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子對曹紅詳細講述了孫義曾經叛離的事情，期間不免添油加醋，將現在的孫義和之前的小人形象聯係在了一起。“嫂子，這個孫義現在和朱遊山走得可近了，遊山是頭倔驢，沒啥腦子，這一來二去被孫義忽悠，早晚得出事兒。”曹紅放下菜刀，拿起了一旁的青菜。“照你這麼說，遊山還能背叛夏老三？”“那誰說的準，反正孫義不是好人，我和夏大哥說過，可他現在不信我！”曹紅笑著安慰道：“不會的，你可是夏大哥的左膀右臂，他不信誰，也不會不信你。”“唉，”赫子歎了口氣，表情充滿了對未來的擔憂，“嫂子，跟著回去吧，有咱們倆在夏大哥身旁，誰還能危害他？”曹紅點頭說道：“好，你去安排吧。”“誒！那嫂子，大哥要是打我，你可得攔著點兒！”“放心吧，都多大人了，他不能——哎！看鍋，糊了，糊了！”赫子連忙將鐵鍋端下灶台，掀開鍋蓋的一瞬間，一股濃濃的白煙噴湧而出，嗆得他連連咳嗽。曹紅沒好氣地說道：“盛出來吧。”“這……”赫子臉上看著驚訝，“嫂子，這還能吃了嗎？”“怎麼不能吃啊？挺及時，這魚就是表麵燒糊了而已，裡麵又沒壞。”她看著赫子有些為難的表情，笑著說道：“忘了之前你們連飯都吃不上的日子了？”赫子也跟著哈哈一笑，“沒忘，這輩子都不會忘，嫂子，放心吧，以後那種日子再也不會回來了。”曹紅微笑著對赫子點了點頭，但心裡卻在默默感歎。那種日子，其實也還挺好……翌日，夏老三帶著眾人離開了內域，浩浩****的車隊從邊境出發，向著他們的勢力範圍前行。“赫子！”夏老三坐在第一輛車的車頭，衝著隊伍後麵喊道。沒過多久，赫子一路小跑地趕了過來。“大哥，怎麼了？”夏老三將車隊叫停，然後跳下車子，一邊向後走著一邊問道：“不是說好了一個人一輛車嗎？怎麼多出來一輛？咱有這麼多行李嗎？”赫子故作鎮定地說道：“這不嫂子嘛，給咱帶了很多吃的用的，我就多雇了一輛車來裝。”“扯淡，你嫂子再拿能拿多少？”赫子以為夏老三發現了端倪，便擺出一副認錯的態度，低著頭不再言語。“赫子，”夏老三語重心長地說道：“東西多的話，每個人的車裡塞一塞，擠一擠，沒必要多雇一輛車。”赫子見事情並沒有敗露，便喜上眉梢，“大哥，一輛車也沒多少錢，咱現在有錢了。”“有錢也不能這麼花，以後打仗用錢的地方很多，咱們得節省。”赫子心中有些不悅，暗暗發著牢騷。節省節省！以前沒錢的時候節省，現在有錢了還要節省！那我革命的意義在哪兒？整天把腦袋彆在褲腰帶上麵，不就是為了讓自己過得好點兒麼？ 夏老三看出來赫子的異樣，沉聲說道：“怎麼？有什麼想說的？咱兄弟之間彆藏著掖著！”赫子猶豫片刻，輕聲說道：“大哥，現在咱們有錢了，咱不花，說不定哪天就沒命花了……”夏老三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赫子，自由國度剛剛建立，革命事業尚處萌芽，你現在是一鎮之長，將來會是城主，會是一方行省的委員長，你的行為會直接影響地域的發展，多雇一輛馬車不可怕，可怕的是這種嬌奢的風氣，它終有一天會誤了你！”赫子似懂非懂地點著頭，便聽到夏老三繼續說道：“把馬車退了吧，現在剛出內域，能退不少錢。”“哎？”赫子立刻焦急地說道：“彆呀，大哥，東西好不容易裝上的車，再搬下來多麻煩呐。”夏老三扭頭對車隊喊道：“遊山，帶幾個兄弟過來，搬東西。”“好嘞大哥！”赫子眼看著秘密就要暴露，著急的都快要蹦起來了。“大哥，大哥，東西太多了，沒地方放，真沒地方放。”趕過來的遊山聽到之後，毫無心機地笑著說道：“我車裡麵還有地方，哥幾個也都沒啥行李，分一分，能裝下。”赫子瞪了一眼遊山，心頭對他的怨恨不由得加深了幾分。夏老三狐疑地看著赫子此時的表情，他了解自己這個兄弟，這車廂裡，怕是有彆的東西。“我看看有多少啊？”夏老三走過去，將車廂門簾掀開一個小縫隙，便看到裡麵的曹紅正襟危坐，惴惴不安。夏老三將門簾放下，定了定心神。“曹紅給拿的東西還真不少！”他扭頭對眾人說道：“我特意囑咐過她，讓她少拿東西，可她不聽話啊，每次都給我添麻煩。”朱遊山笑道：“大哥，這是福氣啊！”“福氣？”夏老三眉毛一挑，“行吧，東西太多搬不了，倒車耽誤時間，咱們還是儘快返回駐地吧。”“好的大哥！”“明白了大哥！”待眾人返回各自的車廂，夏老三臉色陰沉地看著低頭不語的赫子。半晌，也沒有說出來一句話。赫子緊張地抬起頭，便看到了夏老三那責備的目光。“先回去。”丟下三個字，夏老三便返回了自己的車廂，車隊緩緩啟程。時光荏苒，夏老三一行人返回到了駐地。這裡名為雲天城，是夏老三等人率兵解放的一座大城市。下轄多個鄉鎮，均由兄弟們在管理。夏老三返回城主府，其他兄弟們也沒做逗留，紛紛返回，開始整頓兵馬，積極備戰。赫子站在夏老三的寢居門前，想了想，然後緩緩地跪了下去。片刻，門被拉開，夏老三拿著一根木棍，緩步走到了赫子的背後。“站起來！”赫子深吸了一口氣，用力地撐起有些麻木的雙腿。“大哥，你聽我解釋……”“好，”夏老三沉聲說道：“你解釋吧。”赫子把之前想好的說辭全部道出，包括曹紅是如何哀求自己等等莫須有的理由。他希望這些理由可以為自己減輕罪名，可是他錯了。“說完了？”赫子聽到問話，微微一怔，然後顫抖地說道：“完，完了……”“你還有一件事情沒有向我解釋呢？”“大哥，什麼，什麼事？”夏老三有些失望地看著他的背影，攥著木棍的手掌漸漸用力。“你……為什麼要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