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婧即將回來,她會做什麼?利用手中的優勢,挽回席欒的心?或者更果斷一些,給自己爭取最有利的退路? 穆槿根據白婧的性格,做出兩項推斷。 席爺爺突然說:“白婧這次回來。恐怕是要用大寶做文章。” 穆槿心中一驚。 大寶雖然父不祥,但穆槿肯定是白婧。 席爺爺說:“我在美國旅遊時,遇到了那位喜歡做研究的醫生。醫生說白婧懷孕時,脾氣不好心情不好,經常酗酒,因此生下的大寶才有這種罕見的疾病。如果白婧有丁點為人母的自覺,那孩子不至於如此命苦。” 穆槿不得不沉默。 她對大寶的感情很複雜。 一方麵,她是因為大寶的病才被白婧騙的跳樓。她的孩子可以說是因為大寶而死。若是她孩子能活下來,肯定是個很健康可愛的孩子。每次想到大寶,她就覺得大寶搶了她孩子的運勢。 另一方麵,她很清楚地知道大寶是無辜的。一切都是白婧搞的事,她不應該遷怒於一個無辜的孩子。而且她曾經是幼教老師,對孩子有比常人更多的溫情耐心。她沒辦法責怪大寶。 因此她想到大寶,心中百感交集,諸多情緒混雜在一起,她反而說不出話。 席爺爺拉著她的手,讓她坐在旁邊,“穆槿,爺爺很認真地和你說。席欒那孩子被父母的婚姻現狀傷透了心,因此對婚姻的想法,和正常人不一樣。但爺爺會一點點給他掰過來。如果他向你求婚,你能原諒他以前的荒唐,答應和他在一起嗎?” 穆槿瞪大眼,“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席爺爺說:“不管什麼人,總得有個規矩約束著才行。席欒那小子不懂事,不知道結婚證的重要性。一旦他知道了,肯定會向你求婚。爺爺隻擔心,你因為心結拒絕他,會讓其他有心人腎虛而入。” “你們相識也有五六年了。爺爺一路看著你們走過來,也是感慨頗深呀。” “人無緣不聚。小槿,你難道不覺得,你和席欒很像,很像。如此相像的兩個人,不管在任何環境中相遇,都會被對方吸引。你難道不明白這個道理嗎?” 穆槿似懂非懂,卻想起第一次在日本街頭見到席欒。明明隻是陌生人,她卻被他吸引。 席欒是她的初戀。在席欒以前,她也遇到過不少男人,但都沒動心的感覺。一度她以為自己會孤獨終老。 而席欒之後,她隻想著破罐子破摔,和王耀過一輩子。 如此想來,她的桃花運真的很弱。 難道真如席爺爺說的那樣,人無緣不聚。她這輩子的緣分,都被席欒承包了,所有其他人都沒法湊到她跟前? 這樣想的話,席欒也太霸道了。 穆槿笑微微一笑,“爺爺,在這件事上,我比你懂他。他不是 。他不是不懂結婚證的重要性,而是他本身漠視一切規則。也許他想做規則的創立者呢?” “不過您說的也有道理。他父母失敗的婚姻,白婧對他的背叛,都讓他和沒有安全感吧。他有這些經曆,不願意和我結婚,即便結婚,他反而也會不安。還不如就這樣過下去。反正他願意守著我,我就會守著他。” 穆槿嘴上如此說著,但心中則在想,如果席欒真的有二心,大不了她就和席欒一拍兩散。反正她有的是錢。不管走到哪裡,都能活得很好。 席爺爺隻是歎息一聲,“你們的事,你們處理便好。爺爺老了,身體差了,思維也跟不上你們年輕人。隻希望你們好好過日子,在我閉眼前,彆再出什麼幺蛾子。” 穆槿抿嘴笑著,應了,卻不敢做任何承諾。 席爺爺人老了,就喜歡熱鬨。剛才說到大寶,又說到讓席欒求婚,都是在暗示穆槿,要不生個孩子? 理由很簡單。就像動物生產前,會築巢建窩一般,婚姻能給女人安全感,穆槿對此深有體會—— 如果她懷孕時和席欒是正頭夫妻,任憑白婧說破天,她也覺得無所謂。但那時她是人人喊打的小叁,白婧是他的妻子。她什麼立場都沒有。害怕孩子出生後過上悲慘的日子,種種原因下,她失去活下去的勇氣。 往事不可追憶。 穆槿閉了閉眼,把那些不開心的事忘了,和席爺爺說起晚飯吃什麼。 晚上七點多,席欒準時回家吃飯。 席欒剛進門就問,“今天來客人了嗎?怎麼多了一雙陌生的鞋?我的那雙運動鞋呢?” 穆槿從廚房中出來,在鞋櫃中找出一雙沒穿過的棉拖,給席欒換上,才說道:“今天確實來貴客了。先不說這個。咱們先吃飯。然後再說這件事。” 席欒沒追問,坐在飯桌前,揚聲和穆槿說道:“你們今天玩得怎麼樣?我臨時有事,去了一趟公司。” 家中無外人,穆槿也沒有顧忌,說道:“我和青青現在就成了你和景少的傳聲筒,以後你們想合作,就讓我們兩個女人碰頭,是不是這個現狀?” “哦?”席欒笑問,“景少有合作的意向?” 穆槿和席爺爺合力把晚飯端出來,席欒幫忙把盤子碟子擺上餐桌,就聽穆槿隨口說道:“景少確實有這個意向。不過我覺得挺玄乎。景少的想法是,和你聯手,逼白婧鬆口,供出背後的人。” 穆槿說著,手上動作不停,給爺孫兩人分彆盛了一碗米飯,又給自己盛了一碗。 “現在來說說你剛進門時的貴客。我來說,還是爺爺來說?” 席欒挑眉,看向席爺爺,目光讓停留在穆槿身上。穆槿剛才盛飯說話的姿態,很有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氣勢。這樣的穆槿,風采照人。而且還是他一手培養出來的! 席爺爺歎息一聲,“先吃飯吧。彆說太多煩心事影響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