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梭飛到一處山峰頂端落下。 山峰頂端看似鋒利,但也是跟整體形成的對比,實際上上麵有著一個足夠寬敞的平台。 足以容納數百人在這裡駐足、觀戰、休息,絲毫不會讓人覺得擁擠。 至於山峰之上的冷風,就算是築基劍修也可以承受。 儘管承受得比較艱難,對他們來說,也不失為一種磨練。 雷正陽帶著一群人魚貫離開飛梭,飛梭的形態發生變化,變成了一座大宅院。 裡麵傳來煉虛長老聽上去普通,甚至是有點虛弱的聲音:“我就在此處,有事情可來尋我。” “是。”雷正陽恭敬道,又轉身,“化神長老們可入院落休息,玄奘,你也可以。” 對於唐洛的優待,大家都很淡定。 天才該有的待遇。 不過以往也很少有化神長老進去休息的,煉虛長老可以一定程度上漠視大比。 化神長老不行,頂多是在比鬥後受傷,進去休息。 他們還要觀看整個比鬥呢。 作為門派的中流砥柱,高層,如果連其它門派的情況都不了解,乾脆回家養豬算了。 煉虛長老不用,是因為他們有這樣的實力,還有資曆。 雷正陽帶著一群人站在山峰的邊緣位置,眺望四周。 在他們之前,已經有四座山峰上有了人,分彆是藏劍山莊、聽雨劍閣、星劍派、昆侖劍池。 隨著擎天劍門的到來,其餘門派也有了一點動靜。 聽雨劍閣和星劍派都飛出了幾個人,來擎天劍派這邊。 這三門的關係,相對好一些。 雷正陽帶著幾個長老跟這些人寒暄一二。 天邊傳來了一聲戾嘯,一道巨大的陰影快速接近。 這是一隻鷹,極為龐大的一隻鷹,在寬闊的鷹背之上,有著數百人。 “萬劍穀來人了。”雷正陽說道,給在場第一次來大比的人介紹了一下來者是誰。 旁邊聽雨劍閣的掌門說道:“這是他們的神鷹,隻是,快有千年沒有露過麵了,這次……” 他的聲音低了下去。 隨即臉色微變:“煉虛?!” “煉虛妖獸?”旁邊的擎天劍門弟子頓時一片嘩然。 其餘的山峰上,也傳來一陣響動。 “不對,不是真的。”雷正陽盯著巨大的神鷹,緩緩開口。 一群化神長老也是仔細觀察,發現神鷹並非血肉之軀,而是…… 神鷹翅膀微微一動,跨越距離來到其中一座山峰上落下,劍光從龐大的身軀中蔓延出來。 接著,神鷹整個破碎成光,光又凝聚成一把劍。 此劍兩指寬,劍身筆直修長,偏偏在劍尖處奇怪地出現一個彎鉤,看上去像是鷹嘴。 讓這把劍失去了“刺”的能力,取而代之的是“鉤”。 護手是展開的雙翼,劍柄末端扣著一隻爪子。 這是一把相當古怪的劍,但勉勉強強沒有脫離劍修對於劍的認知範疇。 不像唐洛的錘子一樣,拿出來可以氣死一群人。 “想不到,萬劍穀竟然有如此魄力,把他們的神鷹煉成了一把劍。”雷正陽說道。 “可能快死了吧。”旁邊聽雨劍閣的掌門說道,“那隻老鷹也活了很久,如今……” “如今,這把劍在化神後期手中,短時間內可接近煉虛。” 煉虛太上長老的聲音傳來。 “什麼?”一群劍修頓時吃了一驚。 “不會很持久的,神鷹本身沒有到達煉虛。”雷正陽說道,“看來大比,萬劍穀想要前三。” 萬劍穀已經連續四次在七門大比中排名最後了。 七大門之一的位置搖搖欲墜。 如果不是當年風閒真人太猛,留下的餘威太重,恐怕已經有門派挑戰萬劍穀了。 “前三……”星劍派掌門低語了一句,臉色微沉,“我先告辭了。” 帶著幾個長老離開。 星劍派在上次大比中第六,萬劍穀這次來勢洶洶,他們極有可能淪為第七,需要小心應對。 “短時間接近煉虛級的實力……”聽雨劍閣掌門也帶人離開了。 雷正陽儘管臉色看上去有些凝重,實際上卻隱晦地瞟了唐洛一眼。 看到唐玄奘一副老神在在的淡然表情,心中頓時輕鬆少許,也隻是少許。 畢竟,越到後麵,哪怕是一個小階段,差距也越大。 尤天罡可以金丹戰元嬰,可他絕對不能元嬰戰化神。 唐洛倒是可以元嬰戰化神,可化神戰煉虛……古往今來,隻有三個人做到。 哪三位不必贅述。 可就算如此,嶽無雙三人也是在化神後期,或者說巔峰,距離煉虛也臨門一腳的時候才辦到。 唐洛就算從元嬰到化神,也不過是化神初期。 “可惜了……”雷正陽心裡暗歎一聲,這次第一,恐怕會很艱難。 萬劍穀來勢洶洶,讓原本還算平靜的“湖麵”泛起了一陣陣漣漪。 &nb bsp;不僅僅是六個門派慎重對待,在外麵看熱鬨的諸多劍修也非常激動——看熱鬨嘛,肯定不嫌事大。 他們沒有煉虛級劍修做出精準判斷,可那隻巨鷹的威勢,也讓他們覺得萬劍穀這次肯定要乾一筆大的。 一些化神劍修亦有不少猜測。 沒等關於萬劍穀神鷹劍的討論進一步擴散開,一柄巨劍劃破長空,落在最後一座山峰上。 這柄巨劍也非實體,而是由一群劍修禦劍而來,劍元共同形成。 最後一派,蜀山劍派也來到。 七大門齊聚! 原本熱鬨、吵鬨的“山下劍修”,頓時安靜下來。 唯有風聲吹過的聲音。 聽雨劍閣的山峰上,慢慢飛出了一個白發老者,這是聽雨劍閣這次跟隊的煉虛長老。 由上次比鬥第一的門派,宣布這次比鬥開始,是一直以來的慣例。 “我宣布,本次七門大比,正式開始!” 沒有任何廢話,煉虛劍修宣布大比開始,七座山峰內同時釋放出鋒銳、可怕的劍氣,形成七把利劍,將蒼穹刺出七個“大洞”! 聽雨劍閣的煉虛劍修伸手,往下輕輕一按。 七把利劍同時一震,各自分散成七十五把小劍,那些小劍隨著煉虛劍修握拳的動作,凝練成一塊塊半個巴掌大小的令牌,釋放著劍氣。 若是一般築基劍修貿然觸碰,都會劃破他們的手。 每個門派七十五塊令牌,一共525塊,同時,每個門派有五塊令牌是特殊的,不是白板,上麵有著小劍的圖案。 這種“劍令”一塊抵得上普通令牌五塊。 七峰上,飛出足足五百二十五位金丹劍修,那些令牌各自飛到他們手中。 除了本人外,誰也不知道誰手中有劍令。 五百多人,對於藍湖來說,可謂絲毫不起眼,七座島嶼,足以成為他們的舞台。 聽雨劍閣的煉虛劍修伸出一根手指,輕輕一彈。 一道劍光從他手指中迸發,從一到二,從二到四,眨眼間,五百二十五道凝聚的劍光出現在金丹劍修腳下。 接著,他們所有人的位置都被隨機打亂。 劍光消失,金丹劍修們像是下餃子一樣落向腳下的藍湖。 直到“踩”在湖麵上才停下。 “去吧。”煉虛長老反身飛會劍峰。 同時,五百多名金丹劍修分彆選擇離自己最近的島嶼,快速“跑”去。 接下來的時間,隻在島嶼上能飛,藍湖其它地方都是“禁飛區”,想要從一座島嶼到另一座島嶼,就必須通過浮橋。 而浮橋很窄,很容易被人圍攻。 這些都是考驗,就大比複雜程度、難度而言,金丹劍修反而是最難的。 開始後,劍修們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搶奪其它門派的令牌,而是找到同伴,找到劍令。 這不是一個人單打獨鬥就可以取得勝利的比賽。 在比鬥中,沒有任何限製,可以下殺手,不留任何情麵。 不過可以認輸。 同時每個劍修身上都被本門化神劍修留了後手,生死關頭可以保住性命離場。 金丹劍修的攻擊,還不足以突破化神劍修留下的後手。 如果出現死亡的情況,那是本門化神劍修的問題,自己認了吧。 各個劍修陸陸續續上島,將行蹤影藏起來。 劍峰之下,藍湖邊緣,觀戰的人群中,很多人就開始連蒙帶猜。 就好像在看那些為了省錢,把各種特效場景搬到黑夜中,弄得各種烏漆嘛黑的電影。 七大門派不會為他們提供什麼便利。 劍峰之上,就好多了。 “還是元嬰、化神前輩的戰鬥好看啊。” 不少人嘀嘀咕咕。 “哈哈哈哈!” 就大部分金丹劍修都已經入島的時候,一陣狂笑聲傳來。 隻見一個俊美無雙的擎天劍門劍修,站在兩處最大島嶼之間的浮橋上,發出一陣囂張放肆到極點的笑聲。 “擎天劍門,玉龍公子敖玉烈在此!” 敖玉烈手中舉起一塊令牌,“劍令也在這裡,哪個不怕死的,過來領死!” “這是什麼戰術?” “聲東擊西?” “才剛剛開始呢?” “難道是棄車保帥?” “那可是劍令!難道用劍令來保帥?” 劍令本身就是帥。 “這麼遠,誰知道不是劍令,他是在騙人吧?” “沒有,我看清楚了,的確是劍令……不過,也有可能是偽裝的劍令。”有化神劍修低聲分析道。 山峰上的雷正陽一臉震驚地看向唐洛。 敖玉烈可是他們的王牌啊!運氣好拿到劍令,怎麼就自己跳出來了? “不關我事。”唐洛說道,“不是我讓他這麼乾的。” 挑釁並且欺負小朋友這種沒有逼格的事情,肯定是敖玉烈自作主張。 唐洛這個師父不背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