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吃完飯,一起回到臥室。席欒提議繼續玩遊戲,穆槿滾進被子裡撒嬌耍賴,“好累。我先睡了。” 席欒如同餓虎撲食一般跳上床,嚇得穆槿捂住被子大叫,席欒哈哈大笑,“笨蛋,逗你玩的。” 穆槿窩成一團,悄悄鬆了口氣,剛露出個腦袋,就被席欒勾住脖子,席欒扯著嗓子大叫,“小娘子,你還想往哪裡跑?” 穆槿愣了一下。 席欒嗬嗬一笑,捏起穆槿的下巴,“小娘子,還不從了老爺。” 老爺? 他這是在模仿古裝電視中,調戲民女的大老爺嗎? 穆槿略有所懂,低頭做出擔驚受怕的樣子,弱弱地說:“大老爺饒命,奴家,奴家的男人馬上就回來了。” 席欒大怒,“好你個不守婦道的俏婆娘,居然敢背著男人偷漢子,看老爺今天不收拾了你!” 穆槿連聲討饒,“我錯了,哈……真的……錯了。”一邊說著,一邊阻止席欒伸向腋下撓癢癢的手,眼角都笑出了淚。 席欒雙臂撐在她耳邊,低頭看著她,眸色比夜幕深沉,漆盒的眼眸中,流動著不知名的情緒,好像夜色中婉轉浮動的夜來香。 穆槿心頭狂跳,扭轉了頭,“時間不早了,睡吧。” 席欒眼中殘留著渴望,盯著她很長時間,確認她沒開玩笑,才悻悻地放開她。 穆槿翻身背對著他,枕著自己的手臂,心中也不痛快。憑什麼他想要,她就必須給? 兩人背對著背睡了一晚上。 穆槿第二天醒來時,席欒已經不見蹤影。 穆槿不以為意。 今天正好是和顧青青約定再探芙蓉莊園的日子,她得想好保命措施,沒工夫考慮和他之間的膩膩歪歪的感情問題。 沒想到她不想席欒,卻收到席欒一起吃晚飯的邀請。 她去和他吃晚飯,然後再去芙蓉莊園嗎?時間上來不及,於是借口自己要去夜場電影,拒絕了。估計席欒很少被人拒絕,直接給她打電話,語氣很差,質問她,“電影比我更重要嗎?” 穆槿歎息地哄他,“我和青青一起去看的。你知道青青對我有恩。她不止幫過我兩次。我總不能連一個看電影的邀請都拒絕吧?” 席欒半晌沒吭氣。 穆槿聲音更加溫柔,“席欒,你彆生氣,你知道你請我吃飯是好意。這次呢,真的就是個意外。下次我請你吃飯。你我共進晚餐的機會很多呢。” 席欒怒氣稍減,“一言為定,這次你不陪我吃飯,下次你請我吃飯。嗯,反正你也找不到有創意的餐館,你自己動手做一頓就行了。至於做什麼,我來點菜!” 穆槿一口同意。 晚上九點鐘,穆槿開著剛租來的甲殼蟲到了上次停車的地方——芙蓉莊園一公裡外。 在她停車的位置,還停著一輛大貨車。貨車後麵掛著密封式的集裝箱,不知道裡 不知道裡麵裝著什麼。 穆槿匆匆掃了一眼,視線就被一個身穿皮夾克的男人擋住。男人看看穆槿,再看看手機彙總的照片,沉聲問:“你就是穆槿?” 穆槿沒回話,而是帶著藍牙耳機和顧青青保持聯絡。耳機中傳來顧青青的聲音:沒錯,說話的男人就是一號。接下來你聽從一號的命令。 黑暗中看不清一號的表情,穆槿仍是按照顧青青的吩咐,說道:“我就是穆槿。顧青青讓我接下來聽你的指示。” 一號點頭,轉身,直接往芙蓉莊園的大門走。 穆槿跟在他身後。 大路兩邊每隔五米豎著一個路燈,路燈斜斜射出兩人的身影。兩道影子時長時短,但穆槿真實的身高隻到一號的肩膀位置。 這個男人,大概和席欒差不多高。不過他肩膀比席欒寬,腰比席欒粗壯,衣服下的隱約可見爆出的肌肉。這個人,應該從事高強度的體力勞動,或者是體育賽事,才能練出這一身腱子肉。 穆槿心中轉過幾個想法,就又想到席欒。 席欒算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畢竟對外的形象是養尊處優的貴公子,養一身肌肉也不美觀。 穆槿暗自懊惱自己居然又想到了席欒,就已經不知不覺走進了芙蓉莊園的前庭。 夜晚的前庭燈火輝煌:庭院中樹立這一個三米多高的旋轉的蓮花燈,暗合芙蓉莊園的主題。走廊中掛著七彩斑斕的裝飾燈,屋簷下垂著八角琉璃宮燈。 穆槿登時想到元宵節的燈會。 去年的元宵節,她去中心公園看熱鬨,沒看到燈,而是玩了一把塗色的存錢罐,然後席欒就來了……穆槿捶了錘腦袋,發現席欒在她生活中留下的痕跡確實很多。 一號突然說:“十點半的時候,你準備潛入莊園的二樓的辦公區,在那裡找出一份席欒親手署名的文件。然後到四樓,放到男廁所蹲間的垃圾桶後麵。你的任務就算完成。” 穆槿冷不丁聽到席欒的名字,愣了一下,隨即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席欒”二字在一號口中,有種陰測測的味道。 穆槿沒有細想,也沒多想,點頭,朝側門小跑而去。 一號留在原地,眯著眼看著蓮花燈頂閃爍的紅色攝像頭,拉動衣領,對衣領上彆著的隱形麥克說:“目標已經進入指定區域。” …… 穆槿很順利地潛入二樓辦公層,順利地在櫃子中發現席欒簽名的文件。但她看著席欒二字,心中總有些酸澀的感覺。 她隻是想幫顧青青一把,沒想過要背叛席欒。如果這份文件簽的是白婧或者是沈亙的名字,她偷走也毫無負擔,但如果是席欒簽署的…… 穆槿覺得自己是個傻叉。 席欒都那樣對她了,她何必念著舊情呢? 窗外閃爍著蓮花燈的光芒,辦公室裡時明時暗,就好像穆槿此刻的情緒。 穆槿問自己,她幫了顧青青這把,以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