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煊收回目光,打破沉寂,冷聲對羅壺靈巫和那群大氏族的老頭子道:“你們懷疑我勾結魔怪,無非是因為我這瞳術神通罷了,那好,我這便毀去封城大陣,自證清白。”他這話說到了點子上,每一隻魔怪存在的目的都是為了害人,封城大陣一除,魔怪就算出世也無法逞凶,隻能乖乖被羅壺降伏。在場幾乎沒有人對此有意見,隻有皓陽寧和炎煞臉色狂變,紛紛大呼小叫地阻止。“小雜種,你敢破此陣,我皓陽氏定殺你滿門!”“吳煊公子,有些事做不得,會為你惹來彌天大禍。”其他人不解,為何皓陽氏對封城一事詭異的執著?隻有部分知曉內情者憂心忡忡,這裡麵的水太深了,搞不好會令皓陽氏徹底發狂。吳煊冷笑了一聲,不管不顧,喚出青龍伏辰劍,以神念絲控製它飛向北方,來到空****的王家府邸,如流星般從天而降。轟……青龍本體爆炸,威勢驚天,摧枯拉朽將整個王家變成一片廢墟,甚至廣場這邊的地麵都能感受到一陣顫動。封城大陣,破!“這種威勢,絕對是神通無疑,如果他隻有第三步初期……”江凝雪心顫不已,不敢想象對方的神通有多恐怖。“完了……”炎煞拄著大戟慘笑,對未來一片絕望。“各位父老鄉親,對皓陽寧和羅壺老賊深信不疑的,大可留下來繼續觀看,願意相信我和青蓮大師的,還請趕緊離開燕江城逃命!”吳煊振臂高呼。他要為青蓮大師正名!廣場人群頓時**。說一千道一萬,吳煊破開封城大陣,那是實實在在為他們著想。反觀那皓陽寧和羅壺靈巫,對封城一事始終諱莫如深,哪怕十大氏族子弟也無人為大家出頭。這一刻,民心所向,燕江百姓紛紛歡呼,向吳煊道謝。“謝吳煊公子!”“吳煊公子大恩大德沒齒難忘!”“吳煊公子才是大善人呐!”……很快,人群似雪崩般湧動,大部分人衝向自己的屋子,有些人甚至連財產都不顧了,帶上妻兒就往城外狂奔。他們不想旁觀煉化魔怪,不想看大人物表演愛恨情仇。隻想活命而已!普通人的願望,真的很卑微,從來都不複雜。十大氏族子弟看著這一幕,隻感覺身心冰涼,失去民心,似乎自己擁有的權勢地位都變得索然無味。“難道我真的錯了?”羅壺靈巫呆若木雞,第一次對自己的所作所為產生了懷疑。皓陽寧麵如死灰,他一身修為被毀,金烏部死傷過半,現在連燕江城大陣這個禁忌也被打破。一敗塗地,一敗塗地啊!“表叔,羅掌櫃,帶著我娘和小貓趕緊走。”吳煊來到聚寶閣門口,將《螭龍注》和《螣蛇真法》交給他們,拿幾種三階靈草,又低聲交代了一些事。 兩位長輩鄭重點頭,他們其實早就收拾好重要財物,準備了車馬,現在直接跑路就行,羅掌櫃可以聯係聚寶閣的靈舟接應。“孩子,跟我們一起走!”柳夫人苦苦哀求,希望兒子跟她一起離開,小藍也急得喵喵直叫,但是吳煊堅定地拒絕了。他還沒殺死皓陽寧報仇,怎麼能走?不一會兒,整個燕江城空了大半,廣場冷冷清清,除了金烏部將和十大氏族之人,隻有一兩千人留下來看熱鬨。或許是對巫師的能力深信不疑,想留下來分點微薄氣運也未可知。良言難勸該死鬼,慈悲不度自絕人。他們自己留下,你總不能拿著刀趕人走。“羅壺靈巫,你一直以為我阻你煉化魔怪,其實我隻是怕你害了全城百姓,現在該走的都走了,請開始你的表演。”吳煊負手站那,等著一出悲劇如何上演。“好!你這小子屢次輕視老夫,就讓你見識一下,我羅浮如何收服魔怪!”羅壺冷哼了一聲,第一次在吳煊麵前召喚出了自己的圖騰,足足六個。其中有白猿,有黑狗,有蝙蝠,看著普普通通,但這些圖騰都是魔氣凝聚,擁有禦凶、禦兵、禦火等因果威能,反過來也可以用於詛咒,誰也不敢輕易得罪。巫道與神道類似,也是借用外力凝聚神徽、圖騰等,隻不過數量更多,性質也不同。“羅壺靈巫果然大慈大悲,竟已煉化六大魔怪,稱得上功德無量。”江凝雪讚了一聲。她已不再關注吳煊,對方既然有師門,天資再高與她江凝氏無關,而且此人破了封城大陣,以後有數不清的麻煩。把該到手的功德氣運拿下,才是此行最大的目的。