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館打出“雲南石鍋魚”的招牌,招牌上戴著一頂三棱錐形狀的草帽,草帽旁邊是穿著五顏六色民族服裝的少女剪影圖像。門口站著兩位服務生,服務生也穿著圖像上同款衣服。 兩人在帶位的接引下走進裡麵,占了一個四人座的位置。這個位置後背,正是是一個觀賞魚缸,魚缸裡設置了氧氣機,裝飾橋,沙子和水草。一條黃白相間的魚正孜孜不倦地往橋底遊,卻卡在橋墩處,魚又傻乎乎地不知後退。 穆槿看的津津有味,居然還替這條笨魚擔心起來。 “席欒,你說這魚會不會一直卡在橋墩的位置,出不去。那這貨怎麼吃東西呀?” 席欒高深莫測地反問她,“你要吃蘿卜嗎?” 穆槿怔愣,“不是來吃魚嗎?” 席欒冷笑兩聲。 穆槿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席欒本意是嘲諷她,鹹吃蘿卜淡操心。 以前他諷刺她,都是用頤指氣使的姿態,讓她生出卑微的心思。但今天,他居然和她玩起文字遊戲……這樣的席欒,真的有幾分可愛呢。 此時,服務生送上菜單,席欒看都沒看,指了下穆槿,服務生就移到穆槿身邊,拿出手機,準備下單。 穆槿飛快瀏覽菜單的格式。最先是蘸料,接著是湯鍋,其次是不同的魚類,魚類之後是蔬菜和魚丸一類的火鍋煮料,最後是飲品。 看完一遍,穆槿不會點單,又重頭來看了一遍。勾畫出蘸料和湯鍋,詢問魚類的吃法。 服務生說:“一會兒您去魚缸前選魚,現殺,保證新鮮。” 穆槿隨手勾畫了幾樣蔬菜和蝦滑,就跟著服務生選魚。 穆槿選了一條小型的鱸魚,鱸魚在水中愉快地擺尾,絲毫不知道自己將要麵臨的命運。穆槿不禁覺得自己很殘忍。但十分鐘後,服務生提著處理好的魚片,貼在石鍋上,蓋上草帽一樣的蓋子,按動按鈕,油煎蛋白質的香味傳來,穆槿就把之前的感慨拋諸腦後。 石鍋中傳來咕咚咕咚的聲音,混著煎烤的麻油香味,魚肉細膩的味道由淡變濃,接著再次變淡。服務生掐著時間過來,揭開鍋草帽鍋蓋,往裡麵澆了半壺熱水,魚湯滾出漂亮的奶白色。 這時,穆槿才發現湯底還有黑色的木耳和蘑菇翻湧上來,不由得眯了眯眼。 她已經很久沒下過廚,吃的都是琳達選的外賣,琳達是個在美食上很沒品味的人,因此,她接連十幾天都過得很辛苦。而現在看到奶白色的湯汁,聞著香味,她就能想象到魚湯的美味。 眯眼的穆槿,就像饞魚的貓。席欒支著下巴,沒想到這頓飯居然還看到穆槿的另一麵。按理說,廚藝高的人對一般食物沒興趣,畢竟沒自己做的好吃,但穆槿表現得可憐兮兮的,他都不好意和她搶食物。 是的,他聞著魚香味,就想大快朵頤。 但現在他改了主意。 魚湯煮好後,穆槿當仁不讓撈出一塊魚肉,放在席欒碗中,然後不停地往嘴裡塞食物,連頭沒抬起來。 隻用了兩分鐘,兩人就吃完鍋中的魚,往裡麵放單點的蔬菜。 穆槿的腸胃被魚肉拯救,恢複了兩分理智鎮定,給席欒盛了一碗魚湯,“這家的魚湯味道不錯。你試試。” 席欒矜持地抿了一小口,點頭。 穆槿發現,不管是魚肉,還是魚湯,席欒都碰的很少。 他不可能不餓,但在饑餓狀態下,還不願意吃飯,可見是多麼討厭這頓飯。 穆槿覺得尷尬,急忙說道:“你吃不慣,我們就換家店,去你喜歡的日式自主料理怎樣?” 席欒隻問她,“你吃飽了嗎?” 穆槿點頭,見證了席欒以風卷殘雲的速度把鍋裡的菜和蝦滑收拾乾淨,最後,優雅地執著勺子喝下半碗魚湯,用餐巾擦拭嘴角,“如你所說,味道還行。不過我更喜歡你的手藝。” 穆槿抿緊了嘴,沒做回應。 在她看來,做飯有多重含義。或者是為了飽腹,隨便吃一頓就好了。或者是為家人所做的愛心餐,裡麵滿滿都是關懷。於她而言,不需要為飽腹而親手做飯,畢竟家中有保姆,她也沒有需要關懷的家人,實在找不到理由下廚。 當然,給席欒做一頓飯也不是大不了的事,隻是沒有必要罷了。 席欒是什麼人?什麼樣的珍饈美味沒見過,何嘗會珍惜她用兩三個小時烹飪而成的飯菜? 穆槿的沉默,說明了很多問題。 席欒眼中劃過一絲深思,沒再糾纏做飯的問題。 穆槿很欣慰席欒的知情解意,放鬆之餘,暗自評價今天的約會。雖然她和席欒並不合拍,但他願意陪著她,讓她不至於太孤單,她已經很感激。 穆槿感慨著,對席欒說話更加溫柔。 席欒很享受穆槿的溫柔,回到禦龍苑,剛進門,就緊緊抱著穆槿輕吻。自然而然地,兩人滾到了沙發上。 這種時候,席欒一向很熱情。炙熱的手和濕潤的唇在她身上留戀索取,喉嚨裡滾出難耐的哼叫……他低頭看著穆槿,看著她在情動時的水亮眼眸,殷紅瑩潤的雙唇。那兩片唇瓣中,發出領他戰栗激動的美妙聲音。 席欒掐緊了穆槿的肩膀,埋頭種下鮮豔的草莓。 兩人纏得難舍難分,過了好一會兒才停了下來。 席欒側躺在沙發邊緣,把穆槿擠得幾乎沒有容身的空間。穆槿懶洋洋的,連動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席欒把一縷打濕的黑發彆在她耳後,聲音低沉沙啞,“小槿,你不想要孩子,我們就不要。” 他覺得他們的孩子,應該會很可愛。穆槿會是個好媽媽,能照顧好孩子,不像他,對自己的孩子大寶都如此涼薄。 他想要個穆槿的孩子,但穆槿顯然不願意。他有的是辦法讓她懷孕,偷換她的長期藥,往避孕套上紮個洞,再不濟,直接把她綁了。 但這些做法,都不夠光明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