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當然知道。”福王爺笑的高深莫測,絲毫不以為意,“本王的侍衛確實有些不妥的行徑,但那是本王的家務事,落少俠一心為百姓考慮,這份心意確實是天下人之福。可是本王的家務事本王自己也有分寸,不知落少俠可否讓本王通行呢?”好個不知廉恥二字怎麼寫的福王爺,我有種想衝上去發動魔元力滅了他的衝動,就這麼輕描淡寫的兩句話,把我說成了多管閒事的無聊之人,明明在罵我,卻又給我戴了頂高帽子,弄得好像這一切都是我不對,我若再糾纏下去,完全變成無理取鬨了。周圍一圈看熱鬨的人對著我指指點點,議論得越來越難聽,竟然還有幾人,直接破口大罵。罵我不識時務、膽大包天,攔截了王爺的車子。罵我空談天下大意,無非想從王爺那裡討點賞錢……我在他們心目中竟是這麼不堪的人麼?我分明記得,那幾個罵我的人中間,有一個人還是被絡腮胡子打傷的受害者,臉上的傷口清晰可見.……“福王爺果然氣度不凡,那麼在下不打擾王爺雅興了,告辭。”最終,我無奈地後退了一步,凡人界的事情我不管,也管不起。況且這些事本來和我沒有什麼關係,沒有必要為了這種事情和一個王爺死磕,隻是我心裡有些不是滋味,這種有心無力的感覺,讓我很不爽,既然被打傷的人都在罵我,我還有必要再出頭麼?福王爺的馬車再次疾衝向街道裡,駿馬奔過的地方,馬蹄撩起一層遮天蔽日的灰塵,人們見沒有熱鬨可以看,各自離開了。最後還有幾個人,在離開之前不忘向我吐了幾口唾沫,似乎這件事情絲毫沒有影響到城市的繁華,人們的生活該怎樣還是怎樣,頂多增加了幾分茶餘飯後的談資。我默默地低下頭,向前繼續漫步而去,也許淩霄在這種環境中生活反而更好,她會忘掉我,忘掉那個曾經出現在她生命中的魔頭,漸漸變得麻木,與這些人一般無二,街頭巷尾聊著曾經的事情,玄奇而無人相信的往事..“等一下!落宇少俠沒必要為此憂心,京城的人情如此,倒讓你看了笑話。”身後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說出了一些不同的話。我轉過身,眼前是一個看上去和我容貌年紀差不多的年輕人,一襲普通的黑色俠士衫,讓他看起來十分精神。想必他是個自小練武的人,氣質和周圍走來走去的路人不同,雖然沒有修為靈氣的波動,卻給人一種非凡的感覺,想必是這個世界真正的俠士了。“在下姓陸,單名一個彥字。”年輕俠士笑得爽朗,自己先報上了家門,“先前在下一直旁聽少俠和福王爺的對話,覺得像少俠這樣的大義之士,在當今社會已然不多,感慨之際想和少俠結交,不知少俠允許在下同行否?” 當真是個熱血青年呐,我對這陸彥沒有什麼成見,當即答應道:“陸少俠實乃豪爽之人,在下自然願與少俠義結金蘭,不知少俠要去何方,你我二人是否順路?”陸彥笑了笑,道:“我來京城曆練,最近在調查一個案子,已經停留了好幾天,無所謂順路不順路,反正破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毫無線索的時候,隨意溜達溜達,不知落兄要去何處?”“我來拜訪一個故人。”想到淩霄,我心中升起了一陣莫名的酸楚,“初來乍到,還並不知道要去何方。”“不知落兄要拜訪的故人是誰?在下來京城有些時日,可否需要在下幫忙尋人?”陸彥說道。“不用了。”我輕聲道,我不是不知道平淩霄在哪裡,恰恰相反,我對她現在的位置了如指掌,隻是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她,才猶豫著遲遲沒有去見她而已。