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搏,自然不是靠他們自己搏。 要依靠大師,所以在此之前,不需要進行太多的準備,也準備不了。 計劃越精密,就越容易出錯,大家不是什麼智者。 乾脆簡單粗暴一點,找個適合的時間讓大師把他們放了,然後衝衝衝就完事了。 仔細一想,好像這次任務其實一路就是這麼過來的。 很熟練了。 嗯,就連最後的失敗都似乎很熟練了。 幾個人你看我我看你,覺得還是打喪屍最好。 至少常規喪屍不會飛簷走壁。 困住他們的鋼鐵囚車,關上門後是全封閉的,僅有斜上方有一個小小,跟尺子一樣的拉窗。 隻能從外麵拉開,幾個洞孔開在頭頂,保持著一點亮度和外麵空氣的連通。 囚車用六匹馬兒拉動著。 囚車周圍,四大神捕,六組精銳小隊“護航”。 每個小隊都由十個高手組成。 拋開信息上的差距,正麵作戰,每個小隊都有單獨拿下乃至殺死四大神捕中任何一人的能力。 除此之外,在無人,或者說眾人無法兼顧注意到的地方。 有未知的高手隱藏著。 這是女兒國朝廷的部分力量,這些高手的存在,自然不是為了五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外來者。 而是為了四捕腦海中勾勒出來,不應該也不可能存在,偏偏極有可能存在的“假想敵”。 包天五人正在前往女兒國的國都,在那裡,將迎來他們“不成功便成仁”的最後一戰。 存在假想敵唐洛卻沒有跟以往一樣,跟在他們身邊。 在回答完包天等人的問題後,他轉身,經過幾秒鐘的長途跋涉。 來到了女兒國真正的母親河——子母河邊。 子母河是一條特殊的河流,一條主乾,並不如何寬廣,最寬闊的地方,不過幾十米而已。 最狹窄的地方,五米上下。 各種流入或者流出的支流,都不算子母河的一部分。 隻有中間那一條主乾,才是真正的子母河,也唯有這條主乾中的河水,喝下去之後才能夠懷孕生子。 唐洛就走在子母河的岸邊。 那流動的河水,速度平緩,在陽光下散發出奇異的色彩。 照應出若有若無的七彩之色。 這種七彩之色,唯有真正的子母河水才會有,其餘的支流河水,隻要脫離了主乾就不會出現這種色彩。 讓人不禁懷疑,到底是河道特殊還是河水特殊。 河水很清澈,清澈到一眼可以看見不深的河底,石子。 沒有任何水草,也沒有魚。 水至清則無魚。 唐洛蹲下,伸手探入子母河,掬起些許河水。 那些河水在他的手掌中流淌,比起正常的河水,要顯得更加粘稠。 河水滑落,沒有在唐洛手掌中留下半點痕跡,連濕漉的痕跡都不存在。 “跟以前有點不一樣。” 唐洛站起來,往前一步,消失無蹤。 眾所周知,河流的源頭一般都在山上,積雪融化,降雨之類的。 子母河特殊,它的源頭,哪怕是女兒國的國民也不清楚。 因為它的主乾儘頭,消失在地下,繼續往北追蹤,深入到原始山林中,無法尋找。 隻能認定這個位置為“源頭”。 另外,在源頭附近,有泉水從峭壁中流出,形成一汪湖水,名為落胎泉。 這口落胎泉,當年被牛魔王的弟弟,如意真仙占據。 那種的占據,對女兒國來說,倒也不是什麼壞事。 女兒國國民都是凡人,山海界則是一個上限極高的仙俠世界。 如意真仙作為牛魔王的弟弟,也是一個十足的大妖。 有他占據落胎泉,算是一種保護,避免了其他勢力的覬覦和打探。 而如意真仙的要求,不是女兒國難以承受之重。 這貨作為一頭牛,還是牛妖,喜歡黃白之物,喜好滿足口腹之欲。 女兒國日常供奉食物於他,需要落胎泉的時候就以金銀購買。 那個時候,唐洛他們自然不會誤喝子母河水,也沒有跟如意真仙打過交道。 現在唐洛覺得女兒國和山海界當年的女兒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打算去落胎泉看一看。 說不定能遇到如意真仙呢。 來到落胎泉附近,那裡陳兵列陣把守,把能夠看見的子母河源頭和落胎泉完全保護了起來。 不見如意真仙。 唐洛到處走走看看,亦沒有發現相關蹤跡。 “到底是不是呢……” 低語一句,唐洛轉身,走向國都方向。 女兒國國都,宏偉無比的雄稱,天子守國門——話是這麼說的,但實際上數百年來,除了誤入者之外,女兒國壓根就沒有外人進入過。 這裡是一個幾乎真正與世隔絕的地方。 女兒國也沒有任何往外擴展的想法,甚至連探尋的意思都沒有。 山海關關口的大門,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開啟過了,也從未有什麼外敵入侵過,仿若那裡就是世界的儘頭。 女兒國也不存在具有冒險精神的探險家,想要“世界那麼大 界那麼大,我要去看看”。 