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行嗎？你不行１ 林克的行為與眼神，表露的就是這個意思。 傷害不大，侮辱性極強。 洛特斯諾充分領會到了林克的意思，然後逐漸出離忿怒。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帶這麼埋汰人的！ 努大眼睛，洛特斯諾狠狠瞪著林克，氣到嘴唇皮都有些發抖。 但是氣到最後，洛特斯諾並沒有發作出來，而是閉上嘴巴，轉過頭去，一副不想再與林克說話的樣子。 林克笑了笑，沒有在意洛特斯諾的表演，認真思索起洛特斯諾“借刀殺人”的想法。 這個想法如果由其他人提出，會顯得異想天開。 米歇爾大賢者本來就是九級大賢者，本身就很難對付。 現在得到天庭的扶持，正在轉修與嘗試晉升聖者位格，對付起來的難度自然更高。 不過洛特斯諾既是聖者轉世，又敢與老牌聖者祖天師密謀了一番，說起這個想法底氣十足的樣子，絕對不是唬人。 真要借刀，甚至洛特斯諾自己操刀去斬米歇爾大賢者，極大概率能夠實現。 這一點，林克非常認可。 之所以用這種方式來“鄙夷”洛特斯諾，其實不是林克真的看不起洛特斯諾的借刀或者操刀能力，而是另有考量。 以至高議會為核心與領袖的巫師文明，極為看重平行宇宙的開發。 作出數千年未有之大變局預言的諾斯特洛達姆聖者，其轉世身正是林克身邊的洛特斯諾.格蘭德。 第一批派來探索平行宇宙，站穩腳跟的巫師勢力，以米歇爾大賢者之塔為最。 現在活躍於平行宇宙的九級大賢者，也以米歇爾大賢者為尊。 如今的情況是，仙神文明的天庭不出麵，巫師文明的至高議會不出麵，沒有勢力與人能夠真的奈何米歇爾大賢者。 在這樣的形勢與關頭下，米歇爾大賢者突然出事，會極為顯眼。 天庭與至高議會必然會介入調查。 屆時，林克不認為洛特斯諾操作的痕跡能夠不被發現。 天庭與至高議會內部確實各有不同派係，洛特斯諾也確實能夠在不同派係之間遊走，利用不同派係的分歧博弈，爭取一個免責結果。 然而如此一來，林克欠洛特斯諾的人情可就太大了。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洛特斯諾接受了巫師世界意誌的幫助，必須替巫師世界意誌做三件事。 從祖天師手裡拿到那顆星星，洛特斯諾也答應了一個條件。 林克如果真的接受洛特斯諾的幫助，借刀殺人或者親自操刀，去對付米歇爾大賢者，又會付出怎樣的代價？ 稍微想一想，林克果斷予以拒絕。 還有另一個原因，那就是林克隻想解決妻子茉莉即將遇到的大麻煩，並不想與米歇爾大賢者正麵對抗。 兩者之間並不對等，自保還能操作，對抗毫無勝算。 林克並不想讓自己成為靶子。 兩人之間陷入沉默。 林克沒去理會重回“蛻變期”狀態、因而耍起了小性子的洛特斯諾，專注快速趕路，去找四家聯合軍團，去找妻子茉莉。 洛特斯諾從林克的拚命趕路行為中，感受到了極為堅決的態度，也沒有再提“借刀殺人”或者“親自操刀”的想法。 就連還得繼續尋找那束光，似乎也被洛特斯諾忘記了。 仙神文明整體實力甚至優於巫師文明，占據的星宇疆域，也比巫師文明更大一些。 即便林克搭乘的星空飛舟極為高端，擁有長時間類似“曲率”模式的航行能力，速度極快，還能夠通過傳送縮短趕路時間，也得花上近兩個月的時間，才能與四家聯合軍團會合。 幸好洛特斯諾沒有一直鬨小性子，中途有告訴林克，從他的預知來看，趕路的時間還很充裕，沒必要這麼著急。 對於洛特斯諾的預知能力，林克十分信任。 雖然心裡有數，但是不著急也是假的。 就這樣，在瘋狂趕路下，林克用最短的時間，趕到了前線。 四家聯合軍團一早就得到了林克的通知。 至於瑞沃索思學院先遣團的其他人，隻有弗裡斯特院長一人知道林克與洛特斯諾要來的消息。 