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 守靈人(1 / 1)

鬼方道士 山水雲鶴 1516 字 2個月前

原來這個張虔陀的師父道號玄虛。作為朝廷的地理巡檢師,七年前與徒弟虔陀由四川入雲貴。作為朝廷欽命的大師,他到的地方總少不了有人巴結。在四川時,富豪鮮於仲通更是把他當著神仙一般供奉。他也給這個鮮於仲通搬遷了兩座祖墓。“你呀,也會成為稱雄一方的人物,隻是暫時祖德無力,時運還不濟!”玄虛道長被鮮於仲通的馬匹拍得高興了,有一天就對鮮於仲通說了這麼一句話。“真的?”鮮於仲通聽了,喜出望外,“本來隻希望得到大師修改修改先人的風水,蔭庇兒孫,沒想到對我也能有這樣的福力?”“是的,我給你透露一個秘密吧!”“什麼秘密?”“我去新都縣時,看出新都縣縣尉楊釗具有宰相之命,隻是他現在也是時運不濟,你千萬不要錯過這個人啊,他一定會在將來成為你的貴人?”“楊釗?經常到我家來借錢用的那個?他看上去高大英武,長相也還算麵方口闊,可是三十多歲了,現在還隻是一個小小縣尉啊!”“是啊,”玄虛道長接著說,“這個人從小備受磨難,將來可是了不得的人物啊,你可以借助你的圈子把他往上推;他將來一定會知恩圖報,把你也拉上去!這樣,你不用征戰,就可得武職功名,將來立了戰功,即可位鼎三公?”“不用征戰,就有武職功名,將來還可位列三公?”“是的,眼下我觀川南鬼地罡星明亮,似乎蠻夷之地會有草寇人出,與朝廷分庭抗禮,將來有你國家出力的時候的!”玄虛道長對鮮於仲通說了這番話後不幾天,他就帶著徒弟虔陀往南方來。他們過了金沙江,一直來到了雲南腹地。“啊,華夏大好地形,出了好多帝王將相!而今這類地方在北方已經趨於枯竭,隻有這南方之龍久為蠻夷所占,他們不懂得陰陽之妙,好多福地都還在等待著她的主人啊!”玄虛道長說著話,一邊看著巍山的龍脈由北向南蜿蜒,前麵一道小河淙淙流淌,山在環繞,水在盤曲,分明有大地凝結之象。“停!”玄虛道士再看了兩邊,“哦,廉貞旗,華表山,水口山......”“書上說什麼‘廉貞不起火星位,為官也不到三公’,”這時虔陀道士問他的師父,“這算不算火星之型?”這個徒弟看著師父所說的‘廉貞旗’,分明看到那是無數朵火焰聚在一起的樣子。“不隻這樣簡單!”玄虛道士說,“關鍵不在這左右的護山,就護山來說這裡的出脈得到了有力的上將輔佐;關鍵是這個龍脈從宗祖,太祖,少祖一路行來,到這裡已有了龍形,具備了北辰的形狀!”“北辰?”虔陀道士大驚,“楊公雲:‘北辰一極中天尊,上將上相居四恒,識得此星不許藏,留與皇朝鎮家幫’,難道這是----” 虔陀一邊說,一邊在吐舌頭。“氣勢是小了些,但----”玄虛道長一邊說,一邊往側麵的山峰上爬!”年輕的道士虔陀緊緊跟在了後麵。山峰頂端成圓形,豐滿得像一個要臨產婦女的肚腹。圓形的前端是一個凹處,凹處前麵一個占地畝許的平台,後麵用石頭圍成了一個圈,全力是一片黑黑的灰燼,分明是炭火的很跡。“向天墳?”“什麼向天墳?”“就是彝人火葬用的灰圈!”這兩個道士爬上了山頂。山頂上視野開闊,端的是玄武點頭,朱雀展翅,青龍高聳,白虎馴服。護沙層層,羅城森嚴福貴地,環水曲曲,名堂清秀才俊家。從山頂往後望,不遠處有一個簡陋的木頭棚子。木棚的後邊,這條山脈上好多支龍腳,一路如同展開的翅膀往前盤旋,護衛,朝拱。中間一條山脊呈‘個’子中抽,一步一步曲折回環逶迤變化著往這邊延伸而來。“對了,就是這兒!”玄虛長老轉過身來看著前麵的灰圈。“可這----”虔陀有些傻眼,“這根本就不是墳墓呀!”“好得不是,要是了,李家天下且不遇到了威脅?”玄虛道長說,“不過,我還是得作法將他毀掉!”玄虛說完了,就慢慢盤腿坐了下來,閉目,念咒,然後從肩上抽出了那把青銅寶劍,再慢慢站起。劍鋒的山頭上閃現著寒光。玄虛道士踏罡步,一路劍走遊龍。風雲突變。