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辰風結果盒子,"你的準備倒是挺充分。" 公事談完了,鐘蘿便也起身告辭,蔣辰風點頭未作挽留,不過卻也是苦笑不已,這丫頭還真是性子直,虧得你找的人是我,要是換了彆人,看不跟你生氣的! 鐘蘿是開車過來的,在途中接到鄰居的電話,說是這會兒她家裡來了一群人,吵鬨的很。鐘蘿心裡一緊,她搬到安居苑,本就沒有刻意瞞著誰,如今想來難道是何麗琴她們已經知道爸爸的身子骨好轉了,所以才 她不敢再想下去,車子飆的飛快,隻想快些趕回家裡。 如果真的是那些人,在爸爸麵前肯定說不出什麼好話來,聽鄰居那邊的意思,或許已經吵起來了,她前些天才剛剛穩定了爸爸的情況,她絕對不允許又出現什麼狀況! 連著闖了幾個紅燈,終於到了小區門口,連電梯都忘了坐,一口氣爬到了三樓。自家的門大開著,裡麵不時的傳來爸爸的怒吼聲。 "你們給我滾出去!" "老爺,既然你身體好的差不多了,那更應該去醫院做複建才是啊,阿蘿那個不孝女,不讓你去醫院,是想乾嘛?" "你們給我滾出去!" 鐘蘿實在忍不住,站在門口就發起飆來,這群人簡直是欺人太甚!她們欺負爸爸坐在輪椅上,行動不便,一個個圍在爸爸四周,堵著他的路,說著令他剜心的話。 何麗琴聽到鐘蘿的聲音,回過頭來,笑道:"呦,阿蘿回來了啊?你現在也沒有工作,也難怪不送你爸爸去醫院了。瞧瞧自己身上穿的,怎麼就連送老爺去醫院的錢都沒了?我看啊,還是搬回去住實在些。" 鐘夢隨即附和道:"是啊阿蘿,你怎麼能這麼不孝順呢?看看鐘舒舒的身體,是該去醫院呢。不要為了自己享受就耽誤了鐘叔叔的病情啊。" 鐘蘿拚命的壓製自己的怒火,冷冷的問道:"你們到底想要怎麼樣?" 何麗琴對鐘夢使了個顏色,帶著來的幾個人回身坐在了沙發上,她往沙發上一靠,瞥了眼鐘蘿問道:"連杯茶水都不招呼一聲,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你有什麼話最好現在就說了,我不保證下一刻會不會拿掃帚轟你出去!" 何麗琴臉色也冷了下來:"真是沒有教養!" 鐘夢一張嘴也不饒人,尤其是麵對鐘蘿的時候。小的時候,她一直壓抑著自己對她的不喜,百般討好,如今整個鐘氏都是媽媽的了,她也沒什麼好怕的,說起話來更是刻薄:"就是,有媽生沒媽教的。好歹也是姓鐘,就這麼著,也不怕丟了鐘家的人。" 鐘蘿眼皮子都沒抬一下,"再廢話下去,我會讓你們知道什麼叫落湯雞。" 何麗琴皺眉看著坐在自己眼前的鐘蘿,這個自己看著長大的小女孩,真的變得不一樣了。曾經的小姑娘眼睛裡隻看得到醫術,手術,治病救人,對自己對任何人都信任無比,單純的簡直愚蠢。 如今卻是不一樣了。 看自己的眼神冷冷的,語 冷的,語氣更是有著說不出的厭惡。就這倒也還罷了,何麗琴的直覺告訴她,這丫頭還有什麼地方變了,變得厲害了,這讓她感覺到危險。 忽而,又覺得自己太過草木皆兵了些。 她笑笑,在言語擠兌:"阿蘿如今怎麼變得這麼沒有禮貌了?以前你可不是這樣的。" 見鐘蘿真的要發火,她趕緊又說道:"這次我過來呢也確實是有事。我不希望在以後鐘氏大樓裡看到你跟你爸爸的身影,明白了嗎?" "你在威脅我?你憑借的又是什麼?" 何麗琴微微笑道:"你說呢?當年我能夠把你爸爸氣的進了醫院,我可以讓醫院的人不給他治療,你覺得我以後就做不到了?還是你覺得,這手段不算什麼?你是不是天真的以為,我的手段僅僅是這樣?" 鐘蘿冷著臉,沒有說話。 何麗琴繼續道:"哦對了,忘了說,現在我是鐘氏最大的股東,隻等著一個合適的機會把鐘氏的名字改了,然後我正式接任董事長的職務。恭喜我吧,我的親愛的女兒。" "你說完了嗎?說完了,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滾出去!" "彆生氣,現在你們沒錢沒勢,你甚至連個工作也沒有,你應該也不想你爸爸出現什麼意外吧?腦中風的病人呢,可是很脆弱的。再提醒你一句,生命,也是脆弱的。" 何麗琴母女這次過來不過是警告一番,看著她們校長離開的背影,鐘蘿從未這麼恨過!這些人,搶了偷了彆人的東西,為什麼還能這麼心安理得理直氣壯? 鐘山自從被送去醫院,他雖然全身癱瘓不能言語,但腦子還是清楚的很的,自然也知道何麗琴打得是什麼主意,因為對她沒有愛恨,所以他此刻顯得很平靜。 "阿蘿。"他喊道。 鐘蘿抬起頭,朝著鐘山看過去:"爸爸。" 眼淚順著臉頰劃下,她真的好沒用,除了醫術,她什麼也不懂,什麼也不會,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夠奪回屬於他們的鐘氏! 她撲到鐘山的懷裡,聲音哽咽:"爸爸,你說我該怎麼辦,該怎麼辦啊!" 鐘山輕輕的拍著鐘蘿的背,小聲的說道:"阿蘿彆哭,爸爸的阿蘿是最堅強的孩子,彆哭。" "爸爸,我很沒有對不對,我什麼也不懂,什麼也不會,憑什麼去搬到那一對母女,爸爸,我就是個沒用的人對不對?" 鐘山緩緩的搖頭,聲音平緩,帶著莫名的令人安定的力量:"怎麼會呢,我的阿蘿是最厲害的,怎麼會沒有用?你看,你用的你醫術救治了那麼多人,你知道不喜歡商業罷了,爸爸相信,無論什麼時候,我的阿蘿都是最棒的。" 鐘蘿點點頭,可眼淚還是止不住的留下來。 再怎麼說,她到底也才二十三歲。正是一個女孩子青春繁華的年紀,正是一個無憂無慮享受的年紀,可是她,卻是一天之內遭逢巨變。曾經的信仰崩塌,曾經一心信任的人如今成了仇人,能做到她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