就這樣,我們倆一路漫無目的地閒逛,一邊逛著一邊聊京城的官景民情,陸彥似乎對京城裡人們的生活狀態很是關心,聊起一些官僚主義來頭頭是道,這一點讓我很欽佩,像他這樣文武雙全,又關心國家的真正俠士,確實不多見了。和他的對話,讓我覺得有一種找到知己的感覺,我了解到這個國家裡的政權,實際掌握在福王爺手中的,皇帝隻是那清瘦老王爺手中的傀儡,朝野中幾乎九成的大臣,都是福王爺的爪牙,難怪一個王爺敢在天子腳下如此囂張,當街欺壓百姓、漠視王法。說到福王爺,陸彥臉上露出憤憤不平之色,咬牙切齒,仿佛天下的事情他是他的事情,他隻是有心無力,管不了罷了。在我們說話的時候,遠處又有兩個人影快速向這個方向趕了過來,一個是青衣藍衫的年輕人,另一個卻是個白衣白衫的修真者。這兩個人的速度不相上下,很明顯都是身手敏捷之人,尤其是哪名藍衫俠客,速度竟然在修真者之上,這讓我略微有些吃驚。我們同時向那兩個人看去,不過片刻,那兩個人就落在了我們麵前,待看清來人相貌的時候,我再次大吃了一驚——這白衣修真者不是彆人,正是我認識的老熟人翎莫!此時的翎莫看上去氣息虛弱,但是臉上洋溢著興奮,榮光換發的樣子,和從前我見到他的時候大不相同,隻是他的修為水平,已經從六階巔峰跌落到六階初期,隱約有些要滑落下六階的跡象,不知道他這段時間經曆了什麼,讓修為一跌再跌。“有線索了!有線索了!”藍衣年輕俠士大大咧咧地衝到我們麵前,似乎根本沒有看到我存在,自顧自大聲叫嚷著,聲音大的有些誇張,生怕陸彥聽不到,不知道他的到來一樣。我無奈地看了看這個人,又看了看陸彥,攤了攤手。難道我的存在感這麼低,明明一個大活人站在這裡,卻被忽略得徹徹底底?陸彥苦笑了一下,伸手拍了拍那藍衫俠士的肩膀,目光示意他注意個人形象,然後才轉過臉對我道:“讓落兄見笑了,這位是燕俊修,性格有些火爆衝動,為人十分正直。方才他發現最近這謎案的重要線索,一時間興奮才怠慢了落兄。”“我老燕是個粗人,不像陸彥他們那麼文縐縐的,忽略這位小兄弟在場,多有得罪!”藍衣俠士向我一抱拳,嘿嘿一笑,絲毫不以為意,“可是陸彥,這位小兄弟是誰,你怎麼從來沒有給我們引見過?這就是你不厚道了啊!”翎莫此時已經來到近前,先前聽見陸彥和燕俊修這麼說,當即插話道:“他叫落宇,他是魔.……你怎麼到京城來了?”他說了一句就停下了,將後半句話生生咽了下去,很明顯意識到現在不是說出我真實身份的時候,陸彥和燕俊修都不知道我來自魔界,如果現在讓他們知道的話,不知還會引起多少不必要的麻煩。翎莫終於識相了一次。我心裡對他的好感增添了幾分,但想到之前的事情,讓我原諒他,依舊不可能。背叛我一次的人,我會記仇一輩子。“我為何不可以來?這世界我想去哪裡就去哪裡,難道有誰規定,京城不允許我來?”被翎莫這樣一問,陸彥和燕俊修的目光都看向了我,我冷笑了一聲,並沒有給翎莫什麼好臉色,當場堵了他一句。翎莫的臉色變了變,笑容漸漸凝固住,隨後從他的嘴角消失了,許久才小聲道:“我隻是好奇,不是你不能來京城,如果你願意幫忙更好,我沒想到你認識陸彥。”陸彥似乎發現了氣氛不對,打了個哈哈道:“既然大家都認識了,落兄又不是外人,就一起說說你們發現的線索好了,我相信落兄也一定會感興趣的,即便無用,純當茶餘飯後的消遣聽聽也好。燕俊修你先說吧,看你興奮成這樣,應該發現了什麼特彆有趣的線索吧!”“嘿嘿,這都被你猜對了。”燕俊修撓了撓後腦勺,笑了起來,“我們發現這一切都和福王爺有關係,福王爺的彆院裡似乎有修真者走動的跡象,我懷疑江湖上的連環殺人案和京城裡的人口失蹤案是有關聯的,之前被你抓住的魔修,可能隻是真凶的替罪羊,凶手應該藏在京城裡,甚至很可能就在皇宮裡!”