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你怎麼變成這副模樣了？”火凰還以為這又是魔念幻化出的虛妄，但等她仔細看去，這修士識海中，的確有一道熟悉的身影。“火凰，咱們有多少年沒見了！”就這樣，一縷殘魂，一個靠凡人靈性勉強苟延殘喘的萬妖之主，跨越數萬年之久，在此時此地再次相遇。“你還想著尋回失落的天道？當初連仙人都沒辦法，紛紛棄之而去，咱們又能有什麼辦法呢？”火凰沒有另外三個同伴的雄心。“不管怎樣，總要試一試，玄武當初說得不錯，人族才是萬物之靈，如果這方世界還存在希望，肯定應在他們身上。”“這個人就是你如今的選擇嗎？”“如果他能活到最後的話，那就會成為我的選擇。”青龍自從變成這種狀態，就一直在尋找，能完成拯救天地重任的存在。“我原本到這裡來是為了拿回自己的東西，不想遇到了老朋友。雖然我不認為僅憑這個男人就能將破碎的天補齊，但看在你的麵子上，我饒他一命，無儘林海的結界也不會影響到他們。至於其它的阻礙，就要看這幾人的造化了！”清醒的時光總是那樣短暫，火凰沒一會，又感受到心中壓製的惡念探出觸角，不斷試探自己。隨著一陣微風過去，烏雲重新開始移動，月亮灑下的光輝漸漸被隱蓋住，山洞裡突然響起一陣蟲鳴聲。“噬魂蟲，怎麼了？”江玉感受到對方心中的躁動，但它沒有告訴自己原因，隻是瘋狂振動翅膀。經過一段時間後，噬魂蟲的振翅聲才慢慢消失，而它也不再躁動，重歸平靜。“莫名其妙！”男人並不知道剛才山洞裡發生了什麼。不然現在他就該慶幸，因為又保住了性命。翌日，四人朝著北方繼續前進，但路遠迢迢，他們想一帆風順走完幾乎沒有可能。這不，前麵出現的一條大河攔住了道路。“師傅，河水不急，咱們可以遊過去！”“水流雖然不急，但水下可未必像表麵這樣平靜。”空中彌漫的妖氣說明附近肯定存在妖獸，而且從妖氣的濃鬱來看，妖獸的數量還不少。“那裡有人！”就在他們想著如何渡河時，有熊蓉指著遠處的河岸邊，好像發現了什麼。“他們在乾嘛？”江玉看過去，發現那裡正有一群野人，在河邊割開野獸的脖子，讓血流進麵前的大河當中。“像是在祭祀？”有熊寬身為首領，也曾主持過類似的活動，但他曾用的祭品可不是這些沒有靈性的野獸。“怎麼會在這裡祭祀...”正說著，一隻莽身蛟首的妖獸從水中竄出，其巨大的身軀讓人很難相信，它能夠生活在這河水當中。“相柳？”看著對方有些熟悉的外型，江玉忽然想起什麼。 但他又仔細一看，這隻妖獸的外貌跟記憶當中的相柳還存在著較大區彆。除開隻有一個腦袋，其體型也小了許多。但就算如此，小相柳恐怕也有著二階實力，不是江玉能輕易對付的。“師傅，我們現在怎麼辦？”麵對如此巨獸，莽古也就算自己不怕，但另外兩人如何能渡河。“看看能不能繞過去，或者找個窄點的河段遊過去！”要是可以，江玉也不願意對戰這隻酷似相柳的妖獸，誰知道它背後藏著什麼詭異。於是，通過水的流向，他們朝河的下流繼續行進。但隨著越走越遠，河的寬度不但沒有變窄，反而還越來越寬。而且這一路上，岸邊殘留了不少鮮紅的血跡，讓他們一下就聯想到最開始看見的祭祀。“竟有這麼多部落會祭祀一頭妖獸，它到底是什麼東西？”哪怕是在無儘林海生活了幾十年的有熊寬，也是頭一回看到這種事。在他印象當中，妖獸很少會在意人類，除了食物外，沒有彆的想法。“師傅，要不我們直接遊過去吧，這河這麼大，那蛇妖不一定能發現我們。”走了許久都沒看到河的儘頭，莽古也這時向江玉建議道。“除了那頭蟒蛟，難保不會有彆的妖獸。”江玉看著渾濁的河水，不知道應不應該下去。“要不徒兒下去探個路？”“也好，你小心一點！”江玉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反正有自己在岸上盯著，稍有問題就能下去救他。莽古也不顧現場還有異性，直接脫個精光，縱身一躍跳到湍急的河流當中，在水中跟魚兒一樣遊來遊去，一點阻礙都沒有。“不知道他竟還有這種本事！”江玉第一次見識徒弟的水性，有些意外。但他光天化日之下，直接赤身**，實在是不雅。