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封印之事,孟蘭婷似乎情緒很不穩定:“這個事情要從一千年前說起了,當年我可是聖門最傑出的弟子,即便是聖徒中的聖子聖女們,在我看來都不值一提呢!”聽著孟蘭婷情緒幾經婉轉的講述過往,江旭也算是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一千多年前,孟蘭婷作為門主之女,依靠自身過人的天資,十六歲就已經踏入了長生之境,這在聖門之中也是前所未有的天資。然而好景不長,沒過多久孟蘭婷就遭受神秘之人攻擊,也就是那個時候孟蘭婷才被冰封其中。從此之後,孟蘭婷就陷入了長久的沉睡之中。而由於孟蘭婷本身就具有萬壽境的修為,以及多年來處於龍門聖淵之中,並且每隔一百年孟海潮就會灌輸本源,以維持孟蘭婷的生機。江旭看了孟蘭婷一眼:“那這麼說,你現在有一千多歲了?”“你怎麼可以這麼算?我被封印的時候才十六,所以我應該還是按照十六計算!”孟蘭婷顯然對這額外的一千多歲很是在意。江旭倒是沒有太在意這件事,畢竟修為到了他們這個境界,年紀不過都是虛數而已,又會有誰去計算這個。依舊是自斟自飲,欣賞著月色下的靜水湖波,曾幾何時,他也曾向往著這種安逸的生活。拋卻一切世事,就這樣安靜地任由流水漂泊。但很多事情卻是因為太多的無奈,而於自身願望背道而馳,以至於最後失去了原有的夢想。情緒所致,將仰望月色朦朧,竟不由的默默呢喃起來:“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裡共嬋娟。”此時此刻,他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不由得悲從中來,這麼多年來,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這件事情。“你有傷心的過往?”看著眼前少女心智的孟蘭婷,江旭搖了搖頭:“人生在世,任何事情都不會圓滿,越想去彌補,就越是發現逝去的太多,在這條補救的道路上,我已經走了很久很久,卻仍舊不知道何時才是儘頭。”“你有什麼心願,我可以幫你啊!”孟蘭婷拍了拍江旭的手,十分認真地看著對方。“你?為什麼?你我非親非故,何必要幫我?就應為我救了你?”江旭搖頭笑了笑,心說這孟蘭婷被封這麼多年,心智雖然極為單純,但是也把很多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孟蘭婷站起身來,一副認真的模樣:“因為你是我蘇醒過來,看到的第一個人!”“切,這能說明什麼?”江旭自顧地呷了一口酒,心說這都什麼變態思路。“說明我們有緣啊,說明我要嫁給你!”“噗!什……什麼!”江旭一聽這話,喉嚨裡的酒水差點沒把他噎死。 然而孟蘭婷卻一本正經的說:“我當年被冰封的時候,曾經就說過的誓言,第一眼看到的外人,我就一定要嫁給他!”“你這話鬼才信,你第一眼看到的明明是你父親!”“可父親誰自己人,我發誓的時候說了是外人,外人是不包括親屬的!”噗通!江旭一聽這話頓時驚得站了起來,可是由於這個幅度有點大,一個不小心直接跌落了水中。“喂,你怎麼激動成這個樣子,你快上來,我們談談婚嫁的事情!”“呃不用了,我還有事就先離開了!”江旭心說這種情況下,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隨即一個縱身借著水遁逃離而去。隻留下小舟上的孟蘭婷,孤零零地摸著臉頰,自言自語起來:“他是不是嫌我太老了?”湖泊的一端,孟海潮看著遠方的小舟,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丫頭,還是跟當年一個樣子,還本源還沒有修複完成,就急著跑來見江旭這小子,真是沒個輕重之分!”“其實我覺得這樣挺好,蘭婷性子向來如此,而且一直十分的孤傲,如今難得有一個上心的人,倒也不失為一件美事,門主你說呢?”孟海潮側身看了楚南星一眼,卻是苦澀一笑:“看來你是很看重這個江旭,但是你彆忘了,他並非是我聖門中人,這就注定著此事不可能!”楚南星卻也不反駁,隻是表達自己的顧慮:“我隻是不想一千年前的悲劇重演,至於門主該如何決定,相信門主自有英明決策!”“這……”一句話,讓孟海潮頓時陷入了為難境地。江旭一路水遁回到臥龍居,一路上還不停的嘀咕:“這個聖門真是個瘋狂地方,明天我一定要離開這裡!”一夜無話,第二日直接前往文昭苑,準備向孟海潮辭行。