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離去(1 / 1)

吞噬天下 王冠非冠 1673 字 2個月前

天地死寂,連空氣都要凝固了。當!一雙無形大手在琵琶弦上重重一挑,竟發出了一聲洪鐘大呂般的巨響,震得白喧喑嬌軀顫動,險些驚叫出聲。緊接著,琵琶音速度再次加快,鏗鏘之音不斷響起,如馬蹄聲、刀戈相擊聲、呐喊聲交織起伏,曲調激昂壯闊,驚世大戰終於引爆,兩軍生死搏殺,戰到癲狂。最後,大戰分出勝負,一段悲壯的旋律,讓白喧喑代入到了那種走投無路的心境中,不由麵露淒涼,慘笑落淚。一曲終焉,她依然沉浸其中不可自拔。因為想到了自己。自幼驚才絕豔,一路修行勢如破竹,年不過百,就踏足旁人夢寐以求的先天境界。她本以為自己可以輕鬆破入先天第二步,沒相到這半步之遙,竟如天溝地壑,不可逾越。第一次衝關道行不足,她惡補道行,最後音律融入命理,境界媲美巨頭。第二次衝關,心境有瑕,她苦苦修心,終於得見真我,時刻保持一顆赤子童心。而這一次,她本有把握,卻又被天劫阻路,遭血毒牙大能出手刺殺,遭受重創,傷到根基,再也沒希望更進一步。她感到悲哀,就如曲子所描繪的敗將一樣,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最後倉皇敗陣,心衰若死。這次厚顏請求吳煊相助,白喧喑也是抱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態度,但這一曲仙譜聽下來,反而更加心灰意冷,徹底絕望。吳煊收回神念,也不語,隻是靜靜看著她,在審視,在觀察。“這首曲子,妙音絕倫,至情至性,疑似仙人所譜,有何來曆?”白喧喑擦掉眼淚,又攏了攏微亂的秀發,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吳煊。“華夏十大名曲之一,十麵埋伏。”吳煊淡淡道。“十麵埋伏?是呀,修行一途,的確是十麵埋伏,步步危機。”白喧歎了口氣,沉默半晌,終於還是鼓起勇氣問道:“敢問公子,十麵埋伏之殺局,可有一線生機?”吳煊瞥她,搖頭道:“根基不穩,十死無生。”他說的是實話,白喧喑心境雖高,但修心起步太晚了,存在各種瑕疵,不止急功近利,還有對音樂的偏執等,放不下,不得脫。短短八個字,讓白喧喑麵色唰一下慘白,似失去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茫然無措。“好了,曲終人散,吳某也該走了。”吳煊起身,很乾脆而直接,收起丹爐和丹火,直接就往外邁步。“公子,我送你。”白喧喑很快恢複如常,笑容依舊燦爛,眼神還是那麼清澈,小步跑上前,拉住吳煊的手,絲毫不見外。兩人一路有說有笑,穿過石橋與小溪,在山野間漫步,這一幕讓八音宮裡的侍女護衛等很是震驚,覺得三觀都要顛覆了。 路上,吳煊問起血毒牙的情報,他很疑惑,一位王者閉關突破,應該會做好十足準備,更不用說乾元氏的王者精通命理,怎麼會被偷襲得手?白喧喑透露,血毒牙那位先天殺手,是一位仙道的元嬰修士,擁有虛空挪移之術,攻擊手段更是強悍莫測,一擊遠遁,甚至沒有鬨出太大動靜。“而且,他有一件蒙蔽天機的寶物護持。”最後,白喧喑十分肯定地推測道。吳煊聞言,眸光一亮,暗暗記在心裡。他這幾天被血月標記弄得很是煩躁,如果日後能奪來這件寶物,應該可以屏蔽月族的鎖定,不用擔心時刻暴露行蹤。來到宮殿門口,兩人告彆。吳煊笑道:“我突然覺得,你這樣沒架子的俏皮女王,如果做了乾元氏的聖主,應該是非常有趣的一件事。”白喧喑白了他一眼,有氣無力道:“借……你……吉……言。”吳煊失笑,顯然這姑娘已經對突破不抱希望了。不過也好,這正是他之前所做一切的目的。“我教給你的琵琶譜很珍貴,彆讓它蒙塵,以後有事沒事出去多彈彈,幫我弄死幾個血毒牙的崽子,也不算辜負我一番心意。”吳煊最後這樣建議。他有些期待,殺伐琴譜,在地球隻能用來所為藝術品欣賞,但這裡不同,《十麵埋伏》落在一位擅長音律的先天王者手中,將綻放出怎樣的驚世鋒芒,是否會讓整個世界為之顫栗?無論如何,種子已經埋下,靜待生根發芽即可。吳煊揮揮手,腳踏虛空,瀟灑而去。“這個小屁孩,是誠心想氣死我嗎?”白喧喑看著他背影,暗自氣惱,她現在對《十麵埋伏》末段那種淒涼意境產生了心理陰影,親手去彈,隻怕心臟受不了。但是沒來由地,她又覺得吳煊話裡有話,所做所言帶著深意。“所謂的十死無生,是否可以置之死地而後生?”白喧喑喃喃自語,有些出神。