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魔君來借一場雪 而看到問題的同時,顧楠依也看到了答題人數。 “咦?這次答題的,竟然有一百人1 她看了看正確答案,正確答案果然是選項三。“他會放下沈宵雪,卻不會選擇柳珍珍。” 頓時,她的心中,也是多了一絲期待。 一百人中,大多數都會選擇選項一或者選項二吧。 這回,收獲估計不少。 按照答題空間的規則,那些答題者,回答正確,能獲得獎勵,回答錯誤,則是會輸一件東西給她或者蘇岩。 “叮,xx回答錯誤,你獲得了天階九品命燈-——乙木長生燈的圖樣。” “叮,xx回答錯誤,蘇岩獲得了地階三品命燈——五耀寶華燈的圖樣。” “叮,xx回答錯誤,你獲得了一鼎地王氣運。” …… “啊,怎麼才這麼點?” 顧楠依看著寥寥的幾條係統提示,不由目露訝色。 倒不是她貪心,隻是,這次答題的有一百人,難道其他都選了正確的選項三? 這似乎不太可能。 於是,顧楠依也跟兔兔一樣,打開了答題者列表。 在答題者列表裡,被隱藏的答題者真名全都顯示了出來。 蘇北山回答正確;時光長河上遊的炎帝回答錯誤;時光上遊的史源武帝回答錯誤;三秋界文婉回答正確;偷天魔蛇回答錯誤…… 天魔祖回答正確;心魔祖回答正確;紅塵魔帝回答正確;混沌魔帝回答正確;時光魔帝回答正確;無象魔女回答正確;全知魔女回答正確;萬象魔君回答正確…… 顧楠依:“1 看到答題列表的一瞬,顧楠依的驚怖,絲毫不亞於兔兔。 她的眼界,雖然不如兔兔,但那裡麵的兩個名字,她卻是熟的不能再熟。 無象魔女和萬象魔君! 這便是,無象天宮膜拜的那位魔君啊! 顧楠依剛剛記事時,便被娘親帶著,拜過她的神像。 無象天宮中的兩座神象,身形都是妖嬈女子,然而左邊的那個,臉上卻是沒有五官,好像一張可以任由人隨意塗抹的白紙。 右邊的那個,你每次看她時,都會看到一張不同的臉。 這便是無象魔君與萬象魔君,其實是同一位魔帝的一體兩麵。 而無象天宮中也有說法, 諸天之中,許多大名鼎鼎的魔道大帝,其實都是這位魔君的顯化。 對此顧楠依曾經將信將疑。 但是,此時看著答題列表中,從十一到一百那一排帝號,和清一色的回答正確,她突然便是有些信了。 一想到,剛剛她竟然還想著薅魔君的羊毛,顧楠依也是忍不住的捂住了心口,許久才讓一顆狂跳的小心臟平複下來。 雖然吧,她也不是沒薅過其他武帝的羊毛。 但麵對自家的老大跟彆人家的老大,兩者心態自然完全不同。 不過,等到冷靜下來,顧楠依的腦海裡,也是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 既然被選中的答題對象,回答正確能有獎勵。 那麼,若這些,真的全都是那位大人的化現,那麼,魔君大人,豈不是可以一人獨得九十份獎勵? 難道說,魔君大人,也是在薅係統的羊毛麼? 前世的那條時光長河。 蘇岩死後三年。 一個與史源界遠隔重重界域的大世界中。 柳珍珍一身布衣,正在一方碧湖邊彈琴。 多年之後,她也知道了,這一曲江月流年,便是要在水邊才有韻味。 不過,對於柳珍珍,三百年的時間,也是還有點短,沒能讓她的琴技有太大進精,較之三百年前,眼下也不過勉強成曲。 便在她方才一曲奏完時,柳珍珍卻是忽有所感般的朝著天空望去。 卻見,原本的天朗氣輕,突然之間,便是聚集起了厚厚的銅雲。 那雲海,不知有幾層,陽光竟是一絲也透照不下來,隻有長百裡、千裡的恐怖雷蛇照亮世界。 朔風呼嘯,前方一平如鏡的碧湖也跟著狂瀾洶湧。 柳珍珍的眼中,不由閃過一抹追憶。 