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這就是席欒(1 / 1)

臥室中,席爺爺靠在床頭,垂眸看著手中的照片,聽到敲門聲,慢慢說了聲,“進來。” 穆槿進屋,關門,走到床頭站定。 床頭櫃上擺著一個方形的木質漆盒,蓋子被摩挲得泛出油光,裡麵整整齊齊擺著一摞的照片,最上麵那張是一副全家福—— 年輕男女抱著大致兩三歲小孩,身後是一位中年男人。男人的相貌和席欒幾乎一模一樣,女人麵容清麗,帶著濃濃的書卷氣,而中年男人,明顯就是席爺爺年輕時的樣子。 席爺爺說:“席爺爺三歲的時候,父母離婚,很快又各自再婚。他們都嫌棄這個孩子是拖油瓶,誰都不願意帶孩子……我看不過去,把席欒接到身邊,時間一晃過去十幾年,席欒長得比我預想得還好。” “席欒是個聽話的孩子,但也很有主見。唯一和我鬨騰,就是他第一次創業失敗,我讓他安安心心去他父親公司上班,席欒二話不說就離家出走。半年後狼狽回來,堅定的說他要創業。我又給他籌錢……” “他就是靠著這筆錢,在美國打下根基,才有了現在的ce。” “小槿哪……席欒雖然有父母,但和孤兒沒有任何區彆。我又當爹又當媽把他養大,但他的成長過程中,終究是缺了父愛母愛。這點,你能理解嗎?” 再沒人比穆槿更理解這種感受。她也是無父無母的孩子。沒有安全感,不會準確表達自己的想法,渴望並珍惜來自身邊人給予的溫暖……但她和席欒,經曆一樣,性格完全不一樣。 應對外界的壓力,席欒比她更有勇氣,更有手段,更加世故果斷。她隻會逃避,妥協。從這方麵講,她比不上席欒,所以她無法走到他的高度。 也因此,席欒把她玩弄於股掌之上。 事到如今,她自己都有些看不起自己。 在弱肉強食的社會中,弱小就是一種罪。 穆槿和席爺爺各自陷入自己的思緒,一時間,誰都沒說話。臥室中,隻有席爺爺偶爾抽動相片的簌簌聲。 很久,席爺爺說:“小槿,當初我撮合你們,是因為我認為,你們有相似的經曆,會更加體諒對方……爺爺錯了。爺爺管不了臭小子,以後,你多保重……” 穆槿覺得,席爺爺完全沒必要給她道歉。她一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他是席欒的親生爺爺,當她和席欒處於對立麵時,席爺爺肯定站在席欒那邊。 她對席爺爺的要求,無非是席爺爺在他自己的能力範圍內,幫她一兩把。席爺爺已經做到了。她不會責怪他。 穆槿笑道:“爺爺,他們這次讓我過來,是想讓我照顧大寶,並沒有為難我。” 提到大寶,席爺爺更加犯愁,“那個苦命的孩子……也好,你是個好孩子,一定能把大寶照顧得很好。” 穆槿滿心忐忑。 照顧彆人的孩子,要比照顧自己孩子還要用心——她不能讓白婧挑出毛病,也不能辜負席爺爺的期望。當她在醫院的看護病房見到大寶,這種忐忑的心情更加明顯。 將要一歲的嬰兒,躺在搖籃中,卻隻有成年貓一般大小,小臉一點血色都沒有,眼 有,眼睛黑得發亮,滴溜溜地看著她…… 純潔。 無垢。 柔軟。 被這樣一雙眼睛看著,穆槿差點忘了呼吸——孩子,就是天使。 照看大寶的護士提醒穆槿,“穆小姐,嬰兒床旁邊放著大寶的作息時間表,你按照上麵的時間給大寶衝奶粉喝。平常不要總抱著他,讓他從嬰兒時期養成獨立堅強的性格。” 穆槿點頭,衝著大寶發出“吧唧吧唧”的聲音,大寶樂得咯咯笑,揮舞著白嫩的四肢,想要抓住她的頭發。 護士輕輕推著搖籃,和穆槿寒暄,“大寶很喜歡穆小姐,穆小姐是專業的育嬰師嗎?” 穆槿觀察護士的動作,照貓畫虎學著推搖籃,輕聲安哄大寶,“我也很喜歡大寶呢。” 從此,穆槿就住在醫院,和專業的看護、育嬰師一起照看大寶。 大寶的身體真的很差,每隔兩三天就發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被醫生帶去做霧化治療。但大寶身體好轉時,就會躺在嬰兒床上亂翻身,有時候睡得晝夜顛倒,更需要看護白天黑夜分開值班。看護們偶爾發發牢騷,穆槿隻是安靜地看著大寶。 大寶雖然折騰,但真是個堅強的孩子。 轉眼將要過春節。大寶迎來自己一周歲的生日。 席欒來醫院接大寶,走進育嬰房,就看到嬰兒床懸掛的風鈴下,穆槿輕輕搖晃床欄,哼著小調哄大寶入睡……然後,穆槿把大寶抱出嬰兒床,摟在胸前,繼續哼著小調。 席欒莫名地停在門口,沒弄出丁點聲音,神情越發迷茫。 他習慣刀光劍影波詭雲譎的商場,習慣說一不二作風強勢的女強人……穆槿,就是一個異類,但在她身上,有種溫柔的母性光輝……席欒閉了閉眼,想起他和穆槿的歡好感受。 溫暖,包容,柔軟。 不僅如此…… 好像是在一片蒙蒙的迷霧中,也該有一雙這樣的臂膀抱著他……哦,那時候他還小,抱他的人,應該是他媽媽…… 多少年沒想起那個女人了! 怎麼今天突然就想起她了? 席欒後退一步,瞪著穆槿,眼神銳利。 穆槿被突然響起的聲音嚇到,趕緊放下大寶,拘謹地站起來……看清來人是席欒,食指豎在嘴邊,做出噤聲的手勢,拉著席欒走到育嬰師門外。 剛到門外,她就被席欒推到旁邊的牆上,仰著頭承受他的深吻。 這個吻又急又衝,瞬間搶走穆槿所有呼吸,穆槿雙手推著席欒的胸口,嗚嗚地低鳴。 席欒鬆開她的下巴,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穆槿驟然心驚,在他的目光下,她好像沒穿衣服似的……穆槿紅著臉,再次推他。與她而言,已經是儘力,但對席欒而言,這點力度隻是撓癢癢。 席欒一把抓住她纖細的手腕,食指摩挲在她手掌虎口的位置,聲線低沉,“這兩天,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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