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允廣沒說話,隻是麵色已經陰沉如墨。身為大軍主將他非常清楚現在軍隊的情況,再這樣被敵軍調動,結果隻有一個,大軍體力崩潰,不戰而敗!深吸口氣,苟允廣沉聲下令:“傳令馳援軍原地休息,前軍和後軍加強防守,防備敵軍進攻!”眾將聞言長舒口氣,連忙領命下去。“中軍不動了嗎?”又一次侵擾後,遠處的陸子鴻看著敵軍軍營動靜,目光微眯,很快就意識到了苟允廣的打算。顯然是想給來回奔馳的中軍休息的時間,恢複體力,但可惜,陸子鴻沒打算給他這個機會。“傳令給典韋,讓他率領兩千鐵騎在敵軍軍營東南方向做出進攻姿態,這一次不要退回來,就在東南方向來回運動,逼迫敵軍中軍動起來!”陸子鴻下令。“是!”士兵傳令給典韋。典韋立即率領兩千鐵騎出發,按照陸子鴻的命令來到敵軍軍營東南的方向,做出要進攻的姿態。這讓東南方向的守軍麵色巨變,急忙稟告苟允廣。“什麼?出現了兩千鐵騎?”“該死!這是陸子鴻麾下全部的鐵騎了!”苟允廣得到命令時麵色大變,急忙下令:“快,調動馳援軍立即馳援東南方向,絕對不能讓敵軍攻破東南防守!”“這……”有武將遲疑,道:“將軍,馳援軍剛剛休整還不到半個時辰,體力還沒有恢複啊。”“是啊將軍,會不會這也是陸子鴻的疲軍之策?”“我們現在讓馳援軍出動,會不會就中計了?”“你們說的這些本將不知道嗎?”苟允廣怒吼道:“但是我們能賭他這兩千鐵騎還是疲軍之策嗎?”“彆忘了,東南方向根本就沒有什麼防禦器械,一旦敵軍兩千鐵騎發起衝鋒,駐守的守軍兩刻鐘都守不住就會被攻破!”“到時候軍營出現缺口,等待我們的隻有死路一條!”深吸口氣,苟允廣沉聲道:“所以,即使這可能是陸子鴻的疲軍之策我們也沒有半點選擇的機會!”眾將聞言沉默了,但臉上卻全是不甘。他們明明有著比敵軍的兩千鐵騎多出三十倍的兵力,結果卻是被敵軍侵擾的不成樣子,說出去簡直就是笑話!可現在他們麵對這兩千鐵騎確實是無可奈何。“瑪德,早知道會這樣,我們還不如直接正麵拉開戰線和陸子鴻拚死一戰,說不定還能有取勝的可能!”有武將不爽的說道。隻是這話落在其餘人耳中卻是搖搖頭。他們所處的位置是平原,非常適合騎兵衝鋒,而六萬人展開的戰線又太長太長了,敵軍依靠著騎兵的機動性可以選擇任何方向來進攻他們,到時候以點破麵,他們依然是必敗無疑!“唉!”一聲長歎,苟允廣無奈道:“沒辦法,這就是南境地形的限製,我們步兵沒有城牆堅守,根本不可能和鐵騎作戰。” “大家下去好好準備吧!我已經傳消息給澤興城和楓陽城的大軍,隻要我們守住幾日時間,援兵就會到達,到時候我們二十幾萬大軍彙合在一起就不怕和敵軍硬碰硬了。”眾將聞言也隻能是無奈一歎,躬身領命,去調動馳援軍前往軍營東南。他們的命令傳下去時,馳援軍內頓時哀聲怨道,他們這幾個時辰就隻顧著在軍營內跑來跑去,敵軍沒看見,自己的腿卻是快跑廢了。隻是上麵的命令下來,他們再怎麼有怨氣也不敢多言,隻能是乖乖的聽命前往東南馳援。等到他們到時,典韋兩千鐵騎也到了可隨時發起進攻的距離,不過典韋記得陸子鴻的命令,並沒有直接發起進攻,而是率領兩千鐵騎在東南方向來回運動,就像是在尋找一個可以發起進攻的薄弱點。南波城大軍的營牆上,苟允廣和麾下武將見到都是麵色凝重,這一次敵軍沒有撤退,難不成是真的要進攻了?“將軍,看敵軍鐵騎的樣子是打定主意要進攻了,我們要不要從其他地方調動軍隊過來加強東南的防守?”有武將沉聲道。苟允廣沉吟少許,搖搖頭,道:“根據我們得到的情報,陸子鴻是親率鐵騎南下,但現在陸子鴻還沒有出現,很難說敵軍是不是要真的進攻,先等等。”“將軍是擔心陸子鴻暗中還有手段?”有武將問道。苟允廣點點頭,道:“不知為何,我心中總是有股不安。”“苟將軍你是多慮了。”上官澶笑著開口,道:“難道將軍你忘了嗎?敵軍就隻有兩千鐵騎,而現在出現在東南方向的敵軍數量已經多達兩千,陸子鴻就算是躲在暗中又如何?他還能變出更多的鐵騎來嗎?”“話雖如此,但為將者應當多做考慮,留有後手。”苟允廣搖頭說道:“再等等,看看敵軍動靜再說。”上官澶聞言無奈的搖搖頭,但也沒有多言什麼。……“果然,還是動用中軍了。”遠處的陸子鴻看著敵軍中軍動靜,目光微眯,喃喃道:“可惜,還是沒能逼迫苟允廣調動其他方向的防守軍隊。”如果苟允廣調動其他方向的軍隊過去,那其他方向的防守力量就會變得更弱,這便是他進攻的機會。苟允廣沒有調動,讓他有些失望。不過也僅僅是有些失望罷了。現在他的目的基本上已經達到了。接下來要等的就是時間了!時間快速流逝,轉眼,已經是過了亥時,來到了子時!黑夜徹底籠罩了大地,天上僅僅隻是有少許的星光。苟允廣軍營內,疲憊的士兵呼嚕聲震天響,唯有東南方向的守軍卻是不敢有絲毫懈怠。因為這兩個時辰敵軍的鐵騎就在外麵慢悠悠的運動著,根本沒有撤退,這迫使他們不得不提著十二分的精神防備。不過主將苟允廣此時卻是長舒口氣,儘管敵軍現在還是想著要疲軍,但至少沒有更改其他方向,不至於讓馳援軍體力徹底崩潰。更重要的是,敵軍現在隻聚集在東南方向,那自己軍隊其他方向的士兵就可以抓緊時間休息。等到明日體力恢複,再來接替馳援軍和東南守軍的防守任務,到時候也就不怕敵軍的鐵騎進攻了。所以,現在他也是樂得輕鬆。隻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在與他軍營東南方向截然相反的西北方向,正有一支籠罩在黑暗下的鐵騎在悄然無息的接近他的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