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雲娘之危(1 / 1)

秋去冬來,自從那場雪落下後不久,森林中的綠色像是在一夜之間消失,樹木全都披上了白色的銀裝。現在不止在洞口處練習火球術的莽古也,江玉每每修煉完,都會走出密不透風的山洞,來到外麵,欣賞這不一樣的美景。可惜,森林這些天並不平靜,他好幾次沉浸在賞景時,要不是徒弟提醒,都差點讓追逐勇士名號的野人發現。“這些野人真夠瘋狂的!”雖然不想關注,可他們鬨出的動靜太大了,甚至一頭一階後期的妖獸不知怎麼回事,就在山洞不遠的地方遭到幾個野人的圍殺。“多一片獵場,部落生存下去的可能性就越大。莽荒部落自從贏得了這片森林,部落人口還是第一次增加,要不是果老,肯定能興盛起來。”由於外麵那些來來往往的獵人,莽古也就算不想,也隻能待在山洞,跟師傅一起修煉。不過還好,隻要再過一兩天,這場為生存舉辦的狩獵就會結束,那時他想怎麼練習就怎麼練習,不會受到任何人打擾。“古也,本來是想等以後再告訴你,可你的天賦卻出乎為師的意料,這麼快就修煉到練氣三層。但除開修為,修士的心境也極為重要。”與之相處的這些日子,莽古也任勞任怨,毫無怨言,而且心中想什麼說什麼,沒有一絲隱瞞,江玉一直對他的防備早就放下,越發認可這個白撿的徒弟。“心境?”莽古也摸摸腦袋,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師傅說。“不錯,心境,一種玄而又玄的東西。其實為師自己也不大清楚這究竟是什麼,隻知道,修士如果心境不能支撐修為,就會被魔念侵入。先前你要是心境穩固,骨片上的魔念根本不能影響你。”“那心境應該如何提升呢?”那時的狀態,他不想再體會第二次,如果自己變成魔念的傀儡,活著還有什麼意思?“為師所知道的,有兩個方法。一為無情法,斬斷情絲,殺意煉心。有情之法,享七情六欲,受愛恨離愁!”其實還有其他方法,比如雲夢澤的擇仙路,但歸根到底,還是有情法的一種。“無情,有情...”莽古也嘴裡不停念著這兩個詞,思索哪條路更適合自己,而不是所有事都由師傅給他決定。江玉雖然很想徒弟跟自己一樣,走這有情之道,但如此一來,未來的路肯定要更艱辛。搞不好會跟他一樣,痛失記憶,連妻子如今在哪都不知道。“師傅,我想好了,就選這無情之路。”少年目光鑒定,顯然是下定了決心。而江玉雖然心中有一絲失望,但臉上沒有顯露半分,隻是點頭說道:“那好,無情之道最重要的,就是殺。然而殺意雖然能對抗魔念,可稍有不慎,就會由殺變魔,你需得小心,不要忘記自己是誰。” 隨後江玉重新閉上雙眼,開始坐定修煉,莽古也知道今天的教學就這樣結束了。而他並沒有因此滿足,反而來到一個跟師傅恰當的距離,不遠也不近,也開始運轉五行功,似乎這樣做,他的心能夠很快平靜下來。中州,丹神宗的大殿上,除了現任的門主元極,還有一個白袍青年,身上極具特色背著一柄古色古韻的飛劍。而他懷中躺著的紅發女子,兩眼緊閉,麵容痛苦,還有一股邪氣卻縈繞在額頭,眼看就要命不久矣。“蜀山的天外飛仙遠道而來,在下丹神宗元極,特來拜見!”雖然雲飛飛隻是金丹初期,可元極平常除了煉丹,還要管理宗門裡的大小事務,哪裡有時間修習鬥法之術,更不用說對方還是蜀山的金丹。蜀山僅一個門派,為何能跟有著幾十個門派的道盟相提並論,還不是因為他們戰力強悍,一個金丹就能打道盟十個同等境界的修士。而他元極,充其量隻能算半個。“救她,不然今日屠了你全宗!”對方隻一句話,這位金丹後期門主差點嚇尿,他沒聽錯吧?道盟和蜀山不是同一個陣營嗎,這位蜀山弟子怎麼動不動就要屠滅自己滿門?“哼!早就聽說蜀山野蠻,皆是未開化的蠻人,今日一見,果然如此。老夫要不是看在大愛尊者的份上,就算身死道消,也要舉全宗之力,讓你們知道,不是隻有蜀山才不怕死,我們丹神宗的人同樣不懼!”元極雖然害怕,可身為丹神宗門主,還是硬氣地回懟過去。不過他這麼做的底氣卻不是自己的實力,亦或者正在閉生死關的師傅,而是大愛尊者,這位道盟跟蜀山都還沒出現時,就已經存在的傳奇人物。果然,聽到那個名字,雲飛飛的確冷靜了下來,沒有了最開始那股子衝動。“元道友,剛才是小子衝動,不過您是中州最厲害的丹師,還請救救她吧!”“讓我看看。”