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死裡逃生,匆忙離去。大廳內隻有嚴四海,看著噴吐的火舌,來到牆側一個花瓶前,輕輕扭轉了三下,牆麵陡然裂開,卻是跳動著劇烈的星芒。嚴四海重重地拍擊了一側牆壁三下。二短一長,十分有規律。很快劇烈星辰芒湧動間,自其上走出一人。身形瘦削,雙目灼灼放光,渾身散出神秘幽深氣息。嚴四海連忙躬身行禮:“柳老。”“白衣傷勢已恢複,而且進展神速,如今已是引星境,尋常修者已非其敵。”不等嚴四海發話,來人已是淡淡開口,且有不悅之色:“我不是早已交待過你,空間傳送,極耗費星石,若無緊要之事,輕易彆隨意相召。”如果趙龍此時在的話,一定能夠識得此人。正是星殞淵內,最後時刻突然出現救走嚴白衣的柳老。嚴四海對其極恭敬,賠著笑臉道:“柳老吩咐在下當然記得,隻是趙家那個趙龍再現尊天城,並且聽還露了一手震懾眾人,我想請柳老出手教訓一二,畢竟此子傷及我兒白衣,也是令得貴派耗費一番心血,才令白衣恢複如初。”“他?”柳老眉頭微皺。隨即心神散開,感應著整個尊天城力量的波動。柳老修行功法特殊,隻要任何人運轉了星辰之力,他都可憑借那種波動探明對方的修為境界,隻要時間不是太長。片刻之後,卻是眉頭皺得更緊。“城內星辰之力湧動倒不少,今日剛剛出現的恐怕就隻有那子,但為何隻有人體五劫境,莫非他隱藏了修為……”柳老隱隱有著不安。能夠隱藏修為,即意味著趙龍如今的境界至少已是通靈境,甚至更強。如果通靈境,他倒有把握,但如果是通靈境之上……“他才修行多長時間,哪怕隱藏了修為,恐怕也不過通靈境。”嚴四海卻是道:“我兒白衣得貴宗全力支持,又不斷改造提升體質才能僥幸晉升引星境。畜生所在道宗如今都被攻破了,更沒有資源供他修煉,柳老大可放心。”“好,我且隨你走上一遭。”柳老點點頭。尊天城趙府。夜已深,寒氣更盛。略顯清冷的趙府大院,精製獸炭熊熊燃燒,釋放熊熊熱量,映得整個院子都暖意融融。田叔身著單薄的棉衣,都不覺得森冷,反而額頭不時淌下綿密的汗珠,不過他並沒有理會的意思,反而心中憂急地望著正屋。透過薄薄半透明的窗棱,田叔依稀可以看到,跳動的火舌映照下趙龍被放得很大的剪影,手掌輕盈地翻飛不斷拍落在趙寧的身上,在這寧靜的夜裡稍顯凝重。即使田叔不懂修煉,也是明白主母趙寧負了重傷!從趙龍把趙寧搬到正屋到如今,已經足足過了數個時辰,卻始終不見趙龍收手的意思,讓原本以為趙寧傷勢沒有那麼重的田叔,心頭籠上了一層陰霾,心中的焦急也是越來越盛,不時地在院落中踱著步子,聲地祈禱。 屋內趙龍額頭也出了層層的汗。對方手段毒辣,想要不傷及母親趙寧臟腑的同時將暗沉星辰之力驅散,極耗心神,令得趙龍每隔一段時間都不得休息一瞬,才可繼續療治。但即使如此,趙龍也明顯精神略有不繼。“木屬性星辰之力!”趙龍身前浮現一顆星辰。正是那顆蘊含太乙木精的星辰,磅礴的木屬力星辰之力立即投射而下,包裹著趙山經脈以及心神,便如沐春風一般,隨著這股力量的流淌,雙眸又漸轉清明,整個人精神了不少。“呼”呼出一口濁氣。趙龍再度專心驅散母親趙寧體內的暗沉星辰之力。也多虧了趙龍引動了五行星辰,可不斷借用五行星辰特殊的力量,讓得己身與母親時刻保持著平穩的狀態,換作其他修行者單一來做此事,恐怕都是適得其反。時間一分一分流逝。夜越來越靜,呼呼的風聲寂寥而類粗獷。猛然間正屋內傳出趙寧吃痛的嬌哼聲,一口血哇地噴出,而後重重地咳嗽,積鬱在臟腑之間的那團暗星辰之力卻是排了出來。趙龍緩緩收了手,木屬性星辰之力包裹著母親,進一步滌**趙寧的身體,她體內漸漸枯萎的星辰之力再次被調動,緩緩跟隨木屬性星辰之力而運轉,很快行滿一周天,趙寧體內的力量又慢慢地恢複,終於不再衰竭。“龍兒……”趙寧虛弱地看了看趙龍。正屋外田叔則激動地落下了滾滾濁淚,不斷抽泣著。然而就在這時,卻有侍從快步跑了過來,低聲了幾句,讓得田叔臉上的喜悅又化為深深的濃重,望著正屋跳動的火舌,竟是怔住。趙龍卻已然感應到院外發生了什麼,當下再也壓抑不住的憤怒,輕輕拍了拍母親趙寧,低聲道:“不知死活的東西,我還沒有找他們的麻煩,他們倒主動送上門來,不教訓教訓他們,他們不知道什麼叫痛!”“龍兒,他們……”趙寧眉頭憂色濃重。趙龍深知母親的擔憂,木屬性星辰之力不斷化解趙寧的疲勞與低落,露出非常堅定的神色,看著母親慈愛的雙眼,道:“母親放心,我已不是當初人人都可以欺負的趙龍。若不犯我趙家,倒還好,敢犯我趙家,必誅!”眉頭微挑,神光灼灼!雖然眉目還顯清秀,但那種英烈霸氣,卻讓趙寧深深地意識到,即使趙龍出走不到一年,已經完全成長為能夠庇護趙家的男子漢。自己的兒子也終於長大成人!不由心裡一陣暖,心底的堅硬也在此刻融化,輕輕點頭。“龍兒心。”“娘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趙龍扶著趙寧躺下,掖好被子。隨後他推開門,走出正屋,眉宇間的溫柔已全然消失,唯冷冽的殺意,仿佛一把抽出一半的狂刀,散出無匹的寒芒,讓人不可逼視。一步一步行去,風雪散開。院落中風暴起,卷起漫天飛雪,呼嘯而形成一把足足十丈長的刀,喀嚓一聲穿過院牆,斬到院牆之外。“公子!”田叔激動地流下淚水。他知道公子已不是一年前的公子,已經羽翼豐滿,甚至可麵對來犯強敵,保護整個趙府,一時間既高興又激動。趙龍點點頭,仍舊緩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