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坦然相承(1 / 1)

妖遊錄 綃曉 2020 字 2個月前

秦淵拍拍他手背道:“師兄一定儘最大努力幫你找到你二姐。蔣先生說的那個風千葉對你二姐看起來很好,有他在,你二姐應該暫時不會又什麼事情,你先安心。我們細細查找,一定可以找到的。” 寧有心點點頭,三人走在小巷中,天色黑暗,秦淵和顏焉的眼睛比起一般人在黑夜理來說視力要好上許多,所以兩人牽著寧有心在黑暗中走路,也並不跌跌撞撞。 蔣瑟在三人臨走時便交代了三人到蔣府歇息。走出巷子,到了街上,便明亮了許多,和一個多月之前,也並沒有什麼區彆。 顏焉看著街上人來人往,路邊燈光輝煌,還有著叫賣聲不絕於耳,她和秦淵各牽著寧有心一隻手,寧有心若是如先前一般,孩童心性的話,這時候必然是欣喜的,但是他今日才知道家中發生了這樣大的變化,父親和哥哥問斬,二姐失蹤,大姐在宮中空有著皇後名號,必然並不好過。他這一天中的成長猶如一年的成長,他走在顏焉和秦淵之間,目光都不看旁邊的人和物,臉上還帶著沉痛的木然。 顏焉看著街上的人,想起自己那時候和離歌在街上走,街上的人看著離歌都呆了,不禁啞然失笑。秦淵聽到她笑聲,轉頭問道:“怎麼了,想到什麼了?” 顏焉微笑道:“沒什麼,就是想起來了一件有趣的事情。我一個多月前離開東京去了彆處玩,之前是歇在禹王府,就是蕭瑉家,算來自己對他也是不告而彆,回頭得去看看他,感謝一下他的收留。” “禹王蕭瑉?” 顏焉點點頭道:“嗯,我和他就是在街上偶然認識的。那小子開始很是煩人,不過這人倒也不壞。” 秦淵聽她說蕭瑉煩人,不由微微一笑,道:“是該感謝一下他,你在他家住著,不告而彆,不知道他怎樣想。” 顏焉偏偏頭,看著路邊正好經過自己曾經帶著蕭瑉經過的那家買過空竹的店鋪,笑道:“他那個人腦子不大,也不會多麼怎樣想的。不知道他教的那個猴兒小女孩現在說人話怎麼樣了。” 秦淵疑惑問道:“什麼猴兒小女孩兒說人話?” 顏焉向他解釋了自己如何遇到又如何救出那個從小在猴兒中長大,隻會說猴兒話,而不會說人話的女孩兒,然後又怎樣遇到蕭瑉,蕭瑉又讓人去教那小女孩兒說人話,還給那小女孩兒起了個名字,叫水小婉。 秦淵聽完道:“也就你才會遇到這種奇怪事情了,一般人並不會注意到有這樣一個小女孩兒了,不過你也是做了一件善事。” 顏焉驕傲道:“當然。” 三人這樣一邊說話一邊走著,不就便就到了蔣府門前,仆人看到三人就迎了上來,旁邊還有小廝趕去告訴蔣瑟,兩人走到院子中,蔣瑟也已經出來到了院子中,向三人走去,問道:“不知道二叔可給你們解答了疑惑?” 顏焉微笑答道:“你二叔人和善的很,說的也很詳細呢。” “現在關於寧眉青和風千葉的事情,六扇門知道的也是有限,蔣先生已經告訴了我們許多。”秦淵接著顏焉繼續說道。 蔣瑟看看寧有心,又抬頭問秦淵道:“雖說我不該過問,但是我也是為了蔣府的安全,所以問這樣一句,還請告訴在下。不知道你這樣想知道寧眉青和風千葉的事情,是所為什麼?” 秦淵答道:“我們可否進到安靜地方再說?” 蔣瑟點頭引著幾人又到了書房中,屏退所有下人,將門窗關好,書房桌上燃著一隻白燭,蠟油從蠟身上滑落,如眼淚一般落下。 不待蔣瑟先問,秦淵先道:“我們要找寧眉青。”秦淵沒有絲毫遮掩,直接便說自己要找寧眉青,蔣瑟雖然猜到是這樣,可是秦淵這樣直接,她還是有些驚訝。 蔣瑟繼續問道:“不知道為何要找到寧眉青?” 寧有心雖然是寧從安的兒子,但是身居高位的寧從安對於仕宦路途深知浮沉難料,所以寧有心一直都是秘密養在相府,眾人知道的隻是相府有著一個少爺,兩位小姐,卻沒有想到相府中實際上是有著兩位少爺,兩位小姐。