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太陽下,湖麵上冰坑中,幾個人正在用力鑿著冰。忽然,他們個個感覺冰塊裂開的聲音傳來,不由的都停了下來。沉悶的重物敲擊冰麵的響音從遠方傳來。刹那間,幾個人趕忙丟了東西,爬出坑外,爭先恐後的往回跑。冰麵讓這幾人紛紛摔倒,他們掙紮爬起來再跑,再摔倒。如此狼狽不堪的逃著。一座土牆圍著的村子,其中人們稀稀拉拉的各行其事。圍牆內幾十間土壘的房屋,不少屋子早已被毀壞。一處被毀的屋子下,幾根有燒焦痕跡的木頭搭在斷裂的房屋矮牆上。下邊一堆各式雜物乾草芥中躺了個曲倦身體的東西。從形像上看像豬,一動不動的。“你還給他吃的?自己都沒吃的。真是敗家婆娘。”土圍牆上,一個老年婦人望到一個把自己圍的十分嚴實的瘦小身體的女子,經過那處地方時放下個看不出什麼東西的餅狀物,就扯著嗓子叫罵開了。“彆說的那麼難聽?她哥可是村長。”老婦人身邊的婦女提醒道。“呸。那是你們選出來的。他們可是外鄉人,要不是我們收留,能長這麼大嗎?為村子做點事也是應該的。”“你留點口德的。要不是她哥,我們這個村子可能早就沒了。”“喲喲!要是選了我家男人,村子還有吃有喝呢?明明麵前一個大湖,撈出魚來就夠了。上次這種鬼天氣不就是我家男人如此做,讓村子度過去的?”“那會兒可沒太多馬賊,逐日城的也不來騷擾--”“看看,沒良心的。看我家男人弄回魚來,一條也不給你分。你就等著你的村長弄回吃的吧。”“彆呀!說幾句閒話你還當真的。”......斷牆下,一個人從雜物堆中起身。蓬頭垢麵的少年,抓起地上用乾草墊放的食物就直接吞咽著。少年吃完東西又倒在雜物叢中。“呂鶯,你天天省下自己的口糧給他吃。都七八天了。還真沒完了。”一個路過的少年說著非常生氣的上前欲教訓草堆中的那人,讓呂鶯擋下了。“看看他的樣子,還不如早點死了算了,免得在人間受苦,連累彆人受罪。等村長一回來,我非讓村長把他趕走不可。”“鐺鐺鐺--”土牆上兩個婦女敲打著懸吊的鐵塊。頓時,村子裡少有的人們條件反射似的趕忙快步向自己家跑去,之後關門閉戶,躲藏起來。隻那斷牆下的少年依舊曲倦在雜物草堆中。不一會兒,幾個人跑進早已沒有大門的村子圍牆內。“怎麼回事?”早就等候在哪兒的婦女問道。“逐--逐--逐日城。”一個上氣接不了下氣的中年人說道。“快--快下地窯--快。”一群人各自向自己家跑去。半個時辰後,十幾個騎兵進了村落。一番尋找後,半個人影都沒發現。“娘的,這次出來巡邏,又是顆粒無收。”“聽說天都國、日月山的人與中師國的仗打完了?”“好像是。看來以後再想出來乾點順手的買賣就難了。”“切。打完了又怎麼樣?一時半會有能力管得到這兒嗎?”“現在不是管不管的著的問題。而是越來越沒有落頭。” “娘的。我一把火把這兒全燒了。拉著我,乾嘛?”“你可真是傻?”“你敢說我傻?”“可不是,能搶的不都被我們搶完了。再燒的什麼都沒了,讓下等人怎麼活?”“他們死活跟我有什麼關係?”“他們都死光了,誰還讓我們繼續搶。”“說的有道理,留著。反正就算殺了他們也不能再充軍功了。”“我們那些小技倆,都是頭兒們玩剩下的。”“那他們開始還--”“什麼東西都是限度,太過火誰也煩,不是嗎?”“怪不得上次我割了十幾個首級回去,就得了一頓軍棍。”“你是太貪心。早就說過你,不聽老人言。”“好好,你說的對。不過,那個--”一個兵士一指斷牆角處問道。“宰了。”“星星賊,偷看誰?月兒妹,滿天追。追上了沒?捉住了沒?哈哈哈”......士兵拔出腰刀時,圍牆外傳來豪邁的五音不全的歌聲。歌聲讓斷牆下的那少年猛然坐起來,一轆轤趴起身向圍牆外跑去。