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銳氣衝星鬥(1 / 1)

吞噬天下 王冠非冠 1679 字 2個月前

吳煊當然看穿了這幾個戲精打的算盤。無非就是想讓他們留下來,欣賞他們如何在太陰氏貴族的權勢下卑躬屈膝,淪為今夜笑柄。“嗬嗬。”左姓青年等人還愣著沒有反應過來,吳煊就已經帶著虛假的笑容,大馬金刀坐了下來,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樣,一點也不見外。‘果然毫無教養,還公子,哪家少爺會如此無理?’元伊夢淡淡瞥了他一眼,目中的輕視更濃了幾分。喬寒楓三人麵麵相覷,麵色古怪,最終都笑著坐了下來。‘公子真壞,待會要是打起來,這幾個壞蛋可就要倒大黴了。’方婉柔捂嘴暗笑,卻不知她這副嬌美姿態令桌上三位公子哥垂涎欲滴。假的真不了,互相介紹身份過後,桌上五人就對吳煊他們愛搭不理。那‘左邱明’口口聲聲欣賞吳煊,卻一句話也懶得跟他說,隻顧與另外兩男熱絡地找方婉柔攀談。可惜,方丫頭同樣對他們不假辭色,最後熱情逐漸冷卻,五人隻能悶頭喝酒吃菜,低聲交談,與旁邊酒桌的嬉笑吵鬨聲形成鮮明對比,氣氛尷尬到了極點。不過隻是他們尷尬而已。喬寒楓雙目半闔,抓緊一切時間研究自己得到的秘術神通;吳煊目光炯炯,以法眼觀察侯府眾強者;喬溪蘭在鎧甲上東摸西摸,嘗試用神念煉化;方婉柔則手托香腮,癡癡看著紅衣少年。看這四個家夥泰然自若的樣子,仿佛左邱明他們才是無關緊要局外人,被徹底無視。還好。等不多時,夜幕剛剛降臨,他們想看的重頭戲接踵而至。一座散發清輝的潔白宮殿緩緩自候府升起,太陰穹身穿華貴銀袍,牽著自家女兒,與珣世子等三位平定黑月寨分舵的年輕人,麵帶微笑,站在宮殿大門口。飛行祭器白玉宮,正是侯府前廳,宴請諸多大人物的所在。與此同時,侯府大門忽然衝出一夥人,在林葉歡那朋友的指認下,殺氣騰騰地掃視而來。為首那名疤臉惡漢,囂張地指著吳煊,用不容置疑的霸道語氣命令。“姓吳的小子,敢廢掉博公子朋友,還不滾過來跪下!”他身上除了殺氣就是匪氣,哪怕穿著威武的銀色鎧甲,像土匪也更甚於軍人,多半是被太陰氏招安的強者。“這是漱玥候親衛,博公子出手了!”來自漱玥府的人驚呼。大戲開場,這一刻,廣場臨近侯府大門這片區域,不知多少目光帶著興奮投射而來,聚焦在那紅衣少年身上。“沒看頭,這人名叫柳單,武魂後期強者,而且掌握一門小神通,第四步以下半招都接不了,毫無懸念。”認出惡漢的人,感到有些意興闌珊。“朋友此言差異,怎會沒看頭?我等可借此開盤,賭他是否下跪嘛!錢某不才,願做這個莊家,哪位勇士敢賭他不跪,押一賠十了啊!” 一個穿金戴銀,十指套滿板指的富態闊少,笑嘻嘻地吆喝。有人問他押少年下跪賠率多少,那錢胖子把臉一板,肅然道了聲‘一賠九’,引來無數人狂歡蜂擁,隨後他陰笑著補充了一句‘是九分’,眾人頓時罵娘散去。這賠率,賭贏了了也要倒貼錢!吳煊聽得好笑,對喬寒楓三人催促道:“去去去,都愣著乾什麼?趕緊下注!”三人回神,眼睛頓時發亮,呼啦一下全跑了,尤其以方丫頭跑得最快,像個小財迷般,把左邱明五人徹底看傻眼。這很正常,煉丹師要是不愛財,每天灰頭土臉對著火爐子,瞎忙活個蛋?“吳公子,雖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左某不得不提醒一句:大丈夫能屈能伸,你就服軟跪了又如何?大家隻會佩服你的氣魄,絕無人會嘲笑你。”左邱明歎了口氣,起身拍了拍吳煊的肩膀,肅然勸道。“是啊,博公子寬宏大量,想必不會過多為難你,你這一跪,丟了麵子卻贏了裡子。”其他人也紛紛開口,義正言辭地相勸,仿佛真心為他著想。吳煊似笑非笑地看著這些假麵人,“哦?你們莫非是太陰博肚子裡的蛔蟲,若我下跪他還不善罷甘休,你等又該如何說道?”眾人麵色一滯,陷入尷尬。隻有元伊夢冷冷開口。“吳煊,你化名身穿紅衣冒充那位大人,騙得了喬家兄妹,但是騙不了我們。人貴有自知之明,與你那可笑的麵子與不值一提的自尊心相比,還是性命更為重要些。”剛才吳煊通報姓名時,在座五人就目光異樣,現在讓她捅破這層窗戶紙,其他四人紛紛嗤笑出聲,再不掩飾臉上的鄙夷。甚至,旁邊酒桌的賓客聽到,也都笑了起來,周圍瞬時充滿了快活的空氣。最近,身穿紅衣冒充那位神通者的騙子眾多,被這些豪門子弟視作茶餘笑談,沒想到在這種嚴肅的場合竟能撞見一位,真是恬不知恥。對此,吳煊隻是搖了搖頭,緩緩站起身來。“是誰告訴你們……自尊心不值一提?”