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司馬相如的屬下一下子怔住,不無尷尬地說,“先生在這裡,又能幫助他們什麼呢?”“我......我前幾年跟李延年學會了一首安魂的曲子,也許有用!”“安魂曲?”守護巴符關的夜郎頭人一拍大腿,“司馬先生的音律,就是山石樹木飛禽走獸也感動了,更何況是那些靈魂?看來上天對我們不薄,讓司馬先生來救我們了。”“還有,我還跟人學過一些道法,會道家的安魂咒!”“真是太好了,隻不知司馬先生要我們做什麼準備?”“我聽說夜郎人有竹崇拜,是不是呀?”“是的,我們夜郎的第一代君主其實是巴國國王多彤的兒子,巴王被秦人設計殺害,卻能用他的靈魂把他的妻兒裝在竹筒裡送了出來,從那時起夜郎就學會了在人死後讓畢摩把三魂之一的一道魂魄放置在竹筒中,年頭歲末被請出來享受子孫的祭祀!”“唐蒙毀壞了多少安置靈魂的竹筒?”“這個我們沒有具體的數,不過不會超過五千!”“那好,你們就去準備好五千個竹筒,還向從前一樣安放!然後按各個家族分類搬到這個院子裡來!”“我們從前是用茅草紮一個草人,那些竹筒酒插在草人上麵”“好!那酒這樣!”無極道人看到這裡,暗暗手掐指訣,把自己和李恒方的時間掐掉了幾個時辰。李恒方看到太陽突然飛速往西,就像一個足球,被人從中天一下子踢到了西麵的山後。天變黑,陰風起,鬼登場。天變黑,霧卻大,無星無月的世界黑得像一株仙冰草。陰風起,先是沙沙,繼而刷刷,在場的人無不驚懼,隻感覺到肌膚冷冷,心靈顫顫。人人臉上蒼白白,個個身子木呆呆。鬼登場,飄飄悠悠,隱隱綽綽,若有若無,若隱若現,扶老攜幼,呼男喚女。斷頭鬼,隻有四肢行走;無身鬼,頭顱空中飄飛。含冤的哭哭泣泣,得意的嘻嘻笑笑;富貴的肥頭大耳一身腐肉,貧病的瘦骨峋嶙幾根骨架;凶惡的怒眼圓彪彪,懦弱的行步虛怯怯.......場院中的那堆篝火忽明忽滅。那些鬼魚貫而入,進入院子,圍著篝火轉圈。如同那個古老民族的活把節,人們圍著火塘跳圓舞曲一樣,那些沒有了歸宿的魂魄要來在回憶生前的情節,也圍著火塘轉起圈來,拍拍手,擺擺搖。哞--屋簷下一聲牛角號拖長著呻吟。咚咚咚--牛角響後是一陣激越的鼓聲。鼓聲驚起的嗩呐音樂,仿佛是哭泣一樣的淒淒哀哀,嗚嗚咽咽。那些魂魄回頭往被響徹著的鼓點敲碎著的嗩呐聲那邊看了看,接著就踩著鼓聲的節拍開始跳舞。茅草紮出了的草人在屋簷下站成了一排,草人身上被密密麻麻的竹筒插滿。草人頭上紮著的白布黑字條上,寫著各個家族的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