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節後,又過了許久,已經是春天。 在朱家的布坊,織布和染布都在進行,布坊的占地麵積大,工人很多,速度飛快。 多了樂家的染色配方,朱家知道絕對是一條超級好的掙錢方法,所以布坊裡麵日夜不停加工,倉庫裡麵已積聚了許多色彩鮮豔的絲綢,琳琅滿目。 在一個倉庫裡麵,放著一批一個多月前的絲綢,這批絲綢是朱家打算賣給西域的胡商。 由於冬天,天寒地凍,北方冰封,西北的胡商不方便來,所以絲綢一直放到了現在。 現在,正是春天,冰雪消融。 春日的太陽暖和,天氣也很好,萬裡無雲。 但是朱家布坊裡麵的人,感覺到烏雲壓頂。 放了一個多月的絲綢就要出售,自然有工人先去清點貨物。 當工人進入倉庫,看到倉庫的絲綢之後,目瞪口呆的。 原本鮮豔的色彩,全部都變得暗啞,完全沒有那種美麗。 看到這裡,工人都嚇了一跳,有一個工人還走過去輕輕摸了摸一匹藍色的絲綢,觸摸之下,藍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脫離絲綢,工人的手掌卻染了一層淡淡的藍色。 看到這裡,打開門的工人都害怕了,他們全部都得到一個結論,這種美麗的顏色,竟然掉色。 絲綢掉色,用樂家配方染出來的絲綢竟然掉色了。 很快,工人就將布坊的負責人找來,負責人看了之後,全身上下都是冷汗,他想不到有這個變化,一種危機感走上心頭。 這個倉庫都一個月沒開啟,今天打開後,沒有人會想到是這個結果。 “大少爺……快點找大少爺來!”負責人大叫,他隱約覺得朱家要出事了,心也慌了。 朱立仁聽到布坊要出事,他眉頭跳動不停,心中有一種不好的感覺,連忙趕到布坊,看到倉庫的一幕,朱立仁的心似乎要從口中跳出來。 掉色了,全部都掉色了。 朱立仁拉起一匹紅色絲綢,左看看、右看看,真的掉色了,自己的手沾也染了紅色。 “這是怎麼回事?”朱立仁咆哮起來,一下子沒有人敢說話。 “掉色?怎麼可能掉色?肯定是你們做不好!”朱立仁雙目通紅,他人都幾乎瘋狂,因為他覺得掉色之後,會發生很嚴重的事情。 “大少爺……可能……可能是……配方……”一個工人戰戰兢兢說道,他的話說到一半就停下,不過很多人都知道,掉色的原因,肯定是染色配方的問題。 鮮豔的顏色,配方從何而來?樂家的。 “配方……”朱立仁說出這兩個字,身體似乎都被抽空。 染色配方有問題,染色配方掉色的問題一直都沒有得到解決,染出來的絲綢全部都會掉色。 自從得到配方之後,朱家的工人也檢 人也檢驗過,試過漂洗、日曬、火烤,全部都沒問題,哪知道放的時間久了就不同。 朱立仁不願意接受這個解釋,但是也隻有這個解釋,他覺得自己被樂家陰了。 樂家根本沒有不掉色的好配方,根本不想搶做皇商,他們這樣做,隻是為了陰朱家。 想到這裡,朱立仁渾身一震,然後說道:“看看其他的有沒有問題。” 在朱立仁的命令下,又有數個倉庫被打開,倉庫裡麵的已經放了半個月以上,準備出售。 然而,這些絲綢的顏色還是鮮豔,看起來沒有掉色,但和新染出來的相比,是暗淡了許多,手輕輕在上麵一摸,顏色會染在手心。 朱立仁還不死心,他將所有的絲綢全部拿出來看,發現半個月以上的基本都會掉色,半個月以下的還保持鮮豔。 最要命的是,這樣的絲綢,已經賣出去不少,有許多已經超過半個月,第一批賣出去的,距離現在也差不多一個月。 其餘放在倉庫的,全部都被預訂,而且收了訂金。 特彆是賣給西域胡商的絲綢,收的訂金最高,數量最多,是一筆大生意。 如果朱家拿不出絲綢,或者是拿出了掉色了的絲綢,買家肯定不願意,隻怕距離朱家的滅亡也不遠了。 想到這裡,朱立仁幾乎站不穩。 “樂家……樂子澤……”朱立仁狠狠說道,很快他就離開布坊,回去朱家。 回到了朱家,才進入家門,朱立仁就聽到裡麵吵鬨的聲音,認真一聽,發現來吵鬨的人,都是絲綢的購買者。 那些買家早就發現掉色,但畏懼朱家的力量,不敢獨自來,他們約好所有的買家,一同上門。 要來的,終於都來了。 最後,在朱立仁和朱平的共同努力之下,賠了錢,打發那些人離開。 幸好那時候的絲綢市場飽和,賣出去的不多,所以賠的也不多。 然而,這事情就像陰霾烏雲,直接壓在朱家的大院之上。 “爹……哥……怎麼會這樣?”朱立心也在場,他雖然不管生意,也明白自家的絲綢掉色了,要賠很多的錢。 朱平沒有理睬朱立心的話,而是問朱立仁:“你怎麼看?” 朱立仁的眉頭幾乎要重疊起來,目光渙散,良久才說道:“我覺得我們朱家,要沒了!” 訂單太多了,要陪的就更多,而且在絲綢上麵投入很多,得不到回報,隻要被樂家一打擊,朱家將會什麼都沒了。 “布坊的絲綢,放了半個月以上的,全部都會掉色,這是配方的問題……配方……”朱立仁狠狠說道。 “配方?果然……樂子澤這個老狐狸,老謀深算,不容易對付。”朱平悔恨地說道,手一用力,直接將自己身邊的以後茶杯捏碎,茶水淋漓,鮮血也淋漓。 “爹,那麼我們現在怎麼辦?”朱立心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