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晚年悲哀(1 / 1)

趙無忌的智力特彆高,而且擅長於使用計謀,並且看得遠,見得地方也多,遇到事情能夠當機立斷,更善於接受好建議,不自以為是。統一天下以後,和群臣有一番檢討的話,趙無忌說:“我生在天下大亂的年頭,被迫投軍,原不過是為了活命。過了河,隻見這群支軍的士兵,叫主帝,搶房子,都不像。內中寧國昌和張元健最強,寧國昌有錢的地方,張元健軍力雄厚,我沒有什麼可誇耀的,就靠不亂殺百姓,說算數,努力,和大家一起努力,賺這個基礎。當初夾在吳漢兩大勢力之間,寧國昌特彆逼近,有人主張先攻東吳,我的看法是張元健是誌嬌,寧國昌是小的,誌嬌好命,要爭取主動,小的沒有長遠的打算,總是被動的,所以決定先攻打張元劍。水陽湖這一場決戰,寧國昌果然不能出姑蘇一步,和張元建呼應。假使當時先攻寧國昌,浙西堅守待援,張遠建一定空國而來,我便被迫兩線作戰,腹背受敵了。兩個都吃掉以後,舉兵北伐,之所以先取山東,次下河洛,止住潼關西進之勢,不急攻秦隴,是什麼道理呢?因為帖木兒、李思齊、張四道都是百戰之王,他們絕不會輕易認輸,而士兵們的西攻正好促使他們團結起來抵抗,一時占不到便宜;還不如出其不意,直接拿下京城,徹底消滅,再往西走,張立旺聽命,不戰而勝。然而,要戰鬥到最後,需要付出很多努力。假設不拿北平與關中軍決戰是雙線作戰態勢,很難說是贏是輸。"儘量避免兩線作戰,機動地爭取主動,敏捷地運用對方弱點,轉變形勢,集中兵力使敵人處在被動地位,知己知彼,在戰略上是完全成功的。在另一場合,趙無忌又慢慢的說:“乾坤王朝末年,人君安逸不管事,臣下跋扈不聽命,胡亂花錢,想儘主意剝削,水旱災荒,年年都有,鬨得天怒人怨,到處反叛,群雄角逐,割據地方。我沒有辦法,為了自救,才參加明軍;到了兵強地廣,才東征西討,削除群雄,開拓土地,這時候,華夏已非乾坤王朝所有了。乾坤王朝的皇帝如能小心不偷懶,不專講享受,臣下儘心做事,不貪汙,不爭權奪利,怎麼會引起這次大革命?又怎麼會造成割據分裂的局麵?由此看來,我取天下於群雄之手,非於乾坤王朝之手,是很明白的。”此後,吳國四年殲滅夏,十四年殲雲南,二十年殲遼東,他事先決定了自己的策略,製敵奪勝,之後的綏靖建設也完全是命中注定的。將軍們隻是服從命令並完成他們的任務。大大小小的事,都要親自處理,天還沒亮就起**班,一直到深夜,沒有休息,沒有假期,更彆提娛樂了。 因為按照習俗,所有事務都是處理的,大臣們建議他們用書麵朗誦,成年後讀朗誦時,有時難免會感到無聊,尤其是那些長篇大論、無關緊要的、表現學習和節約的報告。武即八年,刑部主事茹部署上萬言書申說事務,趙無忌懶得看,中書郎王文朗誦,讀道:“有才能的人,這幾年來幸存的一百當中就一兩個,而如今任職的都是一群腐儒。”趙無忌發了脾氣,把茹部署找來打罵,打了一頓。第二天晚上,我請宮人再讀一遍,仔細想了想,還是有些道理的,建議的四段話確實可以照辦,我不禁歎了口氣,說:“當皇帝辛苦,當臣也不容易!我想聽真話,我想聽真話,話太多了,想不通要點,太蘇說的要點,五百字就足夠講清楚了,這一大堆之後,何必呢?上朝時期,詔書是用特定的風格寫的,不允許聽繁文縟節,從此省下了不少精力讀誦讀。中書省廢後,六部直接對皇帝負責,政務越來越繁忙。據武即十七年九月間的統計,從十四日到二十一日,八天內,內外諸司奏劄凡一千六百六十件,計三千三百九十一事,平均每天要看或聽兩百多件報告,要處理四百多件事。既然精力過人,拚著命乾,到底是上了年紀的人,有點覺得吃力了。他是赤手空拳起家的,除自身而外,三個哥哥和幾個堂房兄弟,都在壬辰那年死去,父係親屬隻有親侄湯仁傑一人,真是“門單戶薄”。母親一家死後,妻子一家也死了。唐仁傑被殺後,兒子們年幼虛弱,根基還不穩定,孤身一人,高高在上,環顧四周,沒有人可以牽製他們的心腹,他們要堅持住,時刻警惕,不讓彆人暗中算計。