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槿有經驗,老梟的好消息,對於她來說都不是什麼好消息。所以穆槿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而且也不期待他口中的所謂好消息。 而現在穆槿已經從醫生口中得罪,她身上的這種所謂的不治之症,已經得到了徹底治愈。當然世上沒有完全治好的病,即便感冒治好了,不小心還會再得感冒。隻要她保持愉快輕鬆的心情,合理的飲食作息,她基本上不會再受病魔困擾。 穆槿高興得……有手舞足蹈的心情。她現在全身無力,手臂和腳上都紮著管子,連動彈都是問題。 但她的心情是歡喜的。 她已經熬過了最艱難的時候,她就開始想以後的生活——以後的生活,穆槿想不到有什麼能難得到她的事情。事業上平穩發展,孩子們一天天長大,唯一讓她放心不下的,隻是席欒而已。 那個蠢男人! 剛開始認識他的時候,她也沒見他這麼蠢呀。 上次為了找她,乾的都是些什麼事?現在圈子裡很多人還嘲諷席欒“愛美人不愛江山”,甚至以為這點懷疑席欒的專業能力,辦事效率,給ce的形象抹黑。 她把席欒放在心中最柔然的地方,每次聽到這些言論,知道這些事情,再對比席欒無所謂的表情,穆槿真的很心痛,有時候痛到無法呼吸——這些感受,並不是事情發生產生的。而是她躺在病房中,一遍遍仔細咀嚼席欒的舉動,才明白他的心意。 那樣的男人,把所有的困難都攬到自己身上,留給她的永遠是笑容。有時候被她誤解了,被她責罵了,他也隻是摸摸鼻子,笑著抱她,對她咬耳朵——寶寶,我們不生氣好不好? 她每一次回憶過去的事情,就越加想念這個男人。 她短暫的一生中,經曆太多事情。半生悲喜,都寄托在這個男人身上。她甚至想到那次,她聲嘶力竭趕他離開的場景,都會潸然淚下。 她想儘早見到他,告訴他,在她最艱難的時候,快熬不下去的時候,她就會想想他——若是她不在了,他該怎麼辦?從哪裡找一個她這樣全身心愛他的女人?她舍不得——每每想到席欒獨身一人帶著孩子,想到席欒會被白婧那樣的女人騙,她真的不敢放棄。 好在,現在一切痛苦都結束了。 穆槿懷著欣慰期待的心情,熬過了半個月。 她開始做康複訓練。 護工扶著她到康複室,有專業的醫生指導她,穆槿坐起來很辛苦。跌倒,爬起來,或者對常人很簡單的動作,比如蹲起,她卻蹲下起不來。 她做不到,做不好,也會難過,難過的想掉眼淚。但也都熬過來了。 她終於帶著自己殘破的身軀,走出病房,迎接陽光。 穆槿出院這天,老梟捧著一束鮮花,接她。 穆槿接受了老梟的好意。不管老梟和席欒有什麼交易,老梟從來沒有為難過她。她一向是個恩怨分明的人。 老梟護送穆槿上車。和穆槿並 和穆槿並排坐在後車廂。 穆槿有些不習慣。她和席欒關係穩定後,或者是自己開車,或者是和席欒共乘一車,這樣和一個陌生男人記載狹小空間的感覺……非常不好。 穆槿忍不住往反方向挪動。 老梟隻當沒看到,側身問她,“穆女士,您中午想吃什麼?” 穆槿說:“我按照醫生指定的營養夥食吃飯,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 老梟笑笑,說出自己的目的,“穆槿真是個配合醫生治療方案的好病人。若是席總知道您的現狀,肯定很開心。不過他現在很忙。” 穆槿說:“忙著和顧青青結婚?” 老梟笑了,“席總和顧青青結婚,席總固然會惹上景少。但景少又不是傻子,肯定知道是我在幕後操縱的事情。我一下子得罪兩位大佬,很劃不來的。” 穆槿平靜地“哦”了一聲。 老梟笑歎,“穆女士原來不喜歡開玩笑。也好,我就實話實說吧。其實席總和顧青青結婚,本來就是我杜撰出來的事情,目的嘛,很簡單,就是想看你生氣的樣子。知道自己心愛的男人,和自己最好的朋友結婚,您的感覺一定很有意思。” 穆槿皺眉道:“金先生,你的品味很有問題。我理解不了。” 老梟說:“你可以理解成,我有‘見不得彆人好’的怪癖。” 穆槿聳肩,沒回應。 老梟抿抿嘴,心中問自己:怎麼就把話題搞僵了?但他該和穆槿說什麼?他和穆槿的生活,其實並沒有交集。他能她聊的事情,也不過是幾人之間的複雜關係。或者……從事業上入手? 老梟說:“聽說穆女士是一位慈善教育家。不知道穆女士具體從事哪一方麵領域呢?” 穆槿眨了眨眼,笑道:“金先生,我剛出院,說太多話,我會覺得累。您如果對我的事業感興趣,想從事慈善教育事業,可以和我的職業經理人聯係。具體情況,由那位經理人向你解釋。我這邊就不多說了。” 老梟心中立刻冒出一個聲音:果然是這樣,聊八卦,穆槿不搭理他,聊公事,穆槿公事公辦,也不接招。 不是他招數不對,而是穆槿根本不接招。 他無法喚醒一個沉睡的人。穆槿對他無意,他不管做什麼,都不可能走進穆槿眼中。 老梟興味索然,扭頭看向窗外,沒再打擾穆槿。 時間在沉靜的車廂中過的很慢,穆槿隻能依靠數數判斷流逝的時間。差不多數到一千三百多時,車子停下。 穆槿下車,一眼看聳入天際的101大樓,眼前蒙上了一層水意。 ce……彆來無恙! 你的主人,還好嗎? 穆槿心潮起伏,站在原地愣了很久。 老梟走到她旁邊,說道:“你想見的人,就在裡麵等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