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落日鎔金,暮雲合璧。篁竹裡,晚霞映照,一片輝煌。在一處庭院的房間裡,鎮威將軍那黑皴皴乾瘦的身子平躺在床榻上,整個人處於昏迷狀態之中。“嗞嗞!”鎮威將軍身上散發出玄冰之氣,這樣冰氣猶如南極冰層散發出來的一般,即便是普通精武境修為者遇著這冰氣,卻是會很快被凍僵的。在床榻周圍,有十幾個老者和中年壯漢肅立著,他們都是孟侯府的長老和強者,他們的臉上都帶著擔憂的神色,目光一直停留在床榻上鎮威將軍身上。“這可是冰堊之毒。”床榻邊的蘇銘收斂起掌心閃射出的金火之光,一臉肅然,眉頭擰起一個大疙瘩。蘇銘雖然探測到了鎮威將軍身上的痼疾是冰堊之毒造成的,這拖的時間太長,使得其體內的冰堊之毒越來越嚴重,加之剛才一發功,冰堊之毒卻是浸透進心臟,即便鎮威將軍修為很高,可也難將其抑製住的了,蘇銘雖然是符法師,不過他擅長的是陣學與器學,而藥學這方麵他也隻是能煉丹,其他方麵,像中毒這方麵,他卻是不懂的,所以他也感到束手無策的了。“爺爺這是中的遠古冰堊之川那條魔獸的冰堊之毒,這種毒世間罕見,而且奇毒無比,幸好爺爺修煉的功法屬寒冰一脈,而且他對寒冰一脈的參悟很深,所以才挺了這麼久,如果是其他人,則早就抵擋不住的了,不知這一次爺爺能挺得過來沒有?”孟麗君這麼多年來,一直陪伴著爺爺,她自然對爺爺的病情是十分了解的了,這麼些年來,他們可是請了無數高明的藥師,他們都對爺爺體內的毒無可奈何,彆說是清除掉,就是能緩解一下也做不到,聽說皇宮裡的有藥師能讓這種毒得到緩解一段時間,不過執拗的爺爺並沒去嘗試,因為他覺得緩解隻是起暫時的作用,所以他不願去。蘇銘緊擰著的眉頭有所舒展,隨即他掃視了房間裡孟侯府的長老與強者,對他們說道:“有請各位前輩到門外等候,我要徹底地為孟爺爺作一番檢查,我需要絕對的安靜。”“好的,我們都到外麵去守護著,還望你細心檢查,儘量救治,我們孟侯府定當感激不儘。”一個器宇軒昂的中年人對蘇銘說道,眉眼裡滿是深深的憂慮。“這個是必須的,他可是我的爺爺,希望能找到醫治的辦法。”蘇銘回答道。“那謝謝了!”中年人對蘇銘說道,隨即帶著眾人到房間外麵去了,並且帶上了房門。孟麗君把頭扭向蘇銘,盯著蘇銘問道:“我也到外麵去吧?”“不用,隻是你不能把見到的告訴給其他人。”蘇銘見孟麗君點了點頭,便將手伸進懷裡,掏出一個小鈴鐺,低聲地對著那小鈴鐺說道:“天真哥,你出來吧。” “呼啦啦!”小鈴鐺上飛掠而出符咒詭紋,孟麗君滿是驚訝地盯著那小鈴鐺,隨即便看見一個長相普通頭發怪異的靈魂身影在這房間裡出現,立即著手對鎮威將軍進行檢查。原來蘇銘凝眉苦想時,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曾大哥,隻是現在的曾大哥卻是不能見人的,所以才讓孟侯府那般強者到門外去守著。驚訝不已的孟麗君看見那一道幻影在跟爺爺檢查,卻又感到很是好奇和疑惑,不過她並沒有問出來。不過孟麗君那驚訝與疑惑好奇都在那張絕色的臉上顯露了出來,那替爺爺檢查的可是靈魂幻影,而能有靈魂幻影的強者,那可是都是大神般的人物,在現實生活中可是很難找的,隻有在神話傳說中才有的人物,他們即便隻有靈魂,那靈魂也是十分恐怖的存在。