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二 巴符關(1 / 1)

鬼方道士 山水雲鶴 1081 字 2個月前

“我知道莊蹻王滇是這麼回事了!”李恒方看到這裡,對他的師父無極道人說,“有蒙多長老,那個蒙多夜郎後來入主夜郎,也就是順理成章,水到渠成的事!”“是的,”無極道人回答,“我們還是回到司馬相如出使西南的年代去吧!去看看夜郎的套頭葬是怎麼回事,去了解一下那個郎山和美女山有怎麼樣離奇的經曆!”“跟著師父,我是在把生命無限延長喲!”李恒方感概地說。“嗯,這就是我們修道之人的所謂長生不老。就人的生命而言,我們和常人在世上生活的時間其實也差不多,“無極道人說,”可就生命的本質來說,那常人和修道之人就不能同日而語!”無極道人說完,開始閉目,定心,掐訣,念咒。時間的大書在他胸前的太極圖案裡黑黑白白地旋轉了起來,天地混沌,清濁交織。等到一切靜止,李恒方跟在師父的後麵,已經立身在了川蜀通往夜郎的古道之上。他們西麵,九曲赤水鬥折蛇行由南而北注入長江,長江以北是巴國,長江南岸是夜郎;而赤水河之西,那些由蜀國逃亡而來的彝族人已經經曆了數代的繁衍,任憑化為杜鵑鳥的望帝在春三月來臨時還在“回歸呀!回歸了”地啼血,生於斯,長於斯的族群早已把祖先的他鄉當作了自己的故鄉。一行人乘船過了赤水河,沿石板鋪就的五尺道盤曲而上。五尺道周邊是蒼蒼翠翠的竹林,裡麵傳來哢嚓哢嚓的馬蹄聲。走在前麵的那個人手執節符,正是漢王朝的使者中郎將司馬相如。司馬相如已過四旬,胡須飄飄,衣袂飄飄,更是十分的仙風道骨。古道彎彎曲曲在萬頃毛竹林中時隱時現,司馬相如一行人也時隱時現,不斷的是由遠而近的馬蹄聲。不久,人的說話聲也漸漸清晰。“這條路喲,在前些年卓老爺子的鹽鐵生意當旺時,可是整天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哪裡想到現在會成為今天這個鬼都嫌寂靜的樣子!”有人這樣說,“是喲!”有人又這樣回應,“卓老爺的生意被朝廷收為國有,後來也還熱鬨過一段時間,哪知道朝廷要唐蒙拓展什麼五尺道,直達身毒。這倒好,費儘千辛萬苦,往身毒的路通了,唐蒙卻侮辱人家神衹,殺害人家百姓,鬨的彆人把關門一閉,怒目相向,不願與漢朝往來了!”“是啊!要不是司馬姑爺出麵安撫,就是我們臨邛人也跟著鬨了起來!唐蒙真他媽不像話,仗著自己是朝廷命官為所欲為,就是我們家卓老爺子他也不放在眼裡,”有人接過話題說,“司馬姑爺一篇《喻巴蜀檄》就化解了臨邛的亂局,不過要說服夜郎和滇國重開關隘,再與漢朝修好,我看難啊!”司馬相如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騎馬在前想他的心事。讓後麵跟著的四個下屬一路議論著。 無極道人和李恒方站在路邊,看司馬相如他們走過了,就緊跟著步行在了這一行人的後麵。自然,司馬相如他們看不見這兩個來自兩千年後的人。你也不用擔心這一老一少兩個道士的腳步沒有馬快,無極道人有的是法子讓路在他們腳下變短。路向山穀裡蜿蜒。看看就到了前方的山丫。山丫兩邊都是絕壁,中間一關高聳,關門緊閉著,關樓上是大大的“巴符關”三個字。應該有人守關,但守關的人腦袋也不願意探出關牆看一眼。關樓頂端嫋嫋飛升幾縷火煙,大概收官的夜郎士兵正圍著柴火取暖。是啊,春天是到了,天卻還在寒冷著。幾個下人要叫喊,被司馬相如搖了搖手止住。司馬相如他們立馬關下,兩邊山崖上到處是青青的翠竹,它們在風中搖曳著,沙沙地響。抬頭看關門,關門無聲地表現著拒絕入內的意思。門上麵用朱砂畫著一個大大的符咒圖案,符咒圖案下麵麵的幾行小字倒是寫得明明白白--巴山黔水鬼方地,鬼方自有鬼畫符。念出鬼畫符中咒,鬼門自開君自入。司馬相如仔細看那符,還真是以“鬼”字為符頭,五個“鬼”字為符竅,四隻符腳西如鬼魅,飄飄飛飛,如同一隻飛鳥扇動翅膀和它的尾翼。“五行符?”司馬相如好像似成相識,他一麵看著符,數著符上的彎彎道道,與記憶中的口訣對應著--“‘開天門,閉地戶,留人門,切歸路,破鬼肚......’這--不對呀!”這個中郎將又暗暗換了一個咒語:“開天門,殺鬼路,開地府,避人路,殺鬼卒,破鬼肚......”他一邊想著咒語,一邊數著咒符上的一筆一劃,還是不對呀!“我們還是敲門吧!”一個下人等不及了,向司馬相如建議。“不,這一關都過不去,前麵關隘重重,我們怎麼得通夜郎和滇國?”“那怎麼辦呀,又不能變成鳥飛過去!”“變成鳥飛過去?”一句話提醒了什麼相如,“這是南方朱雀所轄的鬼方,我何不問問這些鳥?”“問鳥?”那些屬下睜大了眼睛。司馬中郎將沒有回答。他從腰間扯出了一隻洞簫,叫眾人退遠,然後閉眼,凝神。簫聲嗚嗚咽咽,淒淒悠悠,蒼蒼涼涼。先是一陣風來,圍著司馬相如旋轉。風飄飄,年過四旬的司馬中郎將胡須飄飄,衣袂飄飄。飄飄的外形,飄飄的心智,飄飄的簫聲,整個大漢使者就成了一隻飄飄飛飛的大鳥。接著好多飛鳥結伴而來。它們踩著竹海翻騰的波浪,來到巴符關前,圍著司馬相如旋轉,鳴叫,與司馬相如的簫聲唱和。司馬相如隻管閉著眼吹他的洞簫,那些鳥雀卻在圍著他,翩翩地舞蹈。山崖上邊的小草這時也跟著簫聲的節奏跳躍起來。關門在咯吱咯吱的響。洞簫如訴如泣,小鳥吱吱喳喳。關牆上麵的那些夜郎士兵在這時探出了腦袋。“是司馬先生!”夜郎士兵心奮地叫喊。一曲終了,司馬相如把洞簫查回腰裡,走到關門前,他用中指指著關門上的咒符圖案,一氣嗬成,按著咒符的圖案畫著道道。口裡念念叨叨。“開天門,入地戶,進人門,走鬼路,過鬼方,行鬼步,聽鬼語,同鬼住......”幾個隨從呆呆地站成了幾根木頭。巴符關戛然而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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