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白桑關的酒肆、茶樓多建在關外度劫江邊碼頭處。為往來的人們提供著各式的便利。這日,隻見一間茶樓中一位說書先生與一個生的獐頭鼠目的人爭論不休。起因是說書先生正按進度說著由中域《無疆之王》改編的評書。按書中編撰應該說到龍羽修建騰龍城選址,接上回是:霸主雪中斬蒼龍,春日築城鎮妖邪。偏偏獐頭鼠目的人攪局,非要說騰龍城是在原中師國哥紮堡城舊址之上。獐頭鼠目的人生的靈牙利齒,說的更是頭頭是道,讓人不得不心服口服。說書先生一怪來人攪了自己生意,再則長久說書練就一條無常伶俐根,怎麼會讓自己人食父母讓他唬了去。兩人便唇槍舌劍較量一番。好好一部《無疆之王》讓兩人你來我往撕扯的如飄雪般滿地零落。更惹來閒散之人圍觀一笑。“你說那龍羽是九天龍神轉世,我且問你。白桑關中的那個自稱龍羽的人,有什麼特彆之處?”獐頭鼠目的人茶樓內外人山人海,火候差不多了,話鋒一轉打了說書先生個措手不及。說書先生片刻整理好思路,發現來人真是不善之輩。若按書中所言是不能解釋了,假如順著他的意思說來。無論你承不承認白桑關的龍羽,自己都處於無話可說的地步。說書先生眼睛一轉,計上心頭,隻是搖頭晃腦的笑而不語。百試百靈的故作玄虛的一招隻讓獐頭鼠目的冷笑一聲。“快回答。”“哦--”陣陣催促與噓聲傳來。說書先生又生一計笑道,“這位先生有高談不如說來一聽。有不足、不當之處,再由老朽來補充一二。”獐頭鼠目的人又是冷笑一聲,更是當仁不讓,“很簡單,中域若是真的,此間便是假的。此處要是真的,中域則是騙人。”回答誰也沒得罪,又將答應選擇推回眾人。說書先生不由的倒吸一口涼氣。對方原來是高人,與自己爭論半天而不勝,看來多半是故意的。自己還是尋個機會早些離開的好,要不然飯碗怕是從此砸了。“按你的說法,誰是真的?”一好事之人,為難的獐頭鼠目之人。其它人更是合力要出這陌生人的醜。隻見獐頭鼠目人不緊不慢的笑道,“答案在各位心中,誰說出來則是要見官的。哈哈哈。”他說完此話,拔開意猶未儘的眾人飄然而去。不到半日時間,白桑關內外關於龍羽是超級大騙子的傳聞滿天飛。有人將那獐頭鼠目人傳揚為隱世高人來點化世人的。版本經過一下午的以訛傳訛。升級版本更是透露出勞苦大眾的完美想象力。獐頭鼠目之人是神的化身,龍羽是市井無賴的出身。不僅如此,連同龍羽十八輩祖宗也被人們刨出來加以評論。至於人心嗎?虛之又虛了。傍晚時分,郡守府外來了不少官員。相互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蒙大人來了。”隻見一個官員飛馬直奔而來,眾官員趕忙迎了上去。蒙辛也是沒想到,一則市井謠言造成的威力如此巨大。連身處外地巡查的自己也不得不連夜回城。“你們在此作什?”蒙辛下馬後問道。“蒙大人沒聽說嗎?”“沒聽說怎麼可能連夜回城。”“而今上至官史,下至黎民,誰不知曉?”“王,他卻不發一語。真是急死人了。”“再要這樣下去,兵變、民變隨時都有可能發生。”“知道嗎?巴盧下午就不知了蹤影。”“誰不知道,他在城中就相當於人質。”......聽得官史們大倒苦水,憂國憂君的樣子,蒙辛氣不從一處出。這群官員深得長風國官史的真傳。遇事隻會尋著上司打圍,讓人以為處處為領導擔心。實質事不關已的處理。事態嚴重個個比誰都清楚,越是此時,各人更要堅守崗位發揮作用。尋謠言根源,查出幕後之人,以正視聽。蒙辛若有生殺大權,真想將他們全宰了。蒙辛微笑施禮道,“各位先行回去。讓兵士、捕快等查出謠言起源地。我先入府見王。回頭再與各位在城門口彙合。”“深更半夜,傳謠之人怕是早就逃之夭夭了。”“可不是。”“那就緊閉城門,不查出傳傳謠者便不開門。”蒙辛壓抑著內心的怒火說完進入府中。留下無計無施的官員相互看看,各自散去。郡守府衙餘對麵的巷子裡,潘甘與張源見官員們離去。不由的相互對視一笑。“既然我們要出仕,為何不去為他化解這危機?”張源不解的問道。潘甘仰頭看了下漆黑的天空,“世道如它一般。你我要輔助明主。這等小事都化解不了,龍羽也不過如此。還是終老山中為好。”