話音落,在諸人目光中,那瘦小單薄的身軀漸漸騰起一股氣勢,初時微不可察,但是越來越強,最後仿佛一柄絕世寶劍出鞘,銳氣直衝星鬥。吳煊負手而立,對元伊夢等人淡漠道:“可知東荒武修為何大能凋零?因為你等趴在氏族腳下為奴久矣,認為跪伏強者是天經地義,認為苟且偷生是理所當然。豈知我輩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沒有一股蔑視權威,戰天鬥地的不滅意誌,任你修為再高,終是凡俗螻蟻,終成劫下殘灰,苦修百年不過竹籃打水一場空!”聲音雖輕,卻傳遍整個內城。太陰穹正要微笑開口,像是生生挨了的一巴掌,臉色霎時陰沉下來。這一刻,無數人震撼,在眾多氏族高層麵前說這句話,未免太過大逆不道,他們都伸長了脖子,想要找出是誰那麼膽大包天。但是有些悟性高的修行者,聞言卻如遭雷殛,呆立在原地,仿佛被一道閃電照亮世界,第一次看清束縛自身修為的重重鎖鏈,是那樣的堅固而又脆弱。廣場中,有張酒桌奇怪,隻坐一人。是名背負長劍的白衣少年,身周劍氣森然,低於第四步的小輩根本無法入座。“可笑,展某自詡神通無敵,結果時至今日,方知何謂修行者。”聽到吳煊所言,他猛地抬起頭,表情如癡如醉,這一番話如大道綸音,醍醐灌頂,竟令他激動得流下淚來。“今當斬閻羅,凝丹鑄長生!”白衣少年大笑間,拔劍一揮,仿佛斬斷了什麼桎梏,一粒圓溜溜的劍丸跳出泥丸宮,罩在頭頂。“那是元丹,有人突破第四步了!”在無數人震驚,欽羨的目光中,隻見他腳下生出朵朵劍蓮,淩空踏步而上,來到白玉宮前。仙道修士,第三步為虛丹,必須化虛為實,凝練出一顆元丹,才能跨入第四步。“在下展浩星,道號劍虛子,叨擾各位了。”白衣少年微笑行禮。“恭喜,請入。”白玉候深深看了白衣少年一眼,伸手虛引。劍虛子點頭,徑直入了白玉宮。這裡隻有寥寥十幾人落座,分為兩桌,左邊無不是名震一方的府主、大勢力代言人、大修士,右邊則是太陰氏貴族和神通者。“小子,你悟性不錯。”一位肌肉虯結,通體仿佛黃金打造的大塊頭,甕聲甕氣說道。“慚愧,是那人說得好,一句話道儘修行真諦,若能得見,我當以師相稱。”劍虛子謙虛地笑道。“善。”顧紫霜讚了一聲。她雖是這桌唯一的第三步神通者,不僅無人敢小瞧,反而眾星捧月般身居主位。白玉宮裡的貴客,距離地麵上的人終究太遙遠了。吳煊的話引得無數人讚歎,然而落在‘知根知底’的附近賓客耳中,卻又是另一番光景。“嗬嗬,豪言壯語誰不會說,但是死鴨子嘴硬有用嗎,莫非你還能用嘴巴擊敗柳單前輩不成?”元伊夢冷笑不止。“吳兄,你若下跪還有一線生機,一身傲骨再硬,死了又能讓人記住幾天?”左邱明搖頭,臉上帶著惋惜。這時,柳單已等得不耐煩,率眾殺到麵前,疤臉帶著嗜血的表情,冷冷逼問道:“小子,你朋友說得不錯,跪下來磕頭求饒,老子隻廢你一人修為。否則不僅你要死,你這幾個朋友都要進那天牢走一遭。”此言一出,元伊夢五人瞬間麵色大變。“大人,我們與他不熟,算不得朋友。”左邱明強笑著解釋,他腸子都快悔青了,這是惹火上身自作孽啊。“老子不管,進了天牢,自有人調查此事。”柳單臉色陰狠,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吳煊,你已經害了喬家,還想連累我們一起陪你受苦?做錯事終究要受懲罰,跪下吧。”元伊夢冷著臉喝道。“對!一人做事一人當,趕緊跪!”“吳兄,保命要緊,犧牲一點尊嚴算什麼?”“真是個掃把星,他闖禍也就罷了,還讓彆人跟著倒黴。”“有種就自己跪下。”其他四人自然附和,甚至旁邊酒桌賓客也嫌看熱鬨不夠事大,紛紛起哄讓吳煊下跪。放眼望去,真是舉目皆敵。“夏蟲不可語冰,井蛙不可語海。區區一個聚靈後期,就讓你們嚇得神魂顛倒,絲毫提不起反抗之意。”麵對眾人一致施壓,吳煊卻置若罔聞,嗤笑道:“今日,吳某便讓你們貧瘠的雙眼見識一下,真正的修行者,該以一種什麼姿態麵對強權欺壓,這群土雞瓦狗,又該以如何姿態跪伏在吳某腳下。”柳單聞言,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雙眼一眯,殺機畢露。“好大的口氣!”這一刻,周圍噓聲一片,眾多看客對吳煊徹底失去同情心。這種人太不知進退了,到了這種時候還逞口舌之利。你再犟著又有什麼用?骨頭再硬,若被打折了還不是一樣得跪下,最終被人踩在鞋底,難堪的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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