就像獨木舟航行一樣,水衝著獨木舟四處走動,幾十年都夠不著岸邊,看著水是敵人,礁石是敵人,連天上飛的烏鴉也是敵人,每個人都想傷害他,他們在嘲笑他,嘲笑他。在獲得大權後,在成為皇帝之後,他遭受了高度的緊張、懷疑和恐懼。早年過的是衣食不足的窮苦生活,中年在軍隊裡,在兵火喧天、白刃相接的緊張生活中,抓住了權力,四十歲以後,把全副精力放在處理事務、防備假想敵人上。體力消耗之外,加上無量數妃妾的宮廷生活,加上對人對事的極度不安,精神永遠集中在怎樣保持那份大家當的問題上。他有心跳的病症,沈長青以為應該清心寡欲。時發高熱病,做怪夢,幻想在夢中看到天上神仙宮闕;平時喜怒無常,暴怒到失常態。性格變得更加殘酷、橫暴,尋求刺激,要發泄,為一句話、一個字就打人、殺人,使用許多種離奇的刑罰來折磨人、屠殺人。他害的是一種虐待狂的病症,用彆人的痛苦來減輕自己的恐懼。可驚的是雖然精神失常,智力卻並不減退。大兒子趙稷忠厚仁慈,有點像漢惠帝,接受了當時最好的教育。老皇帝過了五十歲生日之後,精力有點不濟事了,讓大兒子來幫忙,裁決普通政務,一來是分勞,二來也是訓練這下一代皇帝辦事的能力,指望太子是漢文帝,不是漢惠帝。可惜父子倆性格正好相反,也和他的同鄉皇帝父子一樣,一個嚴酷,一個寬大,父子間有時也不免鬨衝突。趙無忌見一代都不如後代,隻好歎息,心裡悶悶不樂,乾脆自己動手,建了黨建堂,把所有不討喜的文武官員都殺了,砍掉了荊棘,為兒子當成現成的皇帝鋪路。輕鬆,皇太子的學術和政治訓練令人滿意,趙無忌認為托付給他的人基礎紮實,可以放鬆一下,卻發生了意外,皇太子於1392年,即武吉君曆二十五年病逝。六十五歲的趙無忌遭受了這一致命一擊,迷迷了大半天都說不出話來,身體一天比一天虛弱,頭發和胡須都變成了白色。太子死後,立太子嫡子趙忠水為皇太孫,才十六歲。皇太孫的性格極像他的父親,年紀又小,沒經過訓練,祖父雖然也讓跟著辦事,總是替他發愁,怕挑不下這副擔子,諸將大臣將來會不服調度。趙無忌隻好又動辣手,借題目大批殺人,殺得將帥一空,連李叔木、馮千用那樣僅存的開國元勳,說不出一絲道理,也順手殺了。想著小孫子再不會有人來作難,做祖父的算是用儘了心血了。他的政治能力,部分從實際經驗得來,部分從曆史教訓。他以為皇位繼承是維持帝國和平最重要的製度,必須有一個規定的嚴密的法則,才不會引起宗族間的糾紛、政變。最好的辦法就是繼承父權製下的長輩。皇太子即位後,為了分化諸王,保護和扶持漢朝,武濟命令大臣們收養,自漢唐兩代以來,善惡可謂告誡,編纂了一本書,叫《昭鑒記》,並贈送諸王。皇太子即位後,編纂了一本同樣意思的書,叫《永建路》。武帝二十八年,武帝還頒布了《明帝祖戒》,詳細記載了作為皇帝、宗主、部下應該遵守和不該做的事情,並下令後人若有人想改變祖戒,一視同國賊,處為奸,不赦免。希望通過教育和製度,各民族的國王能夠忠誠地服從這位未來的小皇帝,趙家的族長。可惜這個想法是徒勞的,秦二子王和金雄武三子王有野心,見太子懦弱,不肯安定下來,紛紛被發現,為了處理大罪,太子想儘辦法營救,以至於他無事可做。太子死後,二十八年秦王死,三十一年晉王死,都死在老皇帝之前,算是沒有鬨出大花樣。費儘了心機,父子兄弟間還必免不了鉤心鬥角,時刻提防著,這對於老皇帝自然也是精神上的打擊。趙無忌猜疑病、迫害狂越來越重,身體越衰弱,精神越不安定,脾氣更壞。體力精神交互影響,到武即三十一年坤1398年已經七十一歲了,五月間病倒,不能動彈,躺了三十天,告彆所手創的帝國,離開繼承人和笑容滿麵的臣民,結束了一生恩怨,安靜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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