不過好像除了自己以外，另外兩個人都不覺得這有什麼，甚至有熊蓉看得眼睛都直了，實在是不知廉恥。江玉隻看了一眼後就把目光挪開了，不是彆的，僅僅就是他不習慣盯著彆人的那玩意。“師傅，河裡很安全，你們可以下來了！”莽古也一直遊到河的正中央才停下來，大聲示意江玉他們下來。“大人，我等不會遊泳怎麼辦？”江玉看著這湍急的河流，遲遲沒有動作，還是有熊寬看出了什麼，上前說出了這樣一句話。“不會遊泳？怎麼這麼巧！那你去把我那徒弟叫上來吧！”原本江玉以為自己會遊泳的，但等真正來到水邊，他發現原來他一直都不會。“怎麼回事，師傅他們為何不上來，反而叫我上去？”莽古也雖然不清楚岸上的情況，但還是奮力往回遊。然而就在他看清岸邊時，腳上忽然傳來一股拉力。“怎麼動不了？”莽古也察覺到異常，趕緊潛入水中，想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在岸上的江玉他們望去，少年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樣，一點征兆也沒有。“大人，莽大哥他怎麼不見了？”有熊蓉內心萬分焦急，她可不希望心上人出什麼事情。江玉強忍那股想下水找人的衝動，畢竟情況未明前貿然行動，實在是不明智。“大人，不如讓我下去看看！”有熊寬看見情況危急，也顧不得剛剛才說過的謊言，直接自己撕破掉。“那你就下去看看，隻要探明情況即可。”江玉心中隱隱有所猜測，沒有斤斤計較那些，當務之急還是找回莽古也。“我也下去！”有熊蓉還沒等江玉點頭，直接跳入河中。有熊寬見狀，也緊跟其後。兩人遊泳的技巧雖然不像莽古也那樣熟練，但在湍急的河流中依然做到了來去自如。他們在最後看見莽古也的那片水域來回遊了幾遍，最後體力即將耗儘才不得不返回岸上。“怎麼樣？”江玉沒等人家休息片刻，立馬趕過來詢問，顯然心中也在著急。“河裡麵什麼都沒有，有可能是讓水流衝走了。”“不會的，莽大哥水性那麼好，怎麼可能出事呢？”有熊蓉雖然也沒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但卻不相信父親的判斷。“什麼都沒有嗎？”“真的什麼都沒有！”這句話就連有熊蓉聽了，都隻能點點頭，說明情況的確如此。“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既然古也有可能是被水流衝走的，那我們就往下遊走，直到這條河的儘頭也要把他找到！”熟悉的感覺又出現了，但卻是痛苦的，與之一起的記憶也是痛苦的，他終於知道當初是怎麼跟妻子離散的。不過這一次，江玉不準備放棄，也不準備屈服，無論如何他都要找回莽古也，哪怕是要跟那頭蟒蛟為敵。“你們要把我帶到哪去？”莽古也並沒有讓水給淹死，而是被人用鐵鏈鎖住，帶到了一處水下宮殿當中。但相比自己為什麼在水下還能呼吸這件事，莽古也更關心的是抓住他的兩個家夥。隻見他們中一個人的身子卻頂了個魚腦袋，另外一個則是人頭下麵按了個魚的身體，像是發生了某種調換。少年並不理解如此惡趣味的意義何在，他如今滿腦子想的是如何逃出去。師傅他們還在岸上等著呢，要是發現自己不見了，肯定心急如焚。“喂！你們兩個為什麼要抓我？”雖然不知道這兩個怪物能不能聽懂自己講的話，但他發現掙不開身上的鎖鏈後也隻能這樣了。“任何人到了九河，都要給首領獻上血肉。你這人倒是乾脆，知道窮得連塊遮羞布都沒有，就把自己這身皮肉獻了出來！”其中的人頭魚身倒是能聽懂人話。“我什麼時候說要獻出自己了？弄錯了，我就是想要渡河，甚至我都不認識你們！”莽古也聽他一說，這才發現自己光溜溜的，而對麵兩隻不人不妖的怪物身上都有貝殼海草等物品遮擋著。但現在顧不了這麼多，他得趕緊解釋清楚才行。“渡河？不行不行，任何人都不能渡河，那是巫神交代的命令，就算首領也隻能遵守！”魚頭人身的妖怪瘋狂搖動那顆詭異的腦袋，而莽古也除了感受到對方強烈的拒絕外，並沒有弄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