“快走。”那隊騎兵在自己的戰馬越來越不安時,提醒著。圍牆外馬蹄聲堵住了大門。騎兵們一拉韁繩向村後急馳而去。當他們再次回到這個大門時,出現不少刀客。一時間,馬嘶人叫的相互對峙著。“我們是官家巡邏隊,你們是誰?”一個騎士壯膽上前喝問道。“我們?哈哈”刀客們都笑了起來。“當然是刀客。”中域由於年年戰爭不斷,傭兵到處都是。被人聘用稱之為傭兵,沒人請的則稱之謂刀客。“那就是井水不犯河水。閃開道路。”騎兵馬上有了底氣,大聲喝令道。可是他一連三聲,堵著門的刀客卻沒有人有讓路的意思。至始至終都是對他們或笑,或無情的看著,隻是眼神中都透露著凶光。“脫光衣服,留下一切,你們就可以走了。”一個刀客冷冷的說道。騎兵們不約而同的都拔出腰刀。與此同時,十幾個刀客如惡狼般撲了上去,一個照麵。十幾匹馬下躺著各自的原主人。刀客們熟練的剝著他們的衣服。“今天就在這兒過夜。明天繼續向東。逐日城的地盤就在前邊,想要什麼自己去搶。”一個臉上有刀疤的大漢命令著。“你們誰是蒼鷹傭兵團的?”一個少年的聲音傳來。讓準備行動的刀客停了下來。目光都聚集在那個他們看了同情,始終沒有在意的少年身上。“喲!挺有見識,大爺我,曾經是蒼鷹傭兵團的。不過現在改名叫刀疤傭兵團。怎麼?你想加入。哈哈”刀疤臉大漢的笑引的眾多刀客們都是笑了起來。“那好。”少年轉向刀疤說道,“從這個村子出去。”“什麼?”所有刀客似乎不敢相信話是少年說的。“帶上你們的人,從這個村子出去。”少年話音剛落,十幾個刀客同時向他拔刀砍去。少年總是在他們的刀砍到自己的前一秒鐘脫離險境,出手沒有多餘的動作。十幾個刀客倒下了。怎麼死的,他們自己完全不清楚。其它刀客也是沒看的太明白。感覺少年根本就沒有跟他們任何人有過接觸,更像是從死去的刀客身邊經過。“你是--”刀疤這才認真、仔細的看那少年,“龍--哈哈,果然是你。哈哈。”刀疤又笑了起來。這次笑的其它刀客個個莫名其妙。紛紛猜測著下一步他的打算。此時卻人人拿出兵刃,全神戒備著。“你可真為我出了個難題,不殺你,很難服眾。不殺你,更對不起傭兵團的兄弟。不殺你,誰還認識我刀疤的威名。”龍羽沒有說任何話。“先說說你為什麼要護著這個村子?”刀疤跳躍似的問道。讓刀客都搞不清楚他的用意。刀客和傭兵的生命非常簡易:任務,收錢。那有這麼多廢話要說。“這個村子,我吃了他們八天飯,不,連今天是九天。我吃了他們九天的飯。”“哈哈哈,你可越來越不值錢了。九頓飯就要當九天的看家護院。”“不對,你唬我。”刀疤猛然望著十幾具官兵的死屍。刀疤話音落時,他的人和刀都到了龍羽的麵前。刀疤的刀快、穩、狠、準。讓一群刀客看的個個佩服,人人敬畏。龍羽的身形依舊如閒庭信步,總在刀鋒來臨前一秒不緊不慢的移開身形,在刀疤無法換招時出手......星星滿天空時,村子歸為寂靜。地麵上,二十多具死屍的皮膚覆蓋上了寒霜,最後慢慢結成一層冰棱。斷牆下,龍羽曲倦著身體,睜大的眼睛望著麵前土牆上的星光。這時,圍牆上傳來一曲簫聲,龍羽微微側著頭,繼續向天空望去。突然間,他似乎聽懂了簫聲的意思:一個少年左手提劍,右手拿簫。星光下,迎著寒風走在天涯路上。他非常想要一位同伴。可是多年來,他的同伴隻有劍與簫。龍羽聽懂了簫聲中的意思,望著天空的眼睛變的越發深遂起來。簫聲引來了整個村子人的圍觀,他們在星空下,望著圍牆上端坐吹簫的少年,指指點點。根本無心在這美麗的夜晚,欣賞著美妙的簫聲。他們猜測著少年是誰?什麼來意?與地上死屍有什麼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