眼前一幕,不免讓她回憶起了,數百年前,她以投影降臨在史源界時的情景。 “難道,是此界天道發現我了?” 柳珍珍腦中,一瞬閃過這樣的念頭,很快卻又被她自己否定。 她自從到此方世界隱居以來,從未泄露過一絲亞聖之上的氣息。 柳珍珍覺得應該是有其他大能者降臨此界了,隻是為何這天劫,卻好像是衝她來的? 這個問題,很快便也有了答案。 因為,那個降臨的大能者,好像便是衝她而來的。 柳珍珍朝著湖對岸望去。 便見到,一個黑衣女子,踏水而來,僅僅十幾步,便已邁過了寬闊的大湖,站在了她跟前。 柳珍珍打量著麵前女子,眼前的這張臉很美,但她並不認識。 但若這是在記憶碎片或者夢境投影中,讓沈宵雪看到這張臉,她一定會感到駭然。 隻因眼前的女人,居然,跟她此生最憎惡的小乞兒長得一模一樣。 隻不過,她雖長的跟顧楠依一樣,散發的氣息卻是截然不同。 以至於,便是長的一模一樣,哪怕是睫毛的長度和數量都相同,卻也不至於將她們誤認成同一人。 “伱為我而來?”柳珍珍的黛眉微微攏起,即使以她的境界,也看不透眼前的女人,仿佛一方深淵。 “是的,我為你而來。”“顧楠依”頓了頓,才道,“他死了。” 這個“顧楠依”沒說他是誰,但柳珍珍卻懂了。 “死了,為什麼那麼早?”柳珍珍愣了半晌,才喃喃:“他吃過鬼哭筍,壽元較之其他武尊還要再長一二百年的。” 對於柳珍珍而言,一二百年,本是無足輕重的時間,此刻卻突然變得有分量起來。 那個“顧楠依”道:“他死在神霄女帝手中。” 話落,“顧楠依”便是有趣地望著柳珍珍眼中神色變化。 那池原本波瀾不起的湖水,此刻也如她身後的碧湖一般,漸起狂瀾呢! ;天空中,雷海愈發的狂烈,甚至整個大世界都在發生地震。 山上草木一吸間枯萎,海麵上浮滿了魚屍。 此方世界的天道,正在從天地山海,甚至每一粒微塵,每一滴水中,抽吸著氣運。 隻因除了那個突然降臨的帝境之外,又出現了另一股陌生的選帝境氣息。 隻不過,那一股選帝境的氣息,在攀升到極點後,卻又迅速地衰落了下去。 碧湖旁,柳珍珍低頭看著自己的手,默默無言。 一雙緊握成拳的手,終是慢慢鬆開,唯餘下細細指尖的顫抖。 三百年前,沈宵雪隻是亞聖,她是選帝境。 而三百年後,沈宵雪已經證帝,而她的修為,卻依舊如前。 她要想證帝,或許是一百萬年,甚至二三百萬年後的事情了。 三百年前,我要殺她,被你阻止。 三百年後,你死在她手下,我,卻已奈何她不得了! “其實,對你而言,早一百年,晚一百年,差彆不大。你終是等不到他回頭的。”“顧楠依”那銀鈴般的聲音,此刻卻好似天道,在做出無情的宣判,“便是等著了,又如何,也不過是,等到一個生死兩茫茫。” “這一世,你們便隻能是飛鳥與魚。你能留下的,便隻有那個畫中的他。那個他心裡裝著彆人,不願回頭多看你一眼的五百萬年。” 做為有著心魔之祖封號的魔帝,眼前這個“顧楠依”每一字每一句,都刺中柳珍珍心上的要穴。 即便是柳珍珍,此時的聲音,竟也有幾分發顫:“世人都道,魔君證帝,不為攀登武道,隻為取樂,魔君此行,便是為拿我取樂麼?” 現在的柳珍珍,已是猜到了少女的身份。 “哈哈哈哈哈……吾之樂,如何是你們能揣度的1這個“顧楠依”聞言,卻是笑了。 既未點頭,也未搖頭。 少頃,待笑聲漸歇,才道:“我來找你,除了給你帶來他的死訊,也為了給你帶來另一個消息,那便是他沒死。” 又是死訊,又是沒死…… 柳珍珍望著“顧楠依”,靜靜等待下文。 “顧楠依”也沒賣關子,直接便是道:“他確實是在這條時光長河中死了,但卻是帶著記憶,回到了另一條時光長河的上遊。” “而且……”話至此處,“顧楠依”的語氣中,竟也多了一絲異樣,“當我看到那條時光長河後,卻是發現,它是我能觀測到的河流中,最長的。” “其他的支流,我都能隱約看到終點,隻有他重生過去的這一條,連我也望不見儘頭。” “他的重生,也是魔君的手筆吧?”