其實要不是對方最開始那股囂張的態度,元極根本不會拒絕他的請求,畢竟丹師最常做的事,就是跟死亡抗爭。“元道友,我姐她究竟怎樣了?”“這...唉!”元極摸了摸紅發女子的脈息,搖了搖頭,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到底怎麼樣?”“此乃天罰,藥石難救。而且雲道友還得早做打算,她已經入魔,就算之前如何,入魔後也不再是原本的那個人。”麵對蜀山瘋子,元極不敢說得太過直白,但雲飛飛並不傻,一下就明白了對方是何意思,當即臉色大怒,一股鋒利的劍意直衝過來。“彆以為你丹神宗是道盟的,我就真不敢動手了!不管如何,今日你一定要救活她!”雲飛飛強忍飛劍出鞘的欲望,隻是冷冷看著對方。“你這...看在大愛尊者的份上,老夫....老夫還是試一試吧!不過她身上的詛咒非同小可,猛病當用猛藥醫,要是中途出了差錯,你可不能遷怒我丹神宗。”“行了,廢什麼話,要是你能救活她,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我也都願意!”元極聽罷,隻感覺肩頭多了一個千斤重擔,要是一個不好,壓死他事小,可這全宗幾百名弟子怎麼辦?但不管身為門主,還是一名丹師,這時都不能夠後退一步。“把她放到丹爐上!”雖然底下的雷火剛猛無比,可雲娘如今這個狀況,根本沒時間再找彆人,雲飛飛隻好聽他的,把姐姐放到那個足足占了半邊大殿的丹爐的頂上。隨著元極的法訣打在陣法上,一股煌煌烈焰忽然從底下升起,隨著溫度升高,雲娘身上升起一縷縷紅色血氣,那些就是藏在她體內的魔血。雖然看上去是在好轉,可她的臉色看上去,卻異常難看,一會慘白,一會血紅。“這樣就好了?”雲飛飛雖然不忍姐姐這麼痛苦,可為了解除身上的詛咒,恐怕隻能這麼做。“什麼好了,這詛咒乃是天罰,她永遠都好不了。我隻不過是在用雷火祛除她身上的魔性,但詛咒不滅,魔性還會重來,而且一次比一次凶猛。”“你不是中州最厲害的丹師嗎,怎麼這般廢物!”這還是自從他獲得勝邪祖劍後,第一次拔劍出鞘,大殿當中,無端刮起一陣狂風,其中夾雜著封存已久的劍意。“詛咒雖然解不了,但我知道誰可以救她,你嚇老夫無所謂,可要是耽誤了最佳解咒時間,可不要後悔!”“誰可以救?”“大愛尊者,當初血月會向初生嬰孩下血咒,尊者召集我和幾名師兄弟,還有些外道修士,準備想個方法破解這等詛咒。可眾人想了很久,也隻能緩解,而無法根除。”“那既然沒想出來,為何還要我去找大愛尊者?”“尊者當時其實想了個法子,隻是條件過於苛刻,而且還不是百分百有用,所以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你要是還想救她,就隻能去找尊者。依尊者的脾氣,肯定不會拒絕你。”元極看著那柄氣勢驚人的法劍重新收了回去,不由鬆了一口氣,丹神宗總算又躲過一劫。“江玉,江玉...”這時,隨著體內的魔性被剝離出來,雲娘也恢複了一點意識,而最先開口問的,不是彆人,正是被陷害然後流落到無儘林海的江玉。在另一頭,也就是江玉如今所在的山洞中,男人忽然感應到什麼,睜開雙目,帶著一股莫名的哀傷歎息道:“不知雲娘如今怎樣了?”“師傅在說誰?”莽古也沒有在修煉,而是燃起火堆,烤著野豬身上割下來的肉,看來他還是更喜歡食物,而不是選擇用靈氣進行辟穀。“我的發妻,也就是你的師娘,雲娘。”“師娘?原來莽古也除了師傅,還有師娘。”少年忽然莫名高興起來,那樣子不由讓江玉心生出一絲厭煩,因為雲娘如今不知是死是活。不過他並沒有因此遷怒徒弟,隻是把那厭煩藏在心裡。但最後實在壓不下去,他中斷修煉,走出山洞,想一個人靜一靜。掛滿白雪的森林少了喧囂,看上去有些淒涼,但如此安靜,正好沒人會來打擾自己。而江玉也不用顧忌被發現,直接狂奔在森林之中,宣泄心中那股壓抑許久的情緒,那是對某人的思念。“啊!”等他跑了好遠,突然走進一個山穀,穀中的泉水沒有凍結,正緩緩流著,周圍還掛著幾抹綠色,果然生命何時何地都是頑強不息的。但江玉的一聲大吼,卻打破了這裡的寧靜。“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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