天空中一下子烏雲翻卷,山頭上,狂風呼呼地響了起來,它的腳步在林濤上麵踩出了一個個的旋渦。玄虛的劍尖指向天,天上烏雲開裂。玄虛的劍尖指向地,地上塵起沙飛。後來玄虛的劍指向了那個彝家灰圈,天上的閃電哢嚓一聲就往這邊隻躥。可是那電光與玄虛的劍尖接通後卻沒有轉向灰圈,劍尖與灰圈之間仿佛有一層看不到的牆壁阻隔著。劍上的火光從劍尖流出,卻一下子就碰撞在了那道看不見的牆壁上,反彈成了一大團火。哎喲一聲慘叫,那團火把玄虛圍在了中間。接著雷聲隆隆,大雨泄下。大雨把火澆滅,驚恐地站在一旁的虔陀身子顫抖著,目光呆呆地看著自己的師父。他的師父坐在地上,左手掐訣,右手念咒,好像在做著在竭力抵抗一種外力的樣子。雨刷剌剌。師徒二人都成了落湯雞。虔陀發覺師父已經有氣無力,急忙三步並著兩步上前扶住師父。師父吃力地慢慢站起,高在虔陀的身上向不遠處的木棚走去。雨絲在雷聲的咒罵中,成了風揮動著的無數皮鞭,把這兩個道士一路抽打著。木屋不寬,裡麵昏昏黑黑。借著小窗那微弱的光,他們看清了窗戶那邊有一個用木頭搭成的架子,對了,那就是一張簡陋的床,**鋪滿乾枯的野草。床前的一邊有一個火塘。火塘後邊有幾個大小不同的陶罐。火塘燃著。“有人住的,”虔陀放大了聲音問,“這小屋的主人在不在?”“哦,”那昏暗的一角有一個聲音在回答,“客......客人請坐!”“坐!”虔陀道士應了一聲,就把玄虛老道伏在了**坐下了,“主人家,有沒有水呀!”“水是有的,不過受了雷擊的身子不能喝水,”一個葫蘆在黑暗中被遞到了這邊來。虔陀要接過葫蘆時,玄虛擺了擺手。“謝了!”他說,“我有自己煉成的丹藥,還是找一點水!”虔陀揭開了一個個陶罐,其中一個有水。他把有水陶罐抱了過來,讓師父吞下了幾粒丹藥。雨不一會兒就停,玄虛也感覺到好了許多。木棚裡也亮了起來,這兩個道士看清了那邊角落裡坐著一個彝族老頭子。那老頭不說話,吧嗒吧嗒地隻顧抽煙。葉子煙的味道在木屋裡濃烈著,玄虛和他的徒弟嗓子都有些癢癢。“你怎麼知道我受了雷擊?”這時玄虛發覺有些不對,就問了一句。“到了這裡,不做虧心事,就什麼也不會;做了虧心事,就必定遭天譴!”這個回答讓虔陀道士怒火中燒:“這老者你會不會說話!”“我呀,給這家守靈幾十年了,與人打過交道,與鬼也打過交道,於是遇人說人話,遇鬼說鬼話,你怎麼就說我不會說話啊?”那個老頭不卑不亢,繼續說,“隻是我今天遇到了兩個不是人,也不是鬼的東西,也就有些不知道要怎麼說。”虔陀拿眼睛看著自己的師父,師父一麵對他點著頭,還一麵問那老頭:“看來剛才的雷是你搞的鬼喲!”“雷就是雷,鬼就是鬼,你怎麼說雷是我搞的鬼呀?”那老頭接著說,“我知道有人在用天雷法毀人家的灰圈,難道這種傷天害理的事還不該挨雷劈?”老頭隻顧說,虔陀卻嗖的一聲,抽出了師父的寶劍,一個玉女穿梭,寶劍就成了一道白光穿透了那個老頭的身體。虔陀抽出寶劍來,那老頭的頭顱往側麵一歪,身子就直挺挺躺在了地上。奇怪的是老頭的傷口沒有流血,而且很快就自己愈合上,那老頭的口裡也有了氣息,身子跟著坐起。虔陀接著泰山壓頂又複了一劍,這一劍下去後老頭的頭顱向兩邊分開,成了兩張瓢。分開的兩半頭顱都沒有流血,各在一邊的兩隻眼睛卻在旋轉。頭顱上裂開的地方,從下而上,在慢慢地愈合。“躲魂術?”玄虛很是吃驚,“你還會這個?”“你會的我會,你不會的有些我也會,就是說,今天你毀不了這個灰圈的!”恢複了生命的老頭說,“除非你先殺了我,而你們兩個中,師父遭受了雷擊,一點功力也不能使出,要不就是與自己的生命過不去;至於這個徒弟嗎,就是讓你把我剁成了肉泥,也奈何不了我的命啊!”玄虛道人不再說話,而是向虔陀道士一擼嘴,就出門往山下來。那個老人依舊坐在屋角,任憑這一老一少兩個道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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