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九 玉堂春(1 / 1)

鬼方道士 山水雲鶴 1526 字 2個月前

騎著虎豹過來的不是彆人,正是諾阿梅朵和達洛白雪。“梅朵----”蒙多福興顧不得與那個身毒和尚鬥法了,趕緊向從那隻點睛白額虎上下來的諾阿梅朵奔去。“白雪----”身為夜郎王的蒙多德興也奔向的是那隻金錢豹子。達洛白雪正在從金錢豹的背上下來。“他們是----”那個身毒和尚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那邊。那邊,來自陰陽兩界的兩對人相互走近著,最終抱在了一起。“這裡還真的是鬼方,人和鬼都可以胡亂地結合----”身毒和尚算是看出了,大喊大叫,“那兩個女子並非人類呀!”沒有人說話。司馬相如他們已經目瞪口呆。達洛白雲和蒙多骨朵往那邊圍了上去。莊嘗域和陳立跟在了他們各自的妻子後邊。身毒和尚見無人理會自己,便手裡掐著訣,口裡念起了咒。“唵嘛呢叭咪吽----”這個剛出岩石中掙脫的僧人突然哐當一聲拔出了劍來,劍刃指著地上,接著從下往上抬起,往蒙多福興他們紮堆的地方指去。地下突然裂開了一條縫。那縫很快擴展成一道溝壑。溝壑向夜郎王兄弟他們腳下延伸。蒙多德興和蒙多福興沉迷在了愛裡,對突然出現的危險渾然不覺。司馬相如他們想喊叫,卻沒有人能發出聲音。他們隻看見纏繞在蒙多福興後頸上的那一隻玉臂上握著一把拂塵。拂塵上麵的絲縷在飄飄飛飛。飄飄飛飛的拂塵好像是無意間往後麵揚了一下。正在一路裂開著的溝壑這一邊停止了延展,並且在快速地閉合,那一邊卻開始了快速的擴展,向身毒和尚的腳下越擴越寬。身毒和尚看到溝壑裡探出了一個大大的蛇頭,蛇口大開,尖尖的白牙間冒著毒液,長長的紅信子在狺狺地伸縮,閃閃爍爍的是毒蛇眼裡發出的駭人的光。有些吃驚了的身毒僧人一次次地念動咒語,可自己弄出的豁口還在一如既往地往自己腳下延伸著,還在一如既往在把他往那條剛這頭的大蛇口裡拉拽。在那麵懸崖裡困了十六年,難道就這麼永遠地葬身於蛇口?那個身毒和尚心裡心裡一急,方寸就大亂,趕緊一扭頭,轉過身就逃。他逃跑的方向,郎山和美女山正在那邊相互對視著,含情脈脈。腳下的路蜿蜒向郎山和美女山之間。身毒和尚提足了氣,往那邊一路騰挪。皂色的直裰擺擺搖搖,好像一隻蠢笨的大鳥。追著身毒和尚的溝壑在一路開裂也在一路閉合。溝壑裡那個索命的蛇頭還是那樣呲牙咧嘴,信子狺狺,目露凶光。那個和尚拚命地往前跑,每一次回頭,厄運總是如影隨形,隻能一次又一次加足了勁不顧一切地逃命。看看就到了郎山和美女山之間,身毒和尚感到腳下似乎被什麼扯著了,低頭一瞧,原來是兩麵的山上伸出了無數的藤蔓。那些藤蔓抖抖索索地往他腳下蜿蜒,如同無數扭動著身軀的長蛇,死死地把他的腳纏住。 身毒和尚儘力地掙脫著糾纏往前跑。腳下卻越來越重,而且他發覺自己每掙紮著向前一步,那兩邊的郎山和美女山就往中間移動了一點。自己一路前行,身旁的兩座山卻在相互靠近。越往前走,兩座山就越靠越緊。身毒和尚急了,拿出了看家的手段----念起了長身訣。他的身體迅速地長大,長得和兩山一樣的高。然後伸開兩手,用力地把兩座山往兩邊推著。兩山上的藤蔓立即又纏住了他的手,而且自動蜿蜒。身毒和尚看見無數的毒蛇在他的手上纏繞。他趕緊縮回手時,那些藤蔓已經將他的手臂纏得緊緊,就像被無數之手拉拽著一般。他每用一次力,兩邊的山就相互靠近了一點。美女山和郎山越走越近,身毒僧人的腳下越走越沉。這個和尚低頭時,看見自己被藤蔓纏著的腳在漸漸石化,先是腳趾,然後腳掌,最後腳踝.....“天哪!”他叫了一聲,彎下身子,被藤蔓纏住的雙手儘力刨著兩邊的岩壁,希望四肢一起用力,竭儘全力衝出前麵的山丫。然而刨著山穀兩邊岩石的手掌卻又沉重了起來了,那纏滿藤蔓的手也開始了石化,先是手指,繼而手掌,漸漸是腕關節......漆關節變成石頭的後身毒和尚是一步也走不動了。他的手肘也很快變成了石頭。接著彎曲著的身子也硬邦邦成了一座佝僂著的山,再也直不起來了。