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應龍國東北防線上,一座中等城裡,施全的中軍便設在這兒。此城距離西北方的平陽山約百裡,施全為鞏固戰線,才靠前防守。向東再有六百裡地,便是長風國上川郡與下川郡的分界山脈。理論上來說,隻要占領了上川郡與下川郡的分界山脈,整個長風國大後方就全部顯露在應龍國攻擊範圍之中。且幾乎是一馬平川,沒什麼險要關隘可守。正是由於地理位置的戰略性非常重要,防禦也是十分強。海族滔天的攻勢,也隻在下川郡僵持不下。應龍國勢力也隻是據江河而守,非常有心拿下分界山脈,卻屢屢感覺鞭長莫及。長風國進攻應龍國的戰術也隻能一線平推,並非戰術呆板。因為應龍國守城,互相支援有非常實用的一套。敵方一旦深入,便是死路一條。“施將軍,我隻要五千人馬,五千。”龍霸壓抑著怒火,低聲下氣的求道。“王子殿下,調兵得要有王的命令,這是鐵律。”施全心力交瘁的解釋道。“那個老家夥--”龍霸欲爆發,卻又強忍下了,“你們的王,不是給了嗎?施將軍,此地是不是本王的封地?”“不是。”從屋外進入一員小將,仔細一看完全是小上一版的施全的模樣。“你的封地一半還在長風國,天天不尋思著怎麼搶來,就會在此胡攪蠻纏。還像個王子嗎?”“給我住嘴。”施全對小將心煩意亂的怒斥道。“聽到沒,本王還有一半封地是這兒呢?按律法--”龍霸底氣十足起來,可是一提及律法又感覺有些扯。封地內的所有都隸屬於王子,這條不成文的規矩自古是如此傳的。律法上有沒有,還真很難說,特彆是應龍國的。施全一聽就頭大,現在長風國全線都在進攻,為鞏固防線還煩著呢。偏偏轄區內的這位大神天天來折騰,更是心煩不已。“一半封地在我父帥轄區,也就是說我父帥不能完全歸屬於你。”“放屁,找打是不是?”龍霸被小將搶白再也壓抑不住怒火,上前揮拳便打。小將也不含糊,見招拆招,一時也拿不住他。幾個回合下來,龍霸雖狂,也知曉小將有些能耐,便自己住手了。“三千,隻要三千。”龍霸主動降低了要求,見施全依舊一臉為難的樣子,最後一咬牙,“一千。”“求人不如求已,一千人馬?小王爺的府攏了一攏不就有了。還來求什麼人?”“對呀!”龍霸由恨轉喜,高興的抬腳便走人。“祥兒,你可闖下大禍了。”施全望著龍霸的背影,知曉擋也擋不住,如熱鍋上的螞蟻般不安起來。“這個小王爺,書院時便看不慣他。沒想到還是這死德性。”小將正是施全將軍的獨子施福祥。目前還未從書院中學成,隻是臨時來父帥軍中效力。這種方式幾乎是應龍國所有望子成龍的官員常用手法,王—龍羽也是不反對。便成了一種風氣與習慣。 “父帥,擔心什麼?一切是他自找的,與我們何乾?何況這類人,不吃些苦頭,絕對是死不悔改。”施福祥振振有詞的說道。施全一時心急,揮手便要打。“你敢打我,我可要告之師祖了。”“唉!”初生牛犢不怕虎,說彆人一套一套,實則所言應對在自己身上才是最好的。一名軍士小跑著進入府衙中,“將軍,天始城--”施全一聽,上前搶過軍士手中的文書。打開一看,焦慮之色減輕了幾分。不由的望向兒子施福祥,“祥兒,你不是一直吵著為父不讓你去天始城嗎?現在機會來了。不過你得陪一個人去。”施福祥一聽歡喜了起來,連連問道,“誰—誰--”施全微微一笑。與此同此的新京北城,長風國與應龍國的軍士正在作殊死的戰鬥。“將軍,這一次您坐鎮新京城的希望快要成真。”後方觀戰處,一群將佐圍著方子青。攻下的新京城,應龍國兵馬便可南北呼應,相互支援著窺視長風國的上川郡與下川郡。正是由於新京城的存在,讓東線南部人馬每次進軍皆要投鼠忌器。“那還用說。”“將軍,屬下有一事不明。”一員將領出列後不免問道,引來所有人的注意,“您說海族向我們投降是真還是假?”問題出來,讓眾人也是一愣。海妖族的靈沫去天始城下了降書順表,可是長風國下川郡海族的戰鬥卻不讓應龍國參與。而且自長風國統帥南念恩陣亡,海族乘機進攻,幾乎占領了下川郡全境。問題讓方子青不是沒想過。他追隨王—龍羽時日也是不短。龍羽仁慈一麵也是深有體會。或許這個原因的可能性最為強大。否則按說海族成為應龍國的附屬國,派兵與其聯合行動,那麼戰爭就不是現在這個打法了。