……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吳煊離開八音宮後,直接落到傳送陣台附近,打聽傳送陣的使用條件,準備動身前往紫鏡城。傳送陣台位於內城附近,毗鄰祭祀廣場,由一整塊刻滿陣紋的虛空石煉成,台麵足足二十丈麵積,周圍一圈石柱聳立,上麵刻繪著一座座主城的名字,而石柱下方的霸下神龜雕刻,赫然是元晶的原礦石,恐怕重達萬斤,能存儲海量的元氣。光看到這陣台,吳煊就明白傳送陣有多昂貴了,這麼大塊的虛空石,把一位王者打包賣了都買不起,這類大型傳送陣基本沒有普及的可能。吳煊原以為傳送陣很方便,直接交錢上車,嗖一下飛到目的地,比什麼飛機高鐵方便萬倍,但經過了解之後,他無語了。氏族賣票的告訴他,因為陣台使用代價太大,所以為了節約消耗,需要先登記,等待人數湊足才會擇日開啟。單獨傳送倒也可行,不過價格高昂至極,距離近的一次性支付上千枚元晶,至於遠的,那就恐怖了,動輒以十萬計數,很是嚇人。吳煊沒有打腫臉充胖子,或是找喧喑王打白條,老老實實登記姓名和目的地,交了自己和寧缺兩人的一半路費,一共四枚元晶,然後領了兩枚通訊用的令牌離開。這種令牌,既可通知傳送陣開啟日期,又是當天入場的門票,倒也不用整天跑來打聽傳送陣的情況。隨後,吳煊又去聚寶閣購買了許多靈草,找到藏匿的寧缺,兩人一起找了處洞府租下。五天時間一晃而過。內城,傳送陣台上,數百人或站或坐,等待前往紫鏡城。這些人形形色色,多數都是些押貨商人,還有外出闖**的修行者、大勢力傳遞消息的探子等,基本看不到凡人的存在。吳煊帶著寧缺,在偏僻一角待著。喧喑城一場風波,他先後遭遇血毒牙和天巫山暗算,但最終,血毒牙在喧喑城的爪牙被他一掃而空,天巫山聖地毀於一旦,而巫師南契和刺客影螭徹底廢掉,總而言之沒吃虧。至於收獲,主要是獲得新神通,提升魔怪神通等階,察覺自身潛力,還有在喧喑女王這裡結下善緣。趁著這段時間,吳煊仔細清理了體內毒素,又煉丹補充神通消耗,順便感悟相應規則,把一身實力推到了修行以來最巔峰狀態。至於血毒牙,一戰過後銷聲匿跡,人馬全數退走,欽兵魔瞳找不到目標。或許是因為見識了吳煊遁術,拿他沒轍,也就不想繼續浪費精力。“究竟還要等多久?這些喜歡遲到的賤人,就應該直接取消傳送資格。”這時,一個胖子嘟囔,周圍人深有同感。“彆抱怨了,哪次不是這樣?除非誰能一口氣補齊他們的路費,否則還是老實等著吧。”旁邊一位頭發散亂,邋裡邋遢老漢懶洋洋道。他叼著根煙鬥,悠然在那吞雲吐霧,不過燃燒的是靈草,倒也不算汙染環境。老漢這話一出口,所有人都沒脾氣了。能坐得起傳送陣的,都不是窮人,但這趟前往紫鏡城路費四枚空元晶,登記時交一半,臨出發入場時再補齊另一半,眼下至少有二十人沒到齊,誰有那個閒錢去補四十元晶?一般來說,正常第四步修行者身家,也就幾十枚元晶,根本支撐不起長途旅行,好不容易出趟遠門,都得下狠決心。除非是一城之主,或部隊將領,背靠氏族斂財,才稍微寬裕些。隻有到了大修士這個級彆,才可以不受元晶困擾,活動範圍極大增加,有能力及時參與到一些諸如秘境開啟、傳承現世的機緣中去,使得強者越強。等待過程中,眾人閒聊。“各位,你們聽說了嗎?前不久,俺們喧喑城可是出了一件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胖子突然插話,神神秘秘地說道。不少人好奇,隻有叼著煙鬥的邋遢老漢,一臉不屑,“還用你說,不就是血毒牙出手,在鑒心台大肆殺人,還暗算天上那位,阻止她老人家突破嗎?”這個話題一開啟,大家都來了興致,紛紛在那低聲交流,把各自了解的版本拿出來議論。吳煊在旁邊靜靜聽著。不得不說,這些人想象力很豐富。有陰謀論的,說這是乾元氏內部的某些王者,認為喧喑王不是神通者,沒資格繼任聖主位,於是借血毒牙的手阻擊。有八卦論的,說是喧喑王昔年情敵發難,要斷她修行路。還有自作聰明的,說喧喑王這是故意佯裝受創,要勾引大敵來自投羅網。以吳煊掌握的情況來看,這些論調一個都不靠譜。所有人都認為血毒牙是受人所托,展開刺殺行動,但他卻隱隱有種感覺……或許,這個組織是自行出動。“血毒牙,在東荒究竟扮演著怎樣一種角色?”吳煊自語,若非血海龍窟在南方青葉氏,與他路線不符,還真想找機會過去探探。陣台上一片喧鬨,眾人正興致勃勃討論喧喑王八卦,忽然胖子叫道:“你們誤會了,胖爺我要說的大事,可與血毒牙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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