有她帶頭,其餘氏族子弟紛紛阿諛奉承,誇得羅壺老頭嗬嗬直笑,樂不可支。就連台下的一群宿老前輩也圍了上去,與羅壺平輩論交,對他的圖騰很是好奇。周圍的觀眾紛紛伸長了脖子,想看傳說中的魔怪圖騰是個什麼形象。吳煊被所有人無視,隻有雲仙兒湊近,香風撲鼻,她好奇道:“小相公,你不怕魔怪嗎?”“前輩,我的事情就不勞你操心了。”吳煊態度十分冷淡,勸道,“化形魔怪就要出世,你還是趕緊退避為好。”雲仙兒碰了一鼻子灰,氣哼哼地掐了他一把,楚楚可憐地道:“相公,不要叫仙兒前輩好不好,剛才人家隻是賭氣而已……”吳煊一言不發,懶得搭理這尊反複無常的大妖,來到青蓮大師屍身前,將其收進遁空鏡留待以後送到北原丹木宗埋葬。“各位請看,這寓鳥便是老夫此行的依仗了,其有禦兵之能,正好克製那欽兵。”羅壺指著一隻帶翅老鼠笑道。“靈巫大人,我聽聞這欽兵乃是化形魔怪,寓鳥能穩穩壓製嗎?”離雲虹有些擔憂地問道。羅壺自信地一擺手,傲然道:“無妨,這欽兵曾被浮淵真巫煉過,又被青蓮那……老頭用丹爐煉化數年,已經虛弱到極致,寓鳥可輕易戰而勝之。”他本想稱青蓮大師為老賊,但又覺得不妥,不敢胡亂汙蔑一代高人。羅壺說完大步上前,一掌拍在那青銅爐壁上,想激起一絲魔氣露兩手,然而欽兵毫無反應。吳煊看得想笑,這羅壺拍的位置,不正是他當初撒尿報複欽兵的位置嗎?這酸爽……羅壺為了緩解尷尬,隻能借坡下驢道:“你們看,這欽兵連魔氣外放都做不到,老夫定能手到擒來。”氏族子弟紛紛附和,又是一通好誇。台下忽然傳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可笑,連魔怪隱藏實力都看不出,你枉為一代靈巫。”江凝雪見是吳煊,眼中不由閃過一絲厭惡,嗬斥道:“你屢次挑釁羅壺大人,真把自己當巫師了不成?”她羨慕對方的機緣,身懷兩大神通,但是收服魔怪向來是巫師專屬,哪有你說話的份?諸氏族宿老紛紛皺眉,認為此子太過狂妄,就算未來潛力無窮,也難成大器。麵對眾人質疑的目光,吳煊隻是淡淡笑了笑,高深莫測地說道:“我雖不是巫師,卻勝似巫師。”可惜,在其他人眼裡,這就是不要臉皮吹牛了。眾所周知,魔怪隻有巫師能對付,這是千百年來的鐵律,哪怕大能者麵對魔怪也隻能束手無策。原因很簡單,巫師一脈人人都有特殊體質,相當於人族中的“異獸”,克製魔怪是他們的天賦,旁人隻能羨慕,而無法效仿。“住口,你個黃口小兒,何德何能,也敢冒充巫師?”羅壺惱羞成怒,感覺自己的天職受到了侵犯,跨步上前,指著吳煊喝問。“你是純陽之體嗎?”“你是噬魔之體嗎?”“你有化魔天賦嗎?”“你有魔怪圖騰嗎?”“你懂怪異風水嗎?”“你知道魔氣種類和分布規律嗎?”“你不過區區小城粗鄙武夫,恐怕連世間巫師有幾脈都說不出來,也敢在此大言不慚!”說到最後,羅壺已經是在怒斥,他無法容忍彆人褻瀆巫師這個神聖的職業。可惜,吳煊始終麵不改色,麵對羅壺喝問,隻是淡淡回應:“我確實不知道這些,我隻知道,單論對付魔怪,我比你強。”“死鴨子嘴硬!”羅壺勃然大怒,“我自成巫師以來,收化生魔十餘頭,亂神魔近三十頭,誅心魔四頭;除九大異地,十二大險地,兩大絕地,最終成就六大圖騰!你如何敢辱我?”聽聞羅壺靈巫的過往功績,廣場留下來這些人無不肅然起敬。哪怕吳煊也微微點頭,這位靈巫看來是真正為百姓做事的巫師,難怪那些氏族宿老和小輩都對他推崇備至。隻可惜,如今鬼迷心竅,要不自量力地收服化形魔怪,真是自取滅亡。還好全城百姓已經離開,不必為他殉葬,否則他過往的功績都抵不過今天造成的災難。“羅壺前輩誤會了,我沒有羞辱你的意思,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而已,你繼續吧。”吳煊搖了搖頭,做了個請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