寧從安兩月前就將寧有心送到了圓明山做弟子,以他官場混跡多年的直覺,覺得有事發生,總要保住這個小兒子。 是以蔣瑟看著寧有心雖然覺得有些麵熟,但是寧有心身上的服飾裝扮都是圓明觀弟子的模樣,所以她也並不能確定到底是怎樣,所以直接問秦淵更為直截了當。 秦淵見蔣瑟眼睛最是注視著自己,但也沒有放下看寧有心,便知道蔣瑟身為名捕多年,很多事情感覺敏銳。 他將寧有心一推到了自己身前道:“蔣捕頭,這是寧有心,是我師弟。還請蔣捕頭照顧”雖然這句話並沒有說出寧有心是寧從安的兒子。 但是一個寧字,和他說話的語氣,已經全部指明了寧有心就是寧從安的兒子,蔣瑟自然聽明白了。 蔣捕頭低頭看了寧有心一會兒,又接著道:“我現在已經離開六扇門了,現在不過是一個小小女子,哪裡談得上什麼照顧,秦六俠也不必再口口聲聲叫我蔣捕頭了。” 顏焉卻是驚訝低聲叫道:“蔣瑟你離開六扇門了?” 蔣瑟點了點頭,臉上神色複雜,道:“雖然我很喜歡做捕頭,去查案,可是現在蘇卻出了事情,又辦了寧從安謀逆案這個案子,讓我覺得有些彷徨和猶豫,我辭去了六扇門的職位,現在隻是賦閒在家,今天你們在刑部看到我就是我剛在刑部簽完一個文件。” 顏焉看著蔣瑟臉上的神色也是百感交集,她見過的蔣瑟都是充滿精力,氣勢迫人,專注於每一個線索,全心全意查案,這一切竟然卻是這 卻是這樣就這樣結束了,現在麵前的這個蔣瑟憔悴不堪,眼神不比當日的銳利。 蔣瑟又接著向秦淵道:“你要找寧眉青,我幫的不多,但是以我的感覺,寧眉青是沒有危險的,你師弟是要好好注意一下,小心不要總是出門。” 秦淵點了點頭,向蔣瑟道:“多謝。”蔣瑟說出剛剛那一段話就已經表明了自己不會乾涉寧有心的事情,更不要談告密了。蔣瑟果然就是他所認為的那樣,並不是一個朝廷中的小人。 雙方雖然話並不多,但是所想要知道的關於對方的信息也都已就明了,雙方都是默契點點頭。 蔣瑟引著顏焉和秦淵以及寧有心向著安排的住處而去。顏焉獨自一間房間,秦淵和寧有心是一間房間。顏焉和蔣瑟道彆後又與秦淵道彆,各自進入自己的房間休息。 顏焉方一躺倒在床上,窗外便下起了小雨,雨滴連綿並不大,打在院子裡的樹葉上,啪啪地響。屋簷上的水滴落在地上的聲音也是一滴一滴響在耳邊,一陣秋風吹過,窗戶關的並不緊,風將窗戶吹開,幾絲雨滴斜斜吹來進來。顏焉躺在床上,秋風順著那窗戶吹進來,顏焉從床上坐起來下床,走到窗邊,將窗戶關上,關窗時候她看著窗外被打落一地的落葉,想到蔣瑟和蘇卻,輕輕歎了一口氣,這世上總有那麼多不圓滿,希望秦淵能夠將蘇卻治好吧。怎樣拿出回天,真是一個問題。她走回到床邊,又嗚的一聲吹了一聲口哨。 而隔壁房間中的秦淵此時也正是站在窗邊,顏焉的歎氣聲和那聲口哨聲都傳入耳中,低聲輕輕一笑,扭頭看著寧有心已經熟睡,自己又坐到床邊的藤椅上,點燃桌上的蠟燭,拿過紙筆開始寫信,窗外雨聲不絕,兩間房間裡窗內人心事各異。 天明時候,顏焉醒來,雨已經停了,院子裡幾個仆從正在掃著落葉,顏焉出了門,便覺比起昨日涼了一些,昨日還有著秋老虎,白日裡走路還是炎熱的,昨夜一場雨後,竟然就涼了這麼許多。丹青山中四季如春,顏焉對於這些四季的所知全是讀書所得,從沒有真實感受,來到人間之後方才第一次感受春夏,在冰原上算是感受了冬,而今日打開房門看著仆從們掃著地上的落葉,感受到溫度降低了不少,方才對秋天有了真切的感受。她常看到一層秋雨一層涼,總也有些不明白,這時候感受了一層秋雨之後的這一層涼,方才明白原來這就是人間所說的一層秋雨一層涼。 