聽到“魔修”兩個字的時候,我不自然地緊張起來,當即對他們說的案子產生了一些好奇,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案子,會把魔修和修真者牽扯進來,翎莫和兩個凡人俠客真的有能力破這種涉及三界的大案麼?而且聽他們的意思,這些擁有強大能力的修真者,還在凡人界殺過許多凡人??“是什麼樣的案子讓你們如此費心,不知能否向我透露一二?”我開口問,反正我目前沒什麼要緊事情,如果能幫忙的話,我樂意出手幫忙。誰讓我熱衷於多管閒事呢,哎。“落兄有所不知,”陸彥解釋道,“你剛剛來到京城,還沒有聽說過這些事情,三個月前京城突然發生了一起人口失蹤案。失蹤的人,是京城最大的商鋪——永順商鋪的老板,一家十幾口人,在一夜之間離奇消失。接下來這三個月,又連續發生了數百起人口失蹤案,突然失蹤的人男女老少不下數百口,皆是京城的大戶人家,甚至也有朝廷官員舉家失蹤,他們好像突然離開了人間一般,消失得無跡可尋。朝廷派出官兵四處尋找失蹤的人口,刑部尚書大人親自調查此案,可三個月來毫無半點線索,人口失蹤得越來越多。現在的京城,雖然表麵繁華,其實人心惶惶,晚上幾乎沒有人敢出門。”竟然還有這種事情,人口失蹤?而且失蹤的都是大戶人家和富貴官員?確實夠離奇的了。我心中產生了一個疑問,隨口問出來,道:“那麼福王爺府上,還有皇宮裡,可有人口失蹤?”“你說對了,”這次說話的是翎莫,“福王爺的人都好好的,皇宮因為有我們幾個盯著,還有靈淵的‘情網恢恢’結界護著,目前沒有什麼人敢對皇宮出手,所以我們重點調查的目標是福王爺,也隻有福王府嫌疑最大。”“情仙靈淵竟然下凡來了?”我心中詫異,靈淵是何許人物?在仙界,也許不知道仙皇的真名叫什麼,也許不知道仙皇十三子都有誰,但絕不可能沒有聽說過兩個人——戰神楚扶軒和情仙靈淵!戰神和情仙是仙界的兩個極端,兩人均是仙帝親封的“仙界第一強者”,楚扶軒掌管戰神殿,靈淵掌管情仙殿,均是八階巔峰、域仙境界修為。楚扶軒以戰意入道,修成的是至陽至剛的戰神;靈淵以情意入道,修成的是至陰至柔的情仙,勢均力敵。被仙皇授予殿主地位,又被譽為維持仙界平衡的兩個支柱。這位名動仙界的情仙靈淵,竟然會下凡來管人間的事情?這讓我震驚不小,陸彥他們調查的究竟是什麼案子,居然能請動這麼大的人物出手,難道不僅僅關係凡人界凡人的生死,還關係到大千世界的安危了麼?這麼大的事情,我不能不管了,無論怎麼說都要淌一淌這渾水不可。情仙靈淵最為出名的絕技,是他自創的“情網恢恢”,他的法術雖然不具備攻擊能力,但是強悍的防禦卻是驚天地泣鬼神的。而且僅僅防禦還不能引以為神奇,最大的附帶功能是傳送,能瞬間把一個人傳送到世界的任何一個地方,堪比九階至尊境的空間規則,還是不需要準備時間的瞬間傳送,簡直逆天。也許是這個原因,情仙靈淵被仙界的仙人戲稱為“仙界逃跑第一仙”,隻要他想逃,絕對不會有任何人可以追的上他!能讓靈淵使用出“情網恢恢”來保護皇宮,這確實夠絕的了,彆說敵人破不開皇宮的防禦,就算敵人想襲擊也襲擊不成呐!敵人一靠近就被傳送到十萬八千裡以外去了,這還咋襲擊?!光一個傳送,都夠那些人吃儘苦頭。翎莫淡淡一笑,道:“靈淵他來凡人界,有一點私事要處理,碰見了這件案子,順便出手幫個忙,而且他說,這個案子戰神楚扶軒也在暗中插手調查,他不得不管。”戰神楚扶軒也在調查這個案子?仙界的兩大巨頭都出來了,看來情況越來越有趣了哈?