艾瑞絲.克拉克作為瑞沃索思學院在平行宇宙利益的一大保障，自然不會親抵前線。 就算艾瑞絲.克拉克自己願意，瑞沃索思學院也有這方麵意向，至高議會也不會同意。 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至高議會對於林克與艾瑞絲兩人的態度與用法完全不同。 約定的時間，約定的地點。 弗裡斯特院長、茉莉、瑟琳賢者三人接到了林克與洛特斯諾。 剛一見麵，林克還沒來得及與茉莉打招呼，洛特斯諾又開始耍性子，搞起怪來。 隻見洛特斯諾一臉嚴肅對著弗裡斯特院長說道：“你們馬上就有大麻煩了。米歇爾那個老小子投靠了天庭，即將完成完全形態下的晉升。等他晉升結束，就是清算瑞沃索思學院的時候。” 這個消息一出，直接將弗裡斯特院長震住了。 張開雙手，期待著投入林克懷抱的茉莉身體瞬間愣在原地。 她就說，明明商量好了，她與林克各做各事，免得林克身上的麻煩牽連到她。 怎麼突然之間，林克火急火燎地趕了近兩個月的路，來到與妖魔文明的戰爭前線。 原來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 米歇爾大賢者出手清算瑞沃索思學院，當然不會放過四家聯合軍團。 她茉莉.基德曼何德何能，可以從屆時已成聖者的米歇爾大賢者手中逃生？ 所以，林克這是覺察到了她即將麵臨的危機，特意趕過來救她的。 一時間，茉莉心中各種思緒翻轉。 不過那些思緒都在極短的時間內被茉莉全部壓下。 此時此刻，茉莉隻允許自己心中隻存在甜蜜與幸福。 因為林克真的非常非常非常關心她。 一旁的瑟琳賢者看著回過神來的茉莉，宛如乳燕投林一般，撲進林 ，撲進林克懷裡，像條八爪魚一樣，雙手摟脖子，雙腿盤腰間。 瑟琳賢者有充足的底氣懷疑，若是沒有旁人，茉莉絕對會直接將林克推倒在地，以天為被，以地為床，縱橫馳騁，大擺大遙 小彆果然勝新婚。 不過茉莉到底還是有理智的，沒有膩乎太久。 在以實際行動充分向林克展現了自己的思念與眷戀之後，就鬆開手腳，從林克身上下來，恢複一位賢者級巫師應有的姿態。 好整以暇，若無其事地等著弗裡斯特院長對於洛特斯諾告知的這個消息，會有怎樣的反應。 弗裡斯特院長能夠成為七級大賢者，心性方麵絕對不差。 因為心係瑞沃索思學院的發展與利益，弗裡斯特院長會被這個消息震驚，但絕不會一直處於震驚之中。 在場的人都知道，弗裡斯特院長到現在還沒有給出回應，是在思考，而非愣神。 洛特斯諾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看弗裡斯特院長因為他告知的消息生出愁思。 這也算是一種小小惡趣味吧。 片刻之後，弗裡斯特院長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看向洛特斯諾，認真問道：“我不是在懷疑這個消息的真實性，隻是這個消息實在太過重要，我必須確定一下，這個消息的來源可靠嗎？” 洛特斯諾聳了聳肩，沒有回答的意思。 倒是向林克使了個眼神，給弗裡斯特院長做了個示意。 弗裡斯特院長會意，立即轉頭看向林克。 不待院長發問，林克直接說道：“虛靖天師也單獨將這個消息告訴了我。從我個人角度判斷，這個消息做不得假。唯一的問題，是虛靖天師為何要將這個消息告訴我。” “你認為虛靖天師有什麼目的？” 弗裡斯特院長馬上接著林克的話頭，沉聲詢問。 林克微微搖了搖頭：“我把握不準。” “有猜測？” 弗羅斯特院長卻眼前一亮，繼續追問。 林克想了想，如實說道：“確實有猜測，但是真把握不準。” “有猜測就說，做個參考，就算猜錯了也不怪你。” 弗裡斯特院長果斷做出免責承諾。 林克要的其實也就是這個，不再矯情，開口說道：“我認為這件事有蹊蹺。