“將軍,他又上去了。勝利在望。”一名將領提醒著,讓方子青等人紛紛向城牆望去。隻見一名校尉打法非常拚命,完全無視對他的一切攻擊,一心隻知衝上城頭。他的影響下,不少兵士也陷入了瘋狂。“這個韓星兒,可是所有校尉中表麵最為突出的。”“還用多說,南城,島嶼戰都是身先士卒。”“這回頭功非他莫願了。”新京北城,城牆之上,守將韓炅左右衝殺,甲胄早就被血浸透,且被砍的有些散亂。“將軍,城池守不住了。”一群軍士護在韓炅身旁,邊砍殺邊提醒道。“快護著將軍去南邊上船。”殺紅眼的韓炅卻充耳未聞的繼續向前衝殺,好像在尋找著什麼。三十幾丈的北城牆上,上來的應龍國兵將越來越多。忽然,韓炅望見城內,一名敵國校尉很是悍勇。雖然早讓血汙弄的分辨不清是誰。可是韓炅見到他卻有一份天生的親切感。下城的階梯是殺不過去了,韓炅見城下是裝著糧草的已經燃燒的大車。他顧不得許多,從城頭跳了下去。護衛韓炅的軍士一見,也不畏生死的如下餃子般跳了下去。“保護將軍登船。餘下隨我殿後。”驚叫聲引得不遠處街巷撕殺的韓星兒的注意。他一矛刺倒當麵之敵,順手操起鋼刀向聲音傳來處殺去。南城碼頭,開啟的戰船上,韓炅失魂落魄的望著戰火依舊、撕殺嘗在的新京城不由的流下淚來。護衛拚死將他架了出來,可是韓炅隻想在此戰讓自己的靈魂得到安息。讓那人帶回自己的屍首,如此一家人便能從此團聚了。“韓炅--”碼頭之上傳來一聲聲嘶力竭的吼叫聲,引得船上橫七豎八躺著的軍士們的回望。“星兒--”韓炅忍不住低聲應道,向碼頭處張望著。他欲跳船,讓一直守候著身邊的護衛們死死抱住。船離碼頭越來越遠,拚殺的韓星兒身上中的刀槍越來越多。可是他不能倒下,他要將多年來受的屈辱一並發泄出來。如同不死鬼神的樣子,讓與之對陣的死忠之士也為之膽寒。終於,眼前最後一名敵人也被韓星兒砍倒。瞬間,韓星兒感覺自己力量、生命都耗儘了。意誌提醒他不能倒下,可是身體還是屈服於現實。長風國,上川郡境內。一隊人馬正在勘查著地形,不時對照著地圖。為首之人是長風國夢溪公主,黃冥賢及南天曲。“隻要改全麵進攻為重點進攻,讓前哨幾個城池同時告急。施全必定要救援。”南天曲核對了地圖鄭重的說道。“施全有勇有謀的上將,小將軍就這樣自信他必走這條道路?”一名將領非常不服的問道。“是呀!施全小心謹慎可是出了名的。何況他們定會派空中部隊查看。”將領們的提醒,讓夢溪與黃冥賢擔心的望向南天曲。南念恩為國殉難,南天曲反應平平。反觀黃冥賢急的上竄下跳,鼓動著夢溪公主複仇。原本夢溪、黃冥賢要去下川郡收複失地。可是南天曲卻強烈建議她們來此。原因很簡單,海族向應龍國納了降書順表。他們是否參與謀殺南念恩一事,暫且不提。隻是應龍國現在是海族的宗主國一項,便要進攻它才是最正確的決定。戰術上來說,不能再像過去解氣式的胡打一通,結果都是占不到什麼便宜。因此改為誘殺敵方大將為主。隻有這樣,給予應龍國的打擊才叫沉重。南天曲沉思了片刻,“施全出手,的確是非常小心。這一回,我們便是利用此點特性而來。”說法還是讓一幫子將領非常輕蔑。感覺三位貴族子弟,完全拿戰爭當兒戲。可是那有什麼辦法,重要的是,當今聖上下了聖旨,讓所有將領全力配合。一切唯有陪太子讀書般的瘋上一回。“冥賢,到時你領空中部隊隱藏在方才勘查過的地方。讓對方空中偵查部隊有來無回。敵方沒回報,定會深信不疑的進軍。放過地麵軍馬,敵方空中部隊定會作為援兵緊隨其後。你們的任務一定要狙擊住他們。”南天曲的安排讓有些將領點點頭。十分有針對性,是施全出兵常用的手法。可是兵無常勢,希望這小子賭對了。“直接殲滅才對。”黃冥賢非常自信道,讓不少將領為之一笑。“公主殿下,你引的其它將領是重頭戲。必須將施全斬殺。”南天曲說完,擔心道,“公主還是坐鎮後方指揮吧。”話讓夢溪一皺眉頭。自新京城回去,一晃大半年過去。知曉了實力差距的公主夢溪可是再不敢妄自尊大。其間南念恩將自己的絕技傾囊相授,算起來此戰也是為師報仇。為此她可是憋足了勁,定要斬了敵方大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