張源聞之不得不同意。長風國英雄城,而今由七皇子接受大統。可是城中過去的八大世家雖不存在了,更是新崛起了十大家族。數量不僅沒少反而多了。形式上雖是皇權為大,但不依仗大家族,依舊是事事難辦。“一會兒怕是要全城搜捕,我們還是早些離開吧。”張源建議道。“不急。燈下黑。”潘甘說完,兩人又是一笑。“煽風鼓動的本領,真是讓人佩服。”潘甘突發此話,讓張源為之一怔。他們師從雲隱山二聖。精修於內政中的律法、刑治等。造謠生事篇中所述,此類計謀都有一個蘊量、發酵、爆發的過程。有一類可以直接爆發,便是所論之事為民眾長久積壓事件,隻差一個火星。能用此計者,當為高手中的高手。“如此一說,我也到有意會會這人。看看他是那位高人。”張源稍加思索後說道。“不急,一會兒跟隨那位蒙大人。必有結果。”“八字還未一撇,興許那人早就不在了。”“你在英雄城中真是越待越呆了。那人造如此大的聲勢,你當他閒來無事?”經潘甘提醒,張源若有所悟,看來不僅要看此人,還要看看這人的用意。兩人正閒聊中,隻見蒙辛從府中出來,兩人便跟了去。白桑關建城之初規格非常小,甚至連校科場都沒有。後來建了三個衛城,作用犄角之勢而用。再之後,在四個城外建了一圈城牆,方才形成了現在的白桑關的格局。然而百疏一漏,碼頭的發展過快,讓往昔城中廣場全被倉庫所占。而今的廣場卻在正東門前,由於大量貨物從此門進出,也是白桑關最熱鬨的場所。今日,廣場之上更是熱鬨非凡。隻見廣場正中的堆放了許多乾柴,乾柴中有根柱子,柱子這綁著獐頭鼠目的人。“這是什麼世道呀!大騙子能當王。還讓百姓怎麼活。天啦!還有天理嗎?天理何在?......”獐頭鼠目的人雖然口乾舌燥,依舊是大呼冤曲。隻讓眾多看客指指點點。日近午時,烈日當空。幾個官員相約而來,個個緊皺眉目。他們一到廣場之上,便大聲喝問道,“為何不割掉這妖言惑眾人的舌頭?”一句話下,獐頭鼠目的人馬上住了口。頓時,讓台邊的差役們感覺清靜多了。“大人,你們真要殺我?”獐頭鼠目的人又開口問道。惹的所有官員好笑起來。這家夥惹了多大麻煩,還讓全城官員折騰一夜才拿住他。要不是為了先養好精神,一大早就當著全城百姓的麵斬首示眾了。“大人,殺人也得有個理由吧!”獐頭鼠目之人可憐巴巴的追問道。“妖言惑眾,這個罪名還輕嗎?”“大人,小人冤曲呀!”“冤曲。”官員衝著百姓大聲問道,“昨日茶樓傳謠之人可是他。”“沒錯,就是他。”“這人差點害的全城大亂。”“燒死他太便宜了。改淩遲。”看客們紛紛指證的同時不忘再加澆上火油。“你還有冤曲嗎?”一個官員得意的質問。“有。太有了。”獐頭鼠目之人非常肯定的回答。“嗬嗬,說來聽聽。”“當時小人隻是與說書先生爭辯中域那個龍羽是不是城中這個。”“大膽,直言王的名諱,真是罪不可恕。”“大人,小人不是這意思。《無疆之王》那個XX。如果小人有罪,那一城的百姓都當斬。”頓時,廣場的看客們炸開了鍋。這人真是可惡之極,快要死了,還不忘拉上人一同上路。更有人怕惹禍上身,趕忙離開了這是非之地。卻有更多不懼生死,隻求熱鬨的人圍攏了來。“午時三刻到。”號令一出,讓獐頭鼠目的人急的又蹦又跳起來。“我那句話說錯了,為什麼要殺我這無錯之人?”話讓一名官員冷笑一下,“不在於話之對錯,而在於針對何人?下輩子投胎管住那張破嘴。”“用刑。”“住手。”一個聲音從人群後傳來,眾人回首,隻見龍羽,紛紛讓開一條通道,個個跪在兩側。官員趕忙過來相迎。再看時,龍羽已經上前親自給獐頭鼠目人解開束縛。他是方才去喝老酒,才聽聞廣場要當眾燒死造謠生事的人。近日思索如何從貓鼻山出兵一事,真無心去關注什麼謠言。雖然貓鼻山戰略位置重要,但四個城關相距數百裡,沒有援兵。若不在環東諸國及長風國未反應過來時出手,之後便非常被動了。龍羽在眾目睽睽之下,衝獐頭鼠目之深深又是施了一禮。這種處處施禮讓龍羽很煩,但為了入鄉隨俗隻能如此。“先生若能消了當日之氣,學生也是認領了。長路漫漫,先生走好。”龍羽說著又施了恭送之禮。“哼。”獐頭鼠目之人毫不領情的揚長而去。讓看在眼中的百姓心生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