向西出海一點點的距離,在安全範圍內捕魚就是她們的極限了。 女兒國唯一的外敵,就是那些被丟到礦場中挖礦的誤入者,外來者,連癬疥之疾都算不上。 理論上來說,這樣的國家並不需要軍隊。 可女兒國的軍隊數量不在少數,似乎隨時都會爆發戰爭的樣子。 為什麼會這樣? 誤入的外來者表示不解,女兒國的人則是覺得天經地義。 這不是國之傳統,必須保證的事情嗎? 沒有人去質疑,所有的一切,仿佛是刻意骨子裡麵的本能。 富麗堂皇、雄偉壯麗的皇宮中,包天五人走在白玉石板鋪成的道路上,覺得雙腿都有些發軟。 兩邊,是散發著肅殺之氣的禦林軍,姣好的麵容完全無法掩蓋這些人的危險氣息。 包天他們感覺自己遇見的捕快,跟這些人比起來,就像是小白兔一樣人畜無害。 而他們,如同行走在惡狼群中,出生不足三天的小雞仔。 太難了! 女兒國的女人,比喪屍可怕多了。 五個人低頭看著腳尖,無聲無息中高度共識,隨時做好了高喊“大師救我”的準備。 突然間,走在前麵帶路的四捕停下腳步。 包天五人跟著停下。 “參見陛下!” 數百人的聲音驟然響起,回蕩在皇宮上空。 肩膀上傳來沉重的壓力,沒來得及抬頭的包天等人不由自主地跪下去,有些狼狽地摔在地上。 和旁邊的所有人一塊行禮。 因為額頭貼地的原因,他們看不到女兒國國王。 隻能聽到一個動聽溫和,讓人如沐春風的聲音響起:“平身。” 包容中帶著威嚴。 壓在身上的力量消失一些,包天幾個人直起身子,透過前麵四捕的空隙,看向女兒國的國王。 這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她的頭發盤膝,頭戴靜止皇冠。 相比起聲音,麵容要淩厲些許,一雙鳳目掃過,比聲音來更有威嚴。 屬於王者的威嚴。 女兒國國王所穿的,並不是金色的王袍。 她穿著一身紅色的衣服,金色的精致花紋點綴,上麵無龍無鳳。 怎麼說呢,在看到這身衣服的時候,包天他們覺得,這似乎不像是皇帝的王袍,而更像是一身華麗到極致的嫁衣。 那紅色給人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麼,有點眼熟。 四捕分開,女兒國國王走到包天五人麵前,她微微低首問道:“外來者,告訴我,你們背後是誰。” 包天他們愣了一下。 這話什麼意思,難道大師已經暴露了? “看來外界的觸手,那些貪婪的家夥,再一次將手伸入到了女兒國。”女王說道。 這話不是在對包天他們說,是在對四捕,還有周圍的侍從,禦林軍說。 “陛下?” 四捕中最年輕的鐵手有些不解。 追命則是低語道:“果然,我們的國度,曾經經曆過外來者帶來的磨難,直到封閉後才帶來了和平和安定。這些記載都是真的嗎?” “對。” 女王點點頭,那年輕美麗的麵容上,浮現出不符合年紀的滄桑複雜表情,“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現在,我們恐怕將再度麵臨危險。” “……” “……” 到底在說什麼啊! 我們不是啊,我們沒有,我們隻是想要離開女兒國的苦逼。 包天他們麵麵相覷。 你們腦補太多,弄錯了! 沒等包天等人解釋什麼,女王隨手拔出旁邊禦前侍衛的劍,上前一步,架在林梓軒脖子上。 冰冷、鋒利的劍刃貼著林梓軒的皮膚。 讓他感覺到些許的刺痛感,像是小蟲子在撕咬,逐漸蔓延開。 伴隨而來的還有濕漉漉的感覺,鮮血慢慢滲透出來。 “我不喜歡折磨人。說出你們背後的人,是誰?”女王目光冰寒,帶給林梓軒的感覺,遠比脖子上的劍還要冰冷。 “不是,我們沒有,我們隻想要離開。” 包天結結巴巴接口道,“我們對天發誓,我們真的隻想要離開這裡。” 大實話,真到了極致的大實話。 包天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真摯過。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嗎?”女王冷笑,男人都是大豬蹄子,她看向杜書琴。 “不信你好歹把劍拿走啊!”不敢說話的林梓軒在內心咆哮。 杜書琴努力咽了一口口水:“真的,我們隻是普通的誤入者。” 他們背後的確有人,但那是大師。 再深入一點的話,則是神魔遊戲的神魔。 兩者都不是女兒國國王誤以為曾經入侵過女兒國的什麼外來者。 你們弄錯了。 我們是無辜的! 等等,杜書琴猛地一驚,她想到了一個可能性,會不會是另外的,以前的神魔行走造下的孽? 結果現在由他們來背黑鍋? 不公平,我們還隻是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