背後的凶手究竟是什麼大人物,竟然能讓仙界兩大巨頭同時出手,看樣子一旦破案,能得到的好處是驚天的。可是為什麼陸彥和燕俊修這樣的凡人會參與其中?他們又是以什麼身份參加調查的?“你們之前提到了江湖連環殺人案,最終凶手是個魔修,又是怎麼回事?”比起仙界的案子,我還是更關心我們魔族。“這個呀,”燕俊修得意地看了陸彥一眼,“這還多虧了陸彥親自出馬,斬殺了真正的凶手。這世界上我燕俊修隻佩服一個人,那就是我們的好國主——司馬文彥!他不僅心懷治國的雄才大略,還武功高強得變態,即便碰見殺人如麻的魔修,正麵和國主打,都不是國主的對手,幾招之內,被快刀斬亂麻給滅掉了!而這位好國主,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他就是一直和咱們聊天的陸彥,陸大俠!”天!這什麼世道,陸彥竟然是天子司馬文彥?我運氣還真好,大街上居然能碰到微服私訪的天子?!難怪他對福王爺的行徑恨得神情激動,難怪他如此關心天下民生,難怪他對朝廷的局勢如此清楚,還親自出手調查京城人口失蹤案,調查得儘心儘力,甚至不惜和修真者為敵,結識天下有誌之士為他的國家效力,原來他就是國主?!我瞪大眼睛看著陸彥,瞪了他老半天!這家夥忒年輕了一點吧,天子一般不都白發蒼蒼、老態龍鐘才對麼?他看起來還不到二十五歲,怎麼這麼早就當皇帝了?!陸彥瞪了燕俊修一眼,對我抱拳一揖,笑道:“落兄見諒,在下不是有意要隱瞞身份,隻是剛才確實不方便表明,還望落兄不要介懷。”“怎麼?落宇小兄弟還不知道你是國主?”這下輪到燕俊修吃驚了,瞪著一雙眼睛表情誇張地看著陸彥,“陸彥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你沒向落宇表明身份,我本來還想著大家都是自己人,等會去皇宮擺個宴席,痛痛快快地喝幾杯呢,難得找到破案的線索,還不得好好慶祝一下麼?”翎莫無奈地攤了攤手,道:“你呀,就惦記著喝酒,也不問問人家陸彥和落宇同意不同意,你忘了陸彥一向禁止在皇宮裡私自擺宴席的,你到了人家皇宮之後,啥規矩都不顧,自己偷偷喝酒喝了多少次,陸彥礙著麵子不說你罷了!而且我記得落宇一直戒酒對吧,不會輕易貪杯的?”我點了點頭表示默認,自從離開平淩霄之後,我有一次喝的爛醉不省人世,差點被修真者襲擊成功,接著我戒酒了,不想讓喝酒耽誤了修行。“俊修想喝就喝吧,”陸彥絲毫不在意,大氣地一笑,“你們都是我的客人,規矩是人定的,既然燕俊修如此喜歡酒,咱就彆掃了他的興,皇宮裡不能擺宴席,咱們去醉花樓總行吧。我們幾個人喝酒不會有太大的開銷,純當江湖朋友之間喝酒聚會,和朝廷宮中都無關。而且找到線索確實需要慶祝,一方麵慶祝你們的線索,另一方麵也慶祝落宇兄弟加入我們嘛。落宇兄弟既然戒酒了,咱們可以以茶代酒慶祝嘛。”《窮儘無極限》拍攝花絮:落宇拍戲口渴了,忽然聽見一人在片場附近吆喝賣瓜。落宇:導演,我去買個瓜,大熱天的,拍戲不容易,大家都口渴了吧。曠滺:早點回來。五分鐘後。曠滺(吃瓜,皺眉):落宇,你買的什麼瓜,這麼酸!!!落宇:導演,你有所不知,這瓜不要錢啊。燕俊修:什麼鬼!為啥不要錢?落宇:那賣瓜的說,不甜不要錢,所以我讓他給我來個不甜的,好說歹說半天,我還給他簽了個名,他才賣給我的。燕俊修:……曠滺:你個SB,節省經費不是你這樣省的,咱們劇組沒窮到吃不起瓜的地步.……落宇:導演,這你說錯了,咱們拍的是《窮儘無極限》,都窮到無極限了,肯定能省一塊是一塊啊。曠滺(已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