其實這時候還是初秋,算不上多麼涼,隻是顏焉昨日覺得還如炎夏一般酷熱,今日忽地涼爽了,有些驚訝。古人多愛傷春悲秋,秋至而悲傷起,屈原的九歌中便說,嫋嫋兮秋風,洞庭波兮木葉下。宋玉的《秋賦》中也說,悲哉,秋之為氣也!蕭瑟兮,草木搖落而變衰。憭栗兮,若在遠行,登高臨水兮送將歸。 顏焉看著滿地的落葉,天上高高的藍天,想到這些人的詩詞,這時候才更加明白了這些人的心情,一群飛鳥飛過,低鳴聲聲,顏焉輕輕吟唱著:“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晴空一鶴排去上,便引詩情到碧霄。還是這首好。” 秦淵在她身後輕輕拍手道:“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我猜你也是比較喜歡這一首,那些都太悲傷了,並不適合你。” 顏焉聽到聲音便知道是秦淵在自己身後,聽到自己吟這首詩,才出聲。她扭頭看著秦淵笑道:“怎麼那些太悲傷了便不適合我了?我可是也有著傷心的時候的。” 秦淵微笑道:“我是還沒有見過,你總是看起來很快樂樣子。” 顏焉笑道:“我是很少有傷心時候,那是我沒有遇到傷心的事情,若是遇到了傷心的事情,我也會難過的,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說完這句話,她心中卻是想,不對,自己本就是草木,可是也是有情的,不該這樣說。 秦淵伸手接下一片樹上落下的落葉,看著那枯葉的紋理,道:“我希望你一直這樣快樂就好。” “世事難料啊。”顏焉笑著說出這樣一句話,她本意是開玩笑,可是這句話說完後,不知道為什麼心中卻是一陣驚悸。看到寧有心也打開房門出來,忙走上前去,拉住寧有心道:“你看,秋天到了。” 寧有心並沒有什麼心情,隻是嗯了一聲。秦淵也走到他身旁,蹲下身與他平齊對視道:“有心,你今天就呆在蔣府這裡,我等會兒去給蘇卻治病,完了之後我和顏焉一起出去轉一轉,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你好好呆在這裡,不要亂走,無論如何,你一定要小心,記住,我們要一起找到你二姐,你不要衝動。” 寧有心聽他說完這一大串話,怔怔看著他點了點頭,又抬頭看了看站著的顏焉道:“顏姐姐,謝謝你。” 顏焉伸手在他頭頂輕揉了一下道:“不用說謝謝了,你乖乖呆在這裡不要亂跑,我們就安心了,你好好地,你秦師兄不擔心你,才能專心找你二姐,記住了,乖乖的哦。” 秦淵看著顏焉教訓寧有心,不由微笑。 有仆人送來早餐,三人用過,寧有心和顏焉,秦淵道彆後再三保證一定會乖乖呆著不亂跑。 秦淵和顏焉來到蘇卻房中時候,蔣瑟正坐在桌邊端著一碗米粥,喂著蘇卻,蘇卻昨日已經見過秦淵和顏焉兩人,並不害怕了。他端正坐在桌邊,蔣瑟遞過來一勺米粥,便張嘴咽下,蔣瑟見到兩人過來口中說道:“你們先坐一下,稍等。” 顏焉看著蔣瑟這樣喂食蘇卻,驚訝中帶著幾分苦澀。她和蘇卻見過幾次,蘇卻冷冷的,氣質清冷,雖不是怎樣的美男子,但是行為舉止都是高雅,這時候卻是變成這樣。 喂完一碗米粥,蔣瑟放下手中的瓷碗,為蘇卻擦去嘴邊的殘餘的米粥,無微不至,柔聲道:“你去院子裡玩一會兒吧。” 蘇卻蹦蹦跳跳出門進到院子中,如孩童受到得到了出去玩啥的允許一般歡快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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