然而當他進入文昭苑,卻發現整個大殿內的氣氛不同尋常,因為今日大殿內不僅有孟海潮於楚南星,還有一些陌生的麵孔。“孟門主,今日在下是來請辭的!”話音剛落,不等孟海潮開口說話,其中一名中年男子赫然站了起來:“哼,門主,這小子來的正好,關於我聖門弟子無故被廢一事,還請門主主持公道!”“不錯,此人先前大鬨聖賢閣,並且還妖言惑眾,此風不可漲!”“聖子乃是我聖門的中流砥柱,更是我聖門的榮譽象征,此人竟然當眾廢了楚天遙的修為,這件事情一定不能就這麼算了!”一人聲討,緊接著大殿裡紛紛附和,所有人的矛頭都指向了江旭。這個時候江旭才明白,原來自己看來的還真是時候,正好趕上了對他的公審大會了。麵對眾人的壓力,孟海潮將目光落到了江旭身上:“江旭,你有什麼話要說?”“晚輩無話可說,隻是感到十分的遺憾罷了!”“哦?遺憾?”江旭點了點頭:“是啊,晚輩沒有想到第一次來聖門做客,就成了眾人眼中的一顆釘子,這才讓晚輩明白,原來聖門所謂的禮賢下士,所謂德風古道,其實都是名不副實的幌子罷了!”話音剛落,殿內一名學士模樣的中年人,怒然斥責道:“混賬!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如此大言不慚,你可知辱我聖門乃是死罪?”“若是這所謂的名譽,乃是通過高壓手段強行得來,那聖門之中的聖字,豈不是成了一種諷刺?試問一個連直麵錯誤的不敢的宗門,竟然也敢妄稱聖門?晚輩不才,想請問聖字何來?”“你!……”“我什麼?我隻不過說了一句實話而已,聖者,博納天地,通達萬象,超凡脫俗之意。”江旭侃侃而談,語露鋒芒,“剛才有人說我妖言惑眾,那就姑且算是妖言惑眾,但所謂理不辯不明,事不說不清,既然諸位覺得晚輩是妖言惑眾,那麼諸位完全可以辯證過去。若是能夠辯證過去,那晚輩被冠以罪名倒也心甘情願,請問誰來辯駁當日之論?”江旭帶有攻擊性的語言,噎得眾人紛紛沉默,顯然當日聖賢閣的辯論他們無力反駁。即便是有力反駁,但所謂實施善於雄辯,江旭當日施展三法歸一,已經用事實說明了一切。見眾人紛紛沉默不語,江旭冷聲又道:“若是不能,那晚輩被冠以罪名,那就是諸位有意誣陷,堂堂聖門高層,竟然如此不明事理亂扣帽子,試問這就是聖門的行事作風嗎?難道堂堂聖門,就是欺行霸市、恃強淩弱、德行不一的宗門嗎?”“你!放肆!”其中一名學士終於忍不住了,也不再多說什麼,直接轟然一掌劈向江旭。江旭見狀,臉色頓時凝重起來,因為對方的修為竟然是洞天境的巔峰之境。一般的洞天境巔峰,他根本不會放在眼裡,但是聖門中的人達到這個修為,實力至少相當於普通宙光之境巔峰的修為。同樣的修為,聖門中的法力境修為,就相當於普通的洞天境,那麼這裡的洞天境,實力就相當於外界的宙光之境。雖然心情凝重,但是臉色卻是依舊平淡:“理屈詞窮,改換殺人滅口了?”言語輕鬆,但是暗中卻將功法催發到了極致,麵對殺意滔天的雄渾一掌,江旭瞬間迸發千倍蒼龍之力,頓時光華充斥整個大殿。哢嚓!江旭沒有倒退半步,直接擋住了對方的雄渾掌力。“說道理,你不行,動拳腳,我也不懼!”江旭神情冰冷,靜靜地看著眾人,“這個世上真是奇怪,就像剛才一樣,是不是我不出手,任由你們殺了,這樣你們才滿意?我就想問一問各位,憑什麼?沒錯,我是廢了那個楚天遙,但那又怎樣?我不是沒有給他機會,可是此人三番兩次欲要置我於死地,難道這就是聖子該有的素養?”“楚南星,我在想我該不該稱呼你聖司!”這一次江旭直呼楚南星的名字,然後語帶譏諷的問,“不管怎麼說,我也是你聖司帶來的客人,我原本以為你這個聖司在聖門很有權威,如今看來不過是徒有其名罷了,隨便一隻阿貓阿狗都可以無視你的威信,將你的這位客人隨意踐踏?我想請問你,是你本就是一團爛泥任人踐踏,還是你忽略了對我的承諾?”一席話,字字鋒利,句句刀鋒,不僅說的楚南星臉色陰沉,更是說得眾人也是默默倒吸了一口涼氣。什麼叫轉移目標,什麼叫借題發揮,什麼叫借力打力,江旭這一番話完美的詮釋了這一切。話題直接轉移到楚南星的身上,然後言語鋒利的激怒楚南星,如此一來他的壓力就頓時小了很多。反正他是楚南星帶來的人,出了問題自然是楚南星承擔。而楚南星帶他來到聖門,顯然是得到門主孟海潮的默許於同意,那麼江旭這一句話,就直接拉進來聖門兩位大佬。江旭向來信奉一條準則,那就是他不想惹事,也不想多事,但是如果真的事情發生了,他江旭也不怕事!不過現在他倒要看看楚南星於孟海潮的態度,究竟是言而無信卸磨殺驢,還是力排眾議力挺他江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