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實是在為重新回到景少身邊而努力。但是總是少了那麼一些感覺。我以前滿心滿腦子都是他，但現在，偶爾會恍惚。我問自己，我到底在做什麼？我都無法回答。” “我已經變得不再像以前那樣純粹了。” 穆槿說：“那是因為……你已經開始不把景少當成你生命的中心了。” 有些人，自我意識差，必須依賴著某個人才能活下去。 顧青青外表看似堅強，在社會上也是身經百戰的女強人。但在涉及到景少的感情問題上，就像個沒斷奶的小孩子，離了“媽媽”不能活。 穆槿曾經看到某篇文章，說很多成人都是“巨嬰”。 顧青青的情況就符合“巨嬰”的描述。 不過這種哲學心理學的命題，她不會和顧青青探討。她很清楚，若是對麵坐著王耀，席爺爺，或者是席欒，這個話題可以繼續下去。但顧青青，初中沒畢業就出來混，最不耐煩這種學術腔調。 說完顧青青的問題，就輪到了穆槿。 穆槿想到自己一堆煩心事，就摁住額頭，欲言又止。 顧青青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最近過得不順，說道：“看來你做總裁，做得很辛苦。你自己有什麼打算。真要一直在ce做牛做馬？” 穆槿搖頭，“總裁不是人乾的活兒。而且我能力不夠，遲早得謝幕。就等景少那邊收網，我推動企業走上改革之路。” “我簡單做了一下預測。其實隻要是在我手上開展的項目，不管最後接手的人是誰，成果都隻能算在我頭上。” “而從一開始，席欒設定的改革之路，就是要把ce的龍頭老大位置，改成退居二線。也就是要在風口浪尖上退一步。” 顧青青點頭，“如果是這樣，我覺得你退休的時間馬上就到了。景少這邊，已經著手收網。你那個妹妹，穆婷，作用當真不小。居然能吊出老梟那種大人物。” 穆槿突然聽到穆婷的名字，有些怔愣，“沒想到她還有這樣的能耐。確實小看她了。” 顧青青輕笑一聲，搖頭道：“不過任何能耐，都是有代價的。我聽說，她兩個月之內，流了三次。” 穆槿瞪大眼睛，“那她……” 顧青青點頭，“我聽說，她最近一次檢查，子宮內膜太薄，已經確診不適合受孕。” 穆槿心中唏噓。為了一時虛榮，把自己一輩子搭進去，放棄做母親的資格，有意思嗎？ 顧青青看出穆槿的想法，壓低聲音說：“有些人的喜好，你還真摸不準。” 穆槿愣了半晌，才恍恍惚惚地懂了……這喜好，莫不是喜歡孕婦？ 穆槿本就是孕婦，此時覺得如坐針氈，完全沒有安全感。 顧青青拍拍她的手，“彆怕。沒人傷害你。孕婦就容易胡思亂想。我當初也是這樣。” 穆槿猛地抬眼看她。 從顧青青字裡行間，穆槿聽出她曾經受過的委屈，越發心疼顧青青。 顧青青抿嘴一笑，“沒事。日子都是人過出來的。我們努力，把生活過的越來越好。” 穆槿也跟著笑了，“分明是該我安慰你的，卻要你反過來安慰我。” 顧青青笑意更深，眼睛都完成了月牙。 接著，穆槿看了看時間，說道：“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你想孩子就過來看一眼。對了，孩子都三個月大了。還沒有正式的名字。你這個當媽的，得多費心了。” 顧青青擺擺手，“你還不知道我的水平？我懶得想了，我覺得你剛才那句放下就很好，不如叫小芳吧。反正是個女孩。” 穆槿很無奈。這名字，也起的太隨便了。不過用個普通大眾的名字，對孩子也是好事。有些家長給孩子起名太霸氣，孩子的壓力也會很大。 這樣泯然與眾人，不出挑，不容易被人群起而攻之。 之後一個月，穆槿仍舊照常辦公，不過她為了避免輻射，已經不適用電腦。很多文件都是由張衝打印成紙質版，再交給她審閱。而更多的情況是，穆槿完全放權給張衝，讓他代為行使總裁的職責。 一些明眼人發現，穆槿成為孕婦後，精力不濟，不能管理這個諾達的公司，開始有了小心思。 偏偏這時候又是改革的關鍵期。內部一亂，外部勢力就趁虛而入。 一個月後，ce旗下的十幾家大型商場都出現銷售額負增長的成績，並且對外貿易也頻繁發生退單違約的事情。 一時間，高層管理焦頭爛額，紛紛問責特彆行動小組。 此時的穆槿，肚子已經四個月大，小腹微微隆起，走路時，她總是托著小腹，生怕磕著碰著。 而當她站在會議室首位時，也是心不在焉，隻顧著自己的肚子。好幾次連銷售經理彙報的數據都能重複錯。虧得張衝補救，才不至於鬨出大亂子。 不僅穆槿的態度有問題，穆槿在這場會議上頒布的新條例也有很多問題，比如撤銷某些行業的投資力度，或者封殺某些固定的廣告合約。 高層管理試圖和穆槿講道理。穆槿則借口懷孕疲勞，生硬地宣布散會。 這個現象在公司引起不大不小的轟動——越來越多的人感覺，ce，這家一直處於上升發展趨勢的公司，開始露出頹然之態。 而這個月末，公司整體業績出現有史以來最低程度，董事會都坐不住了。直接問責穆槿。但穆槿卻沒有出席董事會。 張衝代為出麵，給出一個能讓人氣憤的理由。當然，他是向董事們轉述穆槿的原話——我知道各位來勢洶洶，是為了找我麻煩。吵架打架這種事，對孩子胎教不利，還是等我生下孩子以後，我再聽各位嘮叨吧。 董事會當即吵翻了天。嚷嚷著讓穆槿下台，重新選取新一任ce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