孟麗君這時方才明白過來,蘇銘之所以敢去找蘇侯府的人算賬,敢在新老衛國侯前殺掉蘇侯府的二長老,處死去靈天城蘇家搶奪石棺那十來個人,原來他是有恃無恐的啊,因為他身邊除了蘇小妹外,還有著這樣大神級彆的人物呢。不過孟麗君可是不知道,這時候的曾天真他的靈魂也隻不過是恢複到能成為人形,與他強盛時的功力可是相差天遠地遠的,當然,孟麗君的猜測也是對的,這曾天真還真的是蘇銘的一大憑仗的。雖說這時曾天真的靈魂還是虛幻的,對於恢複成實體還很是遙遠,不過他之前可是級彆極高的陣符法師,他雖然使不上力,可是他能指點蘇銘和蘇小妹,所以隻要有了他的指點,對付新老衛國侯還是能行的。“刷刷……”曾天真那虛幻的手在鎮威將軍身上緩緩地遊動著,同時曾天真那張虛幻的麵容露出肅然之色,過了一會兒,他將手收回,看著蘇銘和孟麗君,卻沒有說話。“天真哥,怎麼樣啊?有辦法醫治嗎?”蘇銘急切地問道。“你們是想先聽病情還是想先聽醫治辦法?”曾天真沒有急於回答,卻是賣起關子來了。“先聽聽病情吧。”蘇銘對曾天真回答道,從曾天真這話裡,可是能聽出他對醫治鎮威將軍是有辦法的,這多少讓蘇銘穩了穩心。“他所中的毒很厲害,而且拖的時間也很久的了,先是在腠理,隨後進入到了肌膚,現在已是到了骨髓,如果他不是修煉寒冰一脈的功法,早就見閻王爺去了。”曾天真說道。“前輩, 我爺爺有辦法醫治的麼?”孟麗君聽得曾天真這話,那小心臟卻是有些受不了了,其實她也知道自己的爺爺病的狀況,跟曾天真分析的差不多,隻是這醫治的辦法,因為眼前這位可是大神級彆的人物,也許他是有辦法的,是以孟麗君對他抱有希望,所以她在稱呼對方時,以前輩稱之。“幸好他中的是冰堊凜鱷的毒。”曾天真虛幻靈魂用那明澈清亮的目光望著孟麗君說道。“這毒可沒人能解的啊,前輩怎麼還說是幸運的呢?”孟麗君一臉疑惑地看著普天真問道,彆人不知道這冰堊凜鱷,她可是知道這冰堊凜鱷,這冰堊凜鱷的毒可是恐怖至極,天底下似乎還沒人能解得了這毒的,這位前輩竟然說是幸運的。“如果沒這小子在,那可真是沒醫治的法子,如今有這小子在,那可就有法子的了。”曾天真淡定地說道,隨後望著蘇銘說道,“你記性不會那麼差的吧?當年風雲魔羆老祖中的烈毒魔虯之毒你還記得吧?”“記得,記得,我當然記得。莫非你是說……”蘇銘雙眸閃射出金火之光,他當然記得靈天城風雲魔祖的痼疾,是因為他中了烈毒魔虯的毒,而自己修煉的檮杌大能神獸修真法,體內流著的也是檮杌大能神獸的鮮血,聽說在太古時代,檮杌大能神獸可是稱霸當時的世界,即便是魔獸世界最強悍的真龍,也不是檮杌大能神獸的對手,反倒是檮杌大能神獸的食物,所以,他的血液能清除地烈毒魔虯之毒。“冰堊凜鱷也是遠古生物,與龍是同時代的生物,它的血脈與龍族有著聯係,是龍族變異產生出的異種,所以你身上的血液是能清除掉冰堊凜鱷的毒的。”曾天真對蘇銘說道,“隻是現在情況很嚴重,這毒已深入到了骨髓,浸透到了心臟,還能不能將這毒清除掉,這把握性可是很小的,如果能早些時間,那可是好辦多了。”“都怨我!”蘇銘聽得曾天真這話,他真的悔恨不已,都怨自己在藥符法師方麵隻是知道煉丹,其他則沒去過問,所以他對鎮威將軍所中的毒也並不知道,如果他能像現在這樣了解的話,那在陰暗雨林裡,他就為鎮威將軍清除冰堊凜鱷的毒了,那時他所中的毒可是比現在輕得多的。“吱……”竹林庭院外麵,孟麗君打開房門走了出來,並順手將房門關閉上了。“君兒,那蘇銘有醫治你爺爺的辦法麼?”那器宇軒昂的壯漢走過來向孟麗君問道,臉上的神情非常緊張。