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矮山村,將四條鮮魚交給老伯,讓他做些好吃的補補身體,萱兒高興的歡呼雀躍,半天之後,才安靜下來,有些嘴饞的含住嫩白的手指,直勾勾的望著那幾條魚。 老伯本想推脫,說村裡都會照顧他們,各種吃食與大家一樣。 葉星炎望之更覺心酸,這些可憐的普通人,生活與他想象的大相徑庭。 要知道,在滄月城中,他是從未見過衣衫襤褸之人的。 萱兒的一係列表現,讓他不由得想起自己曾經那段孤兒歲月,對其心生憐憫同情,想要趁著這幾天時間,多給他們弄些野味來吃吃。 在他的堅持之下,老伯終歸還是收下了那四條魚,答應晚上為大家燉魚湯喝。 “星炎,星炎,你在麼。” 項忠的聲音從屋外傳來,聽起來有些急切和期盼。 拉著不停吞咽口水的萱兒,兩人出了房門。 葉星炎衝項忠一笑,說到:“忠叔,這不是來了麼。” 項忠憨厚的撓了撓頭,傻笑道:“星炎啊,你之前跟我說了那麼一句,我這心啊,就怦怦跳個不停,總擔心是自己聽錯了,嗬嗬……” 拉著萱兒的小手,一邊往打穀場去,一邊說到:“忠叔,你沒有聽錯,不過事先我要提醒一句,此事甚大,一定要嚴格保密。” “我省的,省的。”項忠頭如搗蒜,點個不停。他雖然是山野之民,卻也知道這種神乎其技的東西是一樣燙手又炙手的寶貝,免不得會引起彆人眼紅。 三人快步而行,轉了幾個彎就到了打穀場上。 那裡如今人聲鼎沸,猜測著忠叔叫大家來的目的。 本來村落裡的孩子上午習練,下午便各做各的,誰知今天卻被忠叔強硬的全給喊來了,上到二十多歲,下到八九歲,一個不拉。 而且,這裡不止少年,就連各家的大人,都好奇的跑來圍觀,想看看是不是有熱鬨可湊。 “老項啊,你今天神神秘秘的,啥事啊?”一個麵皮粗糙的莊稼漢蹲在石墩子上,見到項忠前來,好奇的發問。 “你這家夥,打聽那麼多乾嘛,等會不就全知道了麼。”項忠跟他笑罵起來,領著葉星炎直直走到打穀場正中站定。 隨著他們來此,紛雜的交談聲瞬息而落,換成了低聲的交頭接耳,一個個好奇的望向場中的人,目光不解。 “那不是之前被救回來的小郎君麼,他怎麼跟在老項身邊?” “那小郎君竟然好了?之前看他可是滿身帶血啊。” “這小郎君莫不是老項的兒子吧,回來認親的?” 一幫莊稼漢竊竊私語,可他們的嗓門粗大,這聲音也是一個不拉的全部傳入了葉星炎耳中。 項忠臉色一拉,高聲道:“都彆廢話了,大家安靜。” 他本是村裡的獵戶,大家想吃肉,全得仰仗他的本事,所以威望極高。聽他開口,一幫人急忙閉緊了嘴巴。 一位老漢拄著拐棍顫巍巍的被人攙扶到了打穀場邊上坐下,項忠一看,急忙躬身跑過去。 “村老,您怎麼來了。” 這人是村中年歲最長的人,被稱為村老,基本上村裡有大事小情,都需要他給拿主意。 ;不過近些年村老越發的老邁,輕易是不露麵的。 村老渾濁的眼睛抬起來望了望場中的少年,又轉向了身旁的大漢,疑惑道:“項忠啊,你今天這麼大張旗鼓的,有什麼事情?” “村老,這小郎君,要送咱們村一場大機緣。” 項忠難掩臉上的喜色,聲音高亢有力。 “機緣?”村老目光一亮,卻又迅速的黯淡下去,拄著拐棍顫巍巍起身,被人攙扶著走到場中。 “小郎君,你意欲何為?”這語氣略顯生硬,不僅項忠一怔,周圍的人也是齊齊愣住了,感覺村老似乎有些不高興,卻又說不出原因。 葉星炎也有些懵逼,不知道這位老者什麼意思,不過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他還是溫和的說到:“老人家,我看村裡沒有功法修行,大家習練的都是普通的武技。” “功法?”周圍人撓了撓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莫名,不知道這兩個代表的意義。 隻有項忠和老者聞聲一動,項忠粗獷的臉龐幾乎要扭曲了,他身子微微顫抖,顯然是驚喜到幾乎要發狂的地步。 作為村裡的獵戶,他可謂見多識廣,自然聽說過功法這種東西,傳聞那都是神人們修煉的,沒想到今天能夠得到這樣一場造化。 隻有村老臉色暗沉,沉思了許久,才長長的呼了口氣,開口道:“小郎君,這功法我們不要,你不用傳了。” “為什麼啊?”項忠一個箭步上前,不敢觸碰村老,擔心自己的力氣把這風燭殘年的老人給弄出個好歹。 他臉色惶急,有些不敢置信,天大的好處落到眼前,村老卻要拒絕,這可真是…… 葉星炎也有些不明所以,看著村老的眼睛問道:“老人家,您為什麼要拒絕。” “功法不是好東西,隻有惡人才修煉這些東西,為禍人間,這種東西,不學也罷。”村老搖了搖頭,緩緩說道。 “啊?”葉星炎臉色古怪,沒想到會得到這樣一個回答,惡人才修煉?那自己算什麼。 項忠目光一凝,忽然想到了什麼,急忙走到葉星炎身旁,低聲道:“村老年輕時候好像外出闖蕩過,後來中年時歸來,帶回了村裡的修習的武技。” 葉星炎恍然大悟,這是位見過世麵的老人,而且是村裡世麵最廣的一位。他又有些好奇,不知道村老當初經曆了什麼,竟會產生這樣的誤解。 “老人家,您年輕時去哪裡闖蕩的?” 葉星炎好奇發問。 “嗬……”村老低聲一笑,說到:“臨川城。” “臨川城?”葉星炎一喜,之前還擔心找不到方向,沒想到天無絕人之路,自己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不過目前還不是打聽臨川城方向的時候,他恭敬的說到:“老人家,我看您對修士存有誤解,我就修行功法,卻不是您口中的惡人。” “那幫盜匪就是修煉功法的,你說是不是惡人。”村老或許是上了年紀,有些固執己見。 “盜匪?”葉星炎再次聽到這樣的稱呼,想了一陣,開口道:“就是因為盜匪修煉功法,村裡人才更要修煉,否則,如何自保,如何求生?” “小郎君,你太固執了。” “老人家,是你固執才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