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燈的光緩慢而悠長,很像夕陽下輕柔的光輝。穆槿當即想起一句俗語:最美不過夕陽紅,溫馨又從容。 這樣的時光中,穆槿都不忍心說喪氣話擾亂氣氛。於是便一直沉默。 但席欒卻找了個話題和她聊天。 “小槿,你懷孕的時候,是不是很辛苦?” 穆槿不知道他為何突然說起懷孕的事情,但他突然出聲,打破寧靜,還是嚇了她一跳。之後,穆槿抿抿嘴,說道:“不至於辛苦。就是有時候睡覺不安穩,有時候食欲不好。總體來說,小菲是個很體貼的孩子,沒太折騰人。” 都說母子連心。小菲一定是在子宮中感知到媽媽的情緒,所以很乖巧。這孩子如此小,就知道照顧大人,以後一定會是個很可愛的孩子。 穆槿一直以來的夢想,就是養個乖巧可愛的孩子。 席欒低著頭,聲音仍和以前一樣平穩,“你現在,還怪我嗎?” 穆槿看了看席欒。 席欒站在壁燈下,被光暈籠罩起來,臉上的表情有些迷糊。穆槿突然有種他很悲傷的感覺。心中便有些唏噓。孩子都兩個月大了,怪罪他有什麼意思? 而且她在生了孩子之後,真切地明白——女人無論在什麼時候,一個人都能過得很好。她也不再執著於身邊必須有個男人。獨自一人開心就好。 “算是不怪了吧。”穆槿笑了笑,“時間不早了,我去休息了。” 相對於夜晚來講,時間確實不早了。但對於黎明而言,這一天還沒有開始。 穆槿轉身之際,被席欒拽住手臂。 席欒抬起頭,眼神很幽深,裡麵是穆槿無法分辨的深意。 “我已經按你的要求,睡在次臥了。你真的原諒我了嗎?” 穆槿目光一閃,“你……” 席欒手臂用力,把穆槿拽到他懷中,摟著她的腰,“你真的原諒我了嗎?” 這一次,穆槿從他緊緊箍著的手臂中感到席欒的想法。 “你希望我用什麼方式證明?席欒,我今天沒心情。改天再說。” 穆槿輕輕推開席欒,就把他推開了。走向自己的臥室,留下席欒一人站在原地。 席欒抿嘴輕笑,睫毛一閃,就遮住眼眸中的情緒—— 今天沒心情,改天嗎?這是敷衍他,還是戲弄他? 無論哪一種答案,都讓席欒很受傷。 但不管他怎麼想,日子還是要過的。 之後,席欒回客臥打了個盹,起來穿戴洗漱,吃過早飯去ce。 ce的執行總裁目前還是掛在穆槿名下,但穆槿長期不露麵,而席欒有代理行使總裁職責。一種員工都認為席欒遲早會取穆槿而代之。甚至在公司貼吧上編排出他和白婧、穆槿兩人的生死戀愛。貼吧故事寫得太真實,就連張衝看了都坐不住,給穆 ,給穆槿大電話。 “穆總,席先生今天又拒絕了白婧見麵的要求。我相信席先生還是站在您的立場考慮問題,並且也在維護您總裁的地位。您什麼時間合適,來公司露個麵呢?” 穆槿說:“我和你的席先生已經解釋清楚,公司的事情暫且交給他處理。我現在忙慈善機構的管理工作。” 張衝還想再勸,穆槿匆匆交代一句,“你認真聽席先生吩咐。我先掛了。” 穆槿並沒有撒謊。她確實在忙慈善機構的管理工作。她今天在席欒離開家後,抱了會兒兩個孩子,就急匆匆地趕到慈善機構的辦公樓。 穆槿上次來辦公樓,還是和席欒一起白龍魚服,事後驚動了不少機構的管理層。這次出場,明眼人一下子認出穆槿,一邊熱情地招呼穆槿,一邊給上頭打電話。 不到十分鐘,機構的職業經理人許朗衝下來。 “穆總,您來了?” 許朗是穆槿親自麵試招聘的職業經理人,能力是穆槿很認可的。而且她上次來機構,暗自詢問低層管理員,管理員對許朗的評價也不錯。 所以看到許朗滿頭大汗的模樣,她還是很和善地拿出紙巾,遞到許朗手中,“不用急,你先擦擦。” 許朗接過紙巾,小心地道謝,就聽大門處有人大聲嗬斥,“你們在做什麼?” 穆槿和許朗齊齊扭頭。 來人是席欒。 席欒大步流星走過來,站在穆槿身後,俯身摟著穆槿的胳膊,質問許朗,“你剛才做什麼?” 穆槿覺得席欒這模樣很丟人,拍拍他的手,“你先放開。” 席欒置若罔聞,第三次問:“你剛才做什麼?”聲音有些陰冷。 許朗一頭霧水。他剛才什麼也沒做,隻是聽到大老板來,趕緊下來迎接大老板,然後大老板體恤員工,給他紙巾。然後席總就衝進來,從表情都語氣都充滿濃濃的醋意。 難道穆總給他個紙巾,都能惹得席總生氣? 許朗心中一凜,當即站起來,挺著腰板解釋,“席總好!我剛才下來向穆總問好。僅此而已。” 穆槿閉了閉眼,下狠手擰著席欒的腰間的肉,也跟著站起來,一言不發地往樓上辦公室走。 穆槿踩著高跟鞋,走廊裡回蕩著她跟鞋落地的有節奏的聲音。 席欒瞪了許朗一眼,緊跟著穆槿上樓。 許朗擦擦額頭上的冷汗,隨即反應過來這是穆槿給的紙巾,趕緊收起來,回頭看看席欒是否還在注意他……等確定那兩人已經上樓,許朗才鬆了一口氣。趕緊把紙巾收起來,以免給自己惹麻煩,至於擦汗,乾脆到衛生間洗個臉得了! 同時,席欒跟著穆槿到樓上的會議室。 會議室在不開會的時候處於閒置狀態。因此穆槿推門的聲音很響。巨響過後,穆槿大步流行踏門而入。拽出離她最近的一把椅子,坐下,歪著頭看小跑而來的席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