柳珍珍問道。 “顧楠依”卻是搖頭:“還真不是我,我也是才在不久前,被那條線上的‘我’同步了夢境,重新梳理因果,才發現他重生過去了。” 她對柳珍珍道:“對你來說,最重要的是,那一世中,他的壽元,將不再如浮遊一般短暫,你在這一世等不到的,或許能在那一世等到呢?” 柳珍珍眸光微閃:“魔君,難道能把我送過去?” “那可是不行。”“顧楠依”擺了擺手,“我能撈起來的,也就是一些小魚小蝦。像你這樣的鯨魚,我可撈不動。” “而且,既便是小魚小蝦,大半也都在半路就死了,能成功上岸的,其實百中無一呢1 她就這樣,用著顧楠依那張純真的臉,說出了一個殘忍的真相。 但玄即,她又輕聲道:“不過,我雖然不能讓你過去,但卻能將你的記憶,情緒,執念,帶給那一世的他。” “這樣,縱使今身的你等不到花開,那一世的你,卻有可能等到。” “真的能等到麼?”柳珍珍輕輕歎息,聲音不大,像是在自語,又像是在問她。 “顧楠依”:“……” 那個“顧楠依”回頭,望了眼湖水倒影中,自己的那張臉,也是沉默了片刻,才道:“嗯,我隻能告訴你,比這一世可能性要大些。” 柳珍珍:“……” 柳珍珍自然聽明白了言下之意。 比這一世可能性大。 然而這一世,蘇岩已死,本就已經絕無可能了。 不過,柳珍珍沉默了數吸後,還是點了點頭:“可以。隻是,若魔君能辦到,便將我的記憶,多撒幾條時光長河吧。” 就算,她不能擁有那條最長的河。就算,不同的時間線上,開不出同樣的花。 柳珍珍也期待著,那數千條,數萬條,或長或短,或平坦,或屈折的支流中,有那樣兩朵,與今生的他們相似的花,最終能開在一起。 “顧楠依”點頭:“好,我可以答應你。” “那麼,我要做什麼?”柳珍珍問道。 “顧楠依”道:“你隻需,讓我進入你的心象,借一場雪便好。” “來吧。”柳珍珍點頭。 雖然,讓其他大能者進入自己的心象,等同於交出自己的性命。 柳珍珍卻不在意,眼前的存在若真要對她不利,完全不需要繞這麼大一個圈子。 “等等……” 在進入柳珍珍的心象之前,“顧楠依”先是看了眼,空中幾乎積蓄了此方世界十分之一氣運彙聚而成的即將落下的雷霆,冷笑道:“一個連帝境都沒誕生過的大世界,縱使將此界全部的氣運都化做天雷,又能霹落我一根頭發麼?” 下一瞬,便見“顧楠依”的那張臉有著一瞬的模糊,當即,於這個大世界的所有聖地,大城,村鎮,全都響起了一片驚呼慘叫聲音,此界的所有人,全部都在剛剛的那一刹,換了一張臉。 真正走到帝境儘頭的存在,一念間便可將一方世界,化為她的國土。 做為被龍闕神妃,評價為萬古第二魔帝的存在,“她”顯然還是有這個排麵的。 接著,便看“她”一彈指,空中那將要霹下的雷霆,疏忽間雲消雷散。 …… 當“顧楠依”進入到柳珍珍的心象世界後,並不是如蘇岩當年那般重頭走時間軸。 以她如今的境界,無論在畫裡畫外,畫都是畫。 隻一眼,便看儘了上下四方,五十萬年。 目光在樹下彈琴的蘇岩身上停留了些許,又在那滿山坡的幽蝶花上停留了些許。 那東坡的幽蝶,此時竟有一半,都化為了彆種顏色。 不過,這些都與“顧楠依”無關。 如她告訴柳珍珍的,她隻是來這裡,借一場雪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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