲毫不擔心從森林當中跑出來的妖獸。“沒晚了前輩的時間吧！”江玉把莽河扔過去，他背上的皮肉已經磨得稀爛，中間醒來過幾次，可因為痛苦又暈了。“畢竟是友人之子，這麼對待不好，你把他放出來吧。”果老隻看了一眼，然後說了這麼一句。隻是這隨意的態度讓江玉不禁懷疑，確定不是仇人之子。“巫是人還是妖獸？”江玉隻是把困住他的藤蔓扯斷，至於對方如何起來，那可就不管了。“是人也是妖，不是人也不是妖。凡人可以成巫，修仙者也可以成巫。不過後者可不會像前者那麼容易對付。”“修士為什麼要做出如此違背天道的事？”江玉想不明白。“因為他們認為自己追求的天道，已經死了，為了達到更高的境界，轉而修習巫道，希望借此成仙。”不知何時吹來一陣微風，吹起河麵上層層漣漪。江玉這時才發現，原來魚竿上不是沒有絲線，不過是由靈力凝結而成，所以先前一直沒有發現。“天道真死了嗎？”“我們會死，可天永遠不會死。要怪也隻能怪修士自己，幾次傷害它，所以才遭到拋棄。”果老悠悠一歎，似乎想起了什麼，但隨即又看向慢慢醒來的莽河。“啊！我的背，還有腦袋，怎麼會這麼痛，痛死我了...”“勇士可以被痛苦打倒嗎？莽河，你還記得我嗎？”“果老，你，你竟然還沒死？難道父親說的沒錯，你真是傳說當中的仙人？”他像是見到鬼一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來你的父親沒有遵守他的約定，那我也就不需要繼續待在這裡了。好了，你走吧！不過看在老朋友的麵子上，還是提醒一句，骨片上的路是一條死路，你現在已經離死不遠了。要是不想傷害其他人，永遠不要再回來！”原來他讓自己帶莽河來竟是為了一個約定，可如此修為的人為何會因為跟凡人的約定而困在此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