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槿往臉上潑了兩捧水,狠狠搓了把臉,擦乾淨臉上的水花,去樓上臥室重新塗抹護膚品,描了個淡妝,才去餐廳找席欒。 這整個過程,用了半個多小時。 她心裡難受,自製力差點,肯定當場和席欒發飆。剛才她化妝的時候,都差點把眼線筆捅進眼睛裡。 但她得擺正自己的位置——她是小叁,不能惹惱金主。 下樓時,穆槿一再告訴自己,她已經放棄了清高驕傲,就當個無知無覺的蠢貨就可以了。傻子活得最幸福! 做了幾遍心理建設,穆槿麵帶微笑,出現在席欒麵前。 餐廳的餐具已經被孔姐收拾乾淨。席欒仍舊坐在門口的椅子上,兩根大拇指點擊手機屏幕,側顏安靜。 穆槿走近,看到手機屏幕上複雜的曲線。 這就是有錢人和普通人的區彆。 有錢人玩手機,玩的是投資投機,玩的是錢,大筆資金砸進去,等著錢生錢。當然,也可能血本無歸。不過沒關係,反正遊戲而已。 普通人……也會這麼玩,但沒有這種底氣。或者根本不玩股票,而是玩手遊,以打發時間。 穆槿在席欒身邊站了會兒,席欒才收起手機,仰頭問她,“你剛才和那個小男孩說的話,再詳細和我說說。” 小男孩? 王耀? 穆槿想吐槽,你才多大,就稱呼王耀為小男孩!不過和王耀相比,席欒的確更有城府,更加世故,更為狡詐。 王耀單純,稱為小男孩也不為過。 穆槿清清嗓子,“我隻是和他說,以後不要再來找我。我們沒有緣分。”話音一頓,“怎麼,難道你希望我吊著他?” 席欒嗤笑,“我沒那種惡劣癖好。我是指,丁老師。” “說說看,丁老師怎麼惹到你了。” 穆槿臉色微變。 她最不想在席欒麵前提到那件事。不是不好意思,而是覺得惡心。 從某種方麵講,席欒和丁老師一樣,都是仗勢欺人。隻不過她能動丁老師,動不了席欒而已。如果可以,她絕對不會放過席欒。 席欒盯著穆槿的表情,“大致情況,爺爺和我說過。我想聽你說。” 穆槿抿嘴,繼而舔了舔乾涸的唇瓣,“讓我刨開內心,遭受第二次傷害嗎?席欒,我不想講那件事。真的,真的不想講。” 席欒沉下臉。 “你不願意對我講,但願意和一個小男孩講。你以為那個小男孩能幫到你?” 穆槿搖頭,“我不需要幫忙。我已經報複回去了。” “隨你便吧。”席欒踢開椅子,大步流星走出餐廳。 很快,孔姐進來,“穆小姐,您和先生吵架了嗎?” &nbs sp;穆槿歎息著搖頭,“沒有。” 孔姐很遺憾地說:“在我看來,先生很在乎您呢。您平時真的太驕傲了,有些時候啊,就得讓著男人。” 穆槿深感冤枉。她都把自己貶低到塵埃了,居然還落了個驕傲的評價。 孔姐繼續說:“您不介意的話,我來和您分析一下這件事吧。您的男性朋友來拜訪您,琳達就向先生彙報了這件事。先生很快就趕了回來。可見您在先生心中有重要的地位。後來接著那位男士離開,先生怒氣衝衝地走了,我猜,先生一定是吃醋了。” “這種時候,就是我們女人施展溫柔魅力的時候。” 穆槿聽得滿臉尷尬,“他怎麼可能……” 說著一頓。 也許席欒真的是吃醋了。 比如,席欒說,她對王耀能說起的事,卻不對他說,而且還是一件他知道原委的糗事…… 穆槿忍不住翻白眼。 男人哪……幼稚…… 穆槿嘴角一挑,“我先上樓了。” 穆槿撐著下巴,坐在臥室窗戶邊。窗外,世爵噴著白色尾氣溜溜地離開。 這情景…… 怎麼感覺,他們像在談戀愛呀? 因為一點小事,兩個人吵嘴。 而實際上,他們根本不是那種關係。 一個出錢買,一個出來賣。 穆槿揉了揉腦門,暗道,她肯定是被孔姐念叨得迷了心竅,居然會生出這種烏七八糟的猜想! 很快,就有人告訴她,她這想法還真不是烏七八糟……而且告訴她的人,還是白婧。那個想弄死她的白婧! 那天穆槿去商場買東西。 正值聖誕元旦雙節大酬賓,奢侈品都在打折。穆槿看上一雙古馳的長靴,坐在皮敦上試鞋。 賣奢侈品的導購都有一雙利眼,看到穆槿從頭到腳都武裝著名牌,對穆槿十分熱情,恨不得把店裡的所有東西都推薦給她。 穆槿因為有席欒的財政支持,現在已經對錢完全沒感覺。反正不管多少錢,拿出席欒給的綠色銀行卡,刷刷刷! 買鞋的櫃台,鏡子都會有十幾度的傾角。穆槿站在鏡前,看到鏡中自己一雙筆直的雙腿,都詫異自己原來有一雙美腿。再加上導購員不停的遊說,穆槿沒忍住,一次性買了三雙鞋。刷卡將近五萬元左右。 看著發票的收據,穆槿不覺恍然。 她上大學時的費用,一共加起來都沒有五萬元:師範專業的學費本來就便宜,她還申請了助學金,日常還打零工。畢業後甚至還積攢了些許存款,一次性把大學四年的學費貸還清。 五萬元呢,對於那時候的穆槿,算是一筆數目不小的存款。 穆槿胡思亂想間,迎頭撞見了白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