“辦法倒是有,隻是爺爺中的毒太深,拖的時間太長,這醫治的效果卻是不得而知,不過這有辦法總比沒辦法好。”孟麗君說到最後,俏臉上勉強顯露出一抹笑容,為的安慰大家。則才在裡麵她聽曾天真跟蘇銘的對話,知道有辦法,那就是用蘇銘的血液進入爺爺體內來清除那毒,隻是這毒已經進入心臟,能否醫治得好,這概率是不高的,她是在蘇銘開始醫治時,離開房間的。當然,蘇銘曾吩咐過她,她自然對曾天真的情況是守口如瓶。“是啊,有辦法就好, 老侯爺吉人自有天相,相信他身上的毒能清除掉的。”中年壯漢和孟家其他長老及強者那顆懸在空中的心,稍稍落了點地,他們好像身上的擔子釋放了下來,感覺到有些輕鬆的了,隨後有一半人離開去處理各自的事務,而另一半人則留下來,負責守護。此時在房間的蘇銘,先是設置了封印禁製,隨後看著躺倒在床榻上,氣若遊絲般的鎮威將軍,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平複了一下自己心情,隨即雙手揮動,凝結出一道結印。隨即有閃著金火之光的符文字及符咒詭紋飛掠而出, 與那道結印融合在一起,形成一個有珍珠般大小的光珠,那光珠在蘇銘右手的食指上飛快地旋轉著,發出炫目的金火光芒,蘇銘雙目一閉,一股閃著金火之光的玄氣暴湧而出,那顆光珠隨著那股玄氣疾飛到蘇銘的眉心處。“哧溜!”那光珠迅速鑽進了蘇銘的眉心,即刻便有金火色的血液凝聚成一顆血珠飛掠而出,那血珠裡有著詭秘玄奧的符咒詭紋及符文字,隱隱地能讓人感覺到有檮杌大能神獸的超強氣息。“哧溜!”這飛掠而出的血珠卻是毫不停留地飛到鎮威將軍的眉心處,迅速地鑽了進去,隻見鎮威將軍眉心處爆發出金火之光,好似他睜開了天眼一般,不過這隻是一會兒工夫,這道金火之光很快便消失了,這時,鎮威將軍那酷寒的冰凍之軀卻是抖動了一下,感覺有一股極為詭秘的冰堊之氣在濃縮,好似有一股特彆之力將其壓製住。“嘩啦啦!”蘇銘伸手輕輕地將鎮威將軍攙扶起來,讓他以參禪打坐的姿勢坐在床榻上,隨後蘇銘也以參禪打坐的姿勢坐在其身後,雙手揮舞,凝結出一道道結印,體內暴湧而出金火之光的玄氣,融入到那一道道結印裡,化作濃霧,將鎮威將軍籠罩住。“嘩嘩嘩!”那籠罩著鎮威將軍的濃霧裡,卻是有著無數閃著金火之光的符文字及符咒詭紋在飛舞著,不斷地與玄氣一同飛掠進鎮威將軍的身子裡。不一會兒,鎮威將軍的體表上飄浮著一層淡淡的冰寒的如墨般的氣息,裡麵有閃著黑光的符文字飛舞著,不過很快便被濃霧裡那雄霸無匹閃著金火之光的符文字給摧毀掉了。時間緩緩地流逝著,蘇銘在竹林庭院的房間裡給鎮威將軍消除體內的冰堊之毒,然而與此同時,整個皇都都陷入極大的震動之中。一代衛國侯隕落,蘇侯府幾乎被搗毀,許多強者被殺,這等消息可是比十二級台風還要迅猛,很快便刮遍了整個羅斯帝國。“羅斯帝國的支柱蘇侯府,上千年屹立帝國不倒,現在經此大難後,恐怕會沒落下去的了。”“不會的,這一次蘇侯府雖然損失慘重,可是他們還有新衛國侯和有神人之資的蘇鵬, 是不會沒落下去的。”“現在的武威君府可是如日中天,彆看它出現的時間短暫,可是能取代蘇侯府的也隻有武威君府的了。”“今天也是老衛國侯舍命保護住了蘇侯府,不然還真不知道會有怎樣結果的呢。”……夜幕低垂,皇宮裡,金鑾寶殿飛甍雕棟,在朦朧的月色下,閃爍著古奧玄秘的碎光,使得皇宮神秘而肅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