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瞬間,穆槿心中轉過很多念頭。 她自然是生氣的,為席欒的不自重,也為穆婷的森森心機。但生氣有用嗎?生氣之後,脾氣大爆發,和男人吵一架,把圍在男人身邊的女人趕跑,她就是勝利者嗎? 感情這種事,不管對與錯,都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如果席欒真想和穆婷在一起,好,她舉雙手讚成。反正她已經打定主意和席欒餘生再無感情上的牽絆。 至於穆婷在席欒身上打什麼鬼主意,那就是席欒的事了。席欒一個成年人,不至於連好壞都辨不清。 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到底是樂見其成,還是棒打鴛鴦,她此時都不能發火。 即便再生氣,再傷心,也是不能發火生氣的。 穆槿深吸一口氣,擠出一絲笑,“席欒,你已經很久沒回禦龍苑了。我今天特意過來找你。” 席欒看到穆槿的時候,心中有一種近乎愧疚的感覺。但他什麼出格的事情都沒做,他實在沒必要沒理由愧疚。他覺得自己很莫名其妙,就放下心來。但穆槿說出這番話,他仍是免不了感慨。 他這些複雜微妙的情緒,都是說不清道不明的。他自己都無法解釋,也沒認真追查緣由,隻順著穆槿的話頭說:“我最近都睡在公司。確實有段時間沒回去。沒想到你會特意來找我。不過,你今天找我,有事嗎?” 穆槿眯了眯眼,問道:“沒事就不能來見你?” 席欒點頭,“自然可以。我馬上讓張衝安排我的時間,一會兒我陪你出去走走。” 穆槿側眸看了眼旁邊的穆婷,隻見穆婷低著頭,雙手合十放在小腹上,倒是看不出表情,但一副小媳婦的委屈模樣…… 果然,席欒和穆槿一起往外走時,席欒特意說了一句,“小婷,等晚上回來,我再給你演示操作手法。” 走出辦公室,穆婷問席欒,“到底是什麼事情,剛才沒做完,還得等晚上繼續?” 席欒摟住穆槿的腰肢,“沒什麼大事,就是小婷迷上一款遊戲,但是她操作不行,她跑過來問我,你說我能拒絕嗎?” 席欒說著,就想到剛才那個棒不棒的話題,輕咳一聲,“小槿,你彆誤會。我剛才隻是和小婷開玩笑的。” 穆槿長歎一聲,“席欒,在男女之事上吧,你也不是愣頭青,應該知道一個越界和底線的事情。你和小婷走的如此近,一不小心就會越界。越界之後一不小心就會觸碰到底線。與其這樣玩曖昧,還不如大大方方把事情挑明,不是更好嗎?” 席欒一愣,腳步也停了下來,“你怎麼會這樣想?” 穆槿微微擰起眉頭:“你不是這樣想的嗎?那就是我多想了。席欒,你知道我看到你和一個比我年輕漂亮的女人在一起,而那個女人和我很像,她能填補你一切過去的遺憾,又能滿足你對異性的幻想。我做不到無動於衷。” br /> 席欒眨了眨眼……這便是吃醋的意思嗎? 穆槿歎息道:“我生下孩子後,確實對你很冷淡。但那是不會我能控製的。席欒,這是每個女人的天性,這是母性。一個女人連照顧自己的孩子都做不到,那她還是個好女人嗎?” 穆槿說著,也是碰觸到心中隱晦的傷疤,有些傷感。 穆槿的母親,就是在穆槿父親去世後消失的。如果有母親在身邊,穆槿小時候說不定不會受這麼多苦楚。 席欒也還是同樣的情況,所以席欒很理解穆槿的想法,當即抱住穆槿,“小槿,你放心,我沒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我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威脅到這個家的穩定。” 穆槿心中冷嘲,你和我還沒結婚呢,哪來的家庭。不過她還是很聰明地閉嘴,享受席欒此刻給她遮風擋雨的感覺。 其實並不是席欒不願意給她家庭,而是穆槿太倔強,死活不接受席欒的求婚。若是張媽知道穆槿的想法,指不定要再批評穆槿:吃著碗裡瞧著鍋裡。 但這兩個人一大願打一個願挨。 雖然感情中確實存在隱藏的危機,但此時的兩人,心都還是向著對方的。 這一晚,穆槿把席欒帶回禦龍苑。 張媽和小護士抱著孩子,對視一眼,紛紛鬆了一口氣。夫妻兩人和好就好。雖然有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的說法,但長時間冷戰確實傷感情。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有第三者突然插足,好好的原配直接被拍死在沙灘上。 張媽和小護士都是和穆槿相處慣了的人,當然會維護自己認識的人,她們都希望穆槿的生活能好好的。也希望穆槿能把自己的生活過順坦了。 第二天,席欒沒去上班,而是留在禦龍苑做家務。 雖然家務活有保姆全包,但席欒幫穆槿做事情,則是體現了席欒的一番心思。 因此穆槿醒來,揉著惺忪的睡眼,去衛生間洗漱時,發現席欒蹲在牆角給她洗內褲,穆槿的震驚可想而知! 一個大男人,憋屈地蹲著,大手戳著那一小小塊布料,穆槿又覺得好笑,又覺得不好意思。畢竟是她貼身穿的,居然要一個男人洗。 穆槿咳嗽一聲,支支吾吾說道:“席欒,你彆洗了。還是我來吧。” 席欒頭也沒抬,說道:“這有啥,我以後還給你洗腳呢!等我七老八十以後,不能動了,還不是得靠你照顧我嗎?” 少年夫妻老來伴。 一日夫妻百日恩。 莫過於此。 人這一生有啊,不就是在父母的照料下長大,然後把自己交給另一個人嗎? 她之前因為懷孕時沒得到席欒的照顧,就認定席欒不是能陪她走一輩子的人,實在是心胸狹隘了。席欒有自己的為難之處,她也該體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