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月亮不太圓,空山幽靜。 張桐倚一擺拂塵,道袍衣帶飄動,輕輕轉身,如一個出塵的仙子,冰清玉潔,高高在上,那種淩人的氣勢,讓陳湯生出一種可望而不可及的感覺。 不得不說,張桐倚本來就是世間少有的美人,她可以時而熱情,時而冷清,現在她表現出來的就是冷清,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清,就像廣寒宮上的嫦娥。 那麼冷清美麗的張桐倚,居然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叫醒陳湯,要陳湯跟她走,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都會有各種壞心思,陳湯也不例外,他在猜想張桐倚要做什麼。 “過來……”張桐倚冷冰冰的聲音傳來,陳湯連忙跟在張桐倚身後,距離張桐倚有三尺的距離。 可能擔心秋荷,張桐倚隻是將陳湯從秋荷身邊,帶到自己睡覺的地方就停下,並沒有走遠,陳湯始終和張桐倚保持三尺的距離,不敢靠近,生怕自己會被張桐倚暗算,或者是誘惑什麼的。 “那個……師父,不知道你找我要做什麼?我對秋荷絕對是忠貞不二,你不要亂來,雖然你用強我會從了你,但是你得到我的人,絕對得不到我的心。”陳湯又很不要臉地說道,他知道張桐倚沒有這個想法,還是忍不住將這句話說出來。 看張桐倚也有三十多歲,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陳湯又想或許她真的……想到這裡,陳湯嘻嘻地笑出來,如果是真的多好啊。 看到陳湯這樣的笑容,張桐倚身上突然出現冷冷的殺意,嚇得陳湯馬上後退一步,再也笑不出來。 “你這個人,從不正經,還口花花的,滿嘴胡言亂語,隻會油嘴滑舌,也不知道你有什麼好,竟然能讓那麼多大人物看得起你。”張桐倚輕輕擺動拂塵,絲線在陳湯麵前飄蕩,冷清的臉高高揚起,正對陳湯。 陳湯進出古墓之多,已習慣黑夜,在黑暗中基本能視物,現在將無為陰陽的內氣凝聚在眼前,看得更清楚,陳湯可以看到張桐倚雙眉之間的幽怨,讓陳湯驚訝。 難道她要思春了?陳湯心裡嘀咕,口中說道:“我也不知道,也可能是我太優秀,要知道我一直都很低調,但也無濟於事,是金子總會發亮,唉!” 陳萬年雖不是丞相,但是全大漢的人都知道當朝丞相隻有陳萬年能做。卓王孫是大漢第一土豪,生意做到國外,錢多到十輩子都花不完。這兩人在大漢,可以說是最有名氣的人,有錢有權,卻對陳湯如此看重,很多人都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不要臉,像你這樣花心的男人,我見多了,在以前我是見一個殺一個,我能放過你,不過是為了我那可憐的徒兒。”張桐倚說道。 “嘻嘻!多謝師父不殺之恩。”陳湯笑道。 “