兩麵的山擠過來同他長成了一塊。身毒和尚的身子最終全部石化,身軀前傾,形狀就像一匹馬。左邊的郎山似乎想隔著馬背,把那邊的情人抱起來,坐到了馬背上。那一邊,司馬相如和卓春、卓秋、李錄他們站在一起,仿佛是幾根木樁。“我為什麼要這個勞什子中郎將,讓我的文君獨守空房呀!”司馬相如在喃喃地輕聲嘀咕著,“出使完這夜郎和滇國,我便辭官回家!”另外一邊,蒙多德興、達洛白雪,蒙多福興,諾阿梅朵,莊嘗域、達洛白雲,陳立,蒙多骨朵四對情侶倆倆並排。四對有情人的手,都重疊成了一種姿勢。“身毒和尚看不得異性結合,最終卻永遠都要看著這郎山和美女山纏綿了!”李恒方對他的師父說。“是啊!這樣的懲罰也是罪有應得!”無極道人說,“看來你們要修的這條路,還真的應該從中間的白馬山穿過,千萬不要傷了兩邊的那一對情侶,他們會疼!”“會疼?”李恒方莫名其妙。“既然看清了情況,我們回去吧!”無極道人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徒弟,然後說。“回去?”看來李恒方已經忘記自己是來自兩千年後的一名公路工程部的經理了。無極道人指了指白馬山,山裡有一匹白馬的影子飄飛而出,到了他們麵前,還真的就是一匹實實在在的白馬。當然,兩千年前的人和鬼神對這一切都看不見。無極道人一拉李恒方,一老一少兩個道士就飛身騎上了白馬。馬蹄嘚嘚。李恒方手握韁繩,打馬狂奔。無極道人坐在他後麵掐訣念咒。李恒方聽到馬蹄聲漸漸變了----“嘚嘚”變成了“嗡嗡”,他手裡的韁繩也漸漸變了----變成了一個圓盤。再一定神,這個工程經理才看清自己不是騎馬,而是開著自己的那輛小車。小車正在路上奔馳。他這時才想起了自己是如何由開車變成了騎馬,如何附身在了司馬相如的身上,最後到了兩千年前漢代的夜郎和滇國轉了一圈。“可惜沒有看清夜郎和滇國是如何亡國的!”李恒方感歎。“哦!這個我倒還知道,”無極道人告訴他說,“漢朝滅了匈奴之後,夜郎這邊,蒙多德興和蒙多福興早就一同歸隱了,把夜郎的王位讓給了他們的女婿陳立。陳立向朝廷報告說是自己殺了夜郎王,為漢朝開疆擴土,當時武帝的兒子劉弗陵已經繼位,便任陳立為牂牁太守,管理夜郎的地盤;漢朝在把夜郎並入版圖之後,就開始打滇國的主意了,劉弗陵一邊讓兩路大軍壓境,一邊派李錄送去了滇王印章。滇王莊嘗疆知道大漢已經有了吞並的意圖,那事弟弟莊嘗域卻早就攜著老婆歸隱山林了,莊嘗疆深感自己孤掌難鳴,隻有投降了漢朝!”“哦!還真的可悲啊!”李恒方開著車,一路都在感歎。山路彎彎曲曲,李恒方的車一路沿山路蜿蜒。他們到了駐地門口,保安把門打開。李恒方還沒來得及把車停穩,就發現一群人在那裡等著。“黃處長,你們怎麼來了?”李恒方驚問。“黔西那邊又出事了,沒有這個無極道長,還真的無法解決!”“什麼事?”李恒方問,“那裡挖出了一處墳塋後,每夜都會有一個聲音淒哀地叫喊著。有幾個膽大的人出來看後,就再也不敢自吹他們是如何大膽了。那聲音來自一個女子,看到這個女子的人說她穿的是明朝的衣服,一邊走一邊叫喊,最讓人毛骨悚然的是她後麵總是影影綽綽,行走著許多骨架!”“那女子是怎麼叫喊的?”無極道人突然問。“‘三善,三善啊!’那女子的叫聲就是這樣。”黃處長說,“那些骨架也在叫喊,他們喊的是‘王大人,王大人,王大人啊!’”“玉堂春?”無極道人十分驚訝,“王三善的老婆?”“什麼玉堂春?”李恒方十分不解,“玉堂春是誰?哪個又是王三善?”“王三善是明代萬曆年間貴州巡撫,萬曆皇帝的‘改土歸流’政策引發了這裡的彝族土司安邦彥和四川土司奢崇明的反抗,造成貴陽城裡的十萬戶隻剩不到千人,就是前任知府李雲也死於非命。王三善來貴州平定奢安之亂,中了安邦彥誘敵深入的計策,最終戰死在黔西。他老婆的陰魂千裡迢迢尋到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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