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邊繼續擦念霄輪,一邊向擂台結界出口走去,這一仗打的,一共耗費了三個回合,也難得,現在大千世界中能和我打三個回合的人,還真不多。細數起來全過程大概是這樣:第一回合打平,第二回合他非要近身揍我,把我惹怒了,第三回合廢了他的本命法寶,一擊必殺。現在想想還蠻刺激的,不知道以後在精英會碰到的對手,能撐幾個回合。話說我一定要吐槽那把劍,什麼“青光劍”,我越想越覺得那名字還不如叫“青光眼”,這司徒達的審美有問題啊,怎麼給劍起這麼個名(原諒他是古人吧,古代沒有青光眼這個說法,那時候叫綠風內障)…好了,吐槽完畢,我最後離開的時候瞅了司徒達一眼,走過他身邊的時候,他掙紮著想抓我的褲腿,滿手是血……仙廷擂台的工作人員跑了上來,準備把他拖出去,他拚命地伸手抓向我,眼睛裡滿滿的怨恨和不甘,那隻枯瘦如柴、沾滿鮮血的手,看上去分外滲人,像鬼的骨爪,要索我的命一樣。他張著嘴,好像要說什麼,可一口鮮血從他口中噴出,任何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兩個工作人員簡單粗暴地拽他,口中罵罵咧咧地說著臟話,一人一腳踹在他腰間的傷口上,使原本溢著鮮血的傷口再次撕裂,碎肉隨著鮮血一同淋漓在地上,無比血腥。司徒達口中再次噴血,那雙枯瘦的手不甘心地伸向我,手指顫抖著,已經垂死掙紮。“老實點,打不過就滾,彆在這礙事。”一個工作人員沒拽動他,伸出兩隻手指,彙聚了一團靈力,惡狠狠地打在司徒達的胳膊上,一點都不留情。我聽見司徒達的胳膊爆出一聲骨骼斷裂的“哢嚓”聲,原本伸向我的手臂無力地垂下去,仿佛兩條破袋子一樣拖在地上,再也抬不起來。我實在看不下去了,那兩個工作人員絲毫不顧他的傷勢,將他那麼強行拖著,拖得一地血肉模糊,還要扔下擂台去,難道這是失敗者注定的命運麼,如果失敗的是我,那是不是他們也絲毫不會在乎我的死活!這樣被拖下去,他會死的!如果他真的死了,仙廷給的解釋肯定是在比賽中不幸身亡,他們宗門肯定不會為了一個普通弟子和仙廷對抗,更不會有人給他報仇,他隻能無辜的犧牲。這些人怎麼能這樣!好歹也是一條生命啊,隻因為他失敗了,就應該死在這裡?!我想到此,毫不猶豫地向那兩個工作人員衝了過去,胳膊肘猛然撞向其中一個工作人員,飛起一腳踢向另外一個工作人員的小腹。這兩人明顯沒有想到我會攻擊他們,下意識地鬆開了手中拖著的司徒達,紛紛做出防禦動作來對著我。我沒理他們,趁他們丟下司徒達的瞬間,我迅速蹲下身,背起司徒達,腳下仙元力湧動,形成一團純白的雲霧,載著我們倆迅速飛出了擂台的出口,逃跑似的快速離開。 那兩個工作人員在後麵衝著我大罵,我假裝沒聽見,迅速飛離了擂台。剛剛從擂台空間出來的一瞬間,立即聽見下方人山人海的歡呼和尖叫聲,我感覺腦袋一下子要炸開一樣,差點沒從那團雲霧中一頭栽下去。看來我還是低估了這些人對精英會的熱情,看比賽誰不喜歡啊!我定了點神,沒理這些人,自顧自飛向奇鶴派所在的地方,範信和嶽芷芸他們正在大老遠地等著迎接我,看見我回來,趕忙招手示意,讓我過去。停在我們自己的隊伍裡,我終於鬆了口氣,身後背著的司徒達已經不省人事了,鮮血把我後背的衣衫全部染成了紅色,我現在的樣子極像一個血淋淋的人,即便我一點傷都沒有受。我把司徒達放在地上,四下望了望,嶽芷芸他們圍著我站成一圈,都用很關切的目光看著我,也看著司徒達,紛紛詢問這是怎麼回事。“替我護法。”我沒有時間和他們多說話,因為我現在多耽誤一刻,司徒達可能真的會死。他的腹部幾乎被貫穿了,我那一擊的威力,我還是很清楚的,他五臟六腑都全部受了傷,那道傷口直接從正麵斬到了脊梁骨才停下,又重重地摔在結界上,全身骨頭沒散架已經很不錯了。再加上他本命法寶被毀,心脈受傷,所以才會吐血,又被兩個工作人員折斷雙臂,再不及時醫治,真的沒有機會了。我不管魔尊身份會不會暴露了,直接雙掌拍在他後背上,九階魔法終結印在我眉心閃爍不定,七種不同顏色的光華順著我的手指流出,注入司徒達的體內,一刹那他的全身都散發出強烈的七彩光芒,仿佛整個人變成透明的,身上隻剩下七彩。由於我的動靜太大,已經有一些人向這個方向看過來,範信趕忙撐起一個金色的光罩,將我和司徒達籠罩在其中,光罩擋住了療傷時散出的七彩光芒,不讓周圍那些人看見。還是範信給力,什麼叫默契,這就是啊!讓他護法是對的。否則我今天絕對要身份暴露不可,祖師爺,我要給你點三十二個讚啊!懷著對範信的感激之情,我心安理得地使用魔元力給司徒達療傷,先是修複他的心脈,接著是外傷,那些外傷在魔元力的作用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恢複,給我一刻鐘時間,我絕對可以讓他的傷痊愈,九階魔元力可不是吃素的!這種自帶治愈光環的技能,是魔族的特權。那邊比賽還在繼續,加上範信用光罩擋住七彩光芒,一時間沒有人注意我,我完全無壓力地施展了九階力量給司徒達療傷,一刻鐘過去,那原本致命的傷已然恢複如初,如果不是他的本命法寶青光劍已經被毀,真可以懷疑他是不是沒有參加過比賽。收功之前,我還沒忘用魔元力,分彆給我倆各幻化一件新衣服,可不能一身血跡展示給眾人看,多丟份啊!司徒達醒過來以後,第一眼看見的是範信的光罩,他轉過身看我,我剛剛幻化完衣服,還沒來及把額頭上的九階印記隱藏掉,被他看見了.……“你,你究竟是誰?!”司徒達猛然站起來,還好範信及時把防護光罩撤掉了,要不他這一站起來,絕對要撞著頭不可..“我叫駱言啊。”我無奈地攤攤手,光明正大地把額頭上的印記隱藏掉,慢悠悠地站了起來。“你不是仙族人,你是魔族人!”司徒達再次大聲吼了一句。“我說哥,魔族就魔族,你不用喊那麼大聲吧。”我皮笑肉不笑,“而且怎麼說,我也算救了你,要不然你現在能和我對著吼?還在我麵前又蹦又跳?彆忘了你剛才死成啥球樣子了,那些仙族人才沒耐心救你小命呢。”我這話說的是事實,仙的力量,就算是九階的仙,也沒本事起死回生,仙元力從根本上不如魔元力,可以自帶治療,所以仙族沒辦法把一個馬上會死的家夥救活,即便救活了也會留後遺症,很可能會修為儘廢。隻有魔族力量可以無損療傷。司徒達也很明白這是事實,當即不吭聲了,最後憋出一句:“敗在你手上,我無話可說,我要回宗門了,看在你救我的份上,這件事一筆勾銷,我們以後誰也不認識誰。”轉身就走,頭也不回。我們都沒說什麼,讓他走無疑是最好的,難不成還能強留下讓人家道謝?可惜總有人不樂意,嶽芷芸看著司徒達的背影,一跺腳,道:“你這個人也太不懂得感恩了吧,落宇哥耗費了那麼多靈力救你,你連個謝謝都不說就走了,你有沒有一點知恩圖報的心。”徐陽榮也跟著和二屁:“你以為你真的是落宇哥的對手嗎?他在擂台上那是讓著你,如果他真出手,就算你宗門的人一起上,他也能在一招之內滅了你們,你這什麼態度,太氣人了!”這兩人要不要這麼唯恐天下不亂,哎。司徒達聽到他們的話之後,果然如他們的願,轉回頭了,不過看著的人,不是他們,而是我。“落宇?”司徒達的眉眼中透出一絲敵意,“你是落宇,魔尊落宇?”我很無奈地咬著嘴唇,歎了口氣,最終點點頭,道:“是,我是魔尊。”“難怪,”司徒達道,“你果然很強,仙魔同修?嗬嗬,不可思議啊。那我還真得感謝你,感謝不殺之恩麼?”我瞪了那兩人一眼,可嶽芷芸還是無知無覺地附和道:“對呀,你應該好好感謝落宇哥才對。”範信看不下去了,製止道:“你們兩個都給我住口!”那兩個人暫時不說話了,我咧了咧嘴,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道:“你彆聽他們兩個胡說,他們隻是.……”“什麼胡說呀,哎,那小子,你要是崇拜落宇哥,不如加入我們奇鶴派吧,反正你們宗門肯定不會再留下你,奇鶴派多好啊,你加入了,有落宇哥罩著,絕對不會吃虧!”徐陽榮直接打斷我說話,橫插了一句,真是唯恐氣氛不夠尷尬。司徒達冷哼了一聲,繼續看著我。我笑笑,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對你沒有敵意,如果你真有什麼事需要幫忙,可以隨時來奇鶴派找我,奇鶴派隨時歡迎你。”司徒達很不屑地瞅了我一眼,什麼都沒說,毅然決然地轉身走了,再也沒有停留,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裡。範信皺著眉頭,對嶽芷芸和徐陽榮道:“你們兩個,如果落宇身份暴露的話,你們兩個吃不了兜著走!等這次精英會結束以後,我再收拾你們!”嶽芷芸吐了吐小舌頭,和徐陽榮對視了一眼,絲毫不以為意。最後還調皮地向我做了個鬼臉,哎,這倆活寶,再這樣口無遮攔的,我總有一天會被他們給賣了。比賽還在繼續,但是我們幾人提前回客棧了,現在匹配結果已經全部出來了,嶽芷芸匹配的比賽在明天,而徐陽榮和卓朗兩人,在第一輪匹配中輪空,等到第二輪匹配已經是三天之後,並不著急。我直接過了海選第一關,等到海選一輪和二輪匹配結束之後,才開始一千進五百的匹配,那時候才有我的事,所以這幾天都會很閒了。仙族人有的是時間,這種百年一次的盛大比賽,一般都會進行很長時間,短則幾個月,長則幾年,而仙族人都很樂意緩慢地觀看下去,平常修煉悶得慌,難得有這樣的盛事,肯定要好好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