每個勢力內部都會存在派係，天師府的利益與天庭的利益，並不完全一致，我認同。但是在仙神文明存在末法危機的情況下，天庭的整體利益，仙神文明的整體利益，高於一切，天師府絕對不會明目張膽地違背。虛靖天師如此行事，天師府如此行事，隻能是一種情況。” “什麼情況？” 弗裡斯特院長捧哏，及時墊話。 林克聲音微沉，強調說道：“那就是虛靖天師正是為了天庭的整體利益，才將這件事告訴我，想要通過我的口，間接告訴至高議會。或者……” “或者什麼？” 弗裡斯特院長若有所思，已經猜到了林克想說什麼，卻還是繼續追問。 林克看向站在一旁笑而不語，看著林克與弗裡斯特院長“唱雙簧”式對話的洛特斯諾，咧了咧嘴角：“或者至高議會還能通過洛特斯諾獲知這個消息。” 聽到林克這句話，洛特斯諾反應極大。 隻見他雙手高高舉起，霍地往後退了一大步，臉上露出委屈巴巴的表情，大聲嚷嚷道：“我可沒和至高議會通風報信，你彆汙蔑我，小心我告你誹謗１ 茉莉與瑟琳賢者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洛特斯諾。 以前，她們不是沒有與聖者轉世打過交道。 但那時候的洛特斯諾，十分正經，不算沉默寡言，卻也忙個不停，日子過得極為充實。 突然之間看到洛特斯諾這樣滑稽的一麵，著實難以適應。 不過身為過來人，都經曆過“蛻變期”這一階段，茉莉與瑟琳賢者很快就想明白了，洛特斯諾會表現出這副模樣的原因。 然而想明白了這一層原因，又有兩個疑問同時在兩人心裡生出。 聖者轉世也要度過“蛻變期”？ 而且，洛特斯諾為什麼要在平行宇宙度過“蛻變期”？ 茉莉與瑟琳賢者對視一眼，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相同的疑惑。 稍微思量一下，兩人又同時打消了探究這個疑惑的想法。 有些事，該知道就會知道，不該知道，問也白搭。 弗裡斯特院長無視了洛特斯諾的搞怪，非常認真問道：“至高議會現在真的還不知道這個消息？” 洛特斯諾毫不猶豫回道：“至少我沒告訴至高議會，至於至高議會知不知道，我不知道。” 繞口令式的回答，讓弗裡斯特院長的若有所思，變得更進一步。 對於虛靖天師如此行為的動機猜測，也更加清晰一些。 林克及時閉口不言。 弗裡斯特院長看出了林克的態度，也沒強求，自顧自說道：“所以，虛靖天師或者說天師府乃至天庭的目的，其實就是想通過拉攏並扶持米歇爾大賢者，又主動‘告密’的方式，給至高議會發出一個信號。那就是雙方之間的合作是對等的，是相互的。仙神文明不是沒有反製巫師文明的能力與手段。如果至高議會再不徹底放開仙神文明進入己方宇宙的口子，仙神文明還會再采取更進一步的措施。” 頓了頓，弗裡斯特院長踱了幾步，繼續說道：“至於告知至高議會的方式與人選嘛，委婉一些，間接一些，那就隻能是我了。” 說著，弗裡斯特院長看向洛特斯諾：“聖者，你的利益雖然並沒有與瑞沃索思學院完全捆綁，但是瑞沃索思學院遭受重大損失，也會對現在的你產生不小的影響。所以，聖者你在得知這個消息以後，並沒有太過上心，是因為你預知到了什麼，對嗎？” 洛特斯諾嗬嗬笑了笑，沒有正麵回答弗裡斯特院長的問題。 他隻是慢悠悠說道：“預言這種事嘛，頗為奇妙。有些預言能說，比如數千年未有之大變局。有些預言不能說，說了反而不靈，或者產生更不利的影響。” 弗裡斯特院長研究過一些關於神秘係巫師的資料，對於洛特斯諾的說法並不陌生，而且及時領會了洛特斯諾的意思。 那麼，接下來的問題，就不再是去猜測虛靖天師的動機了。 所謂危機，既有危險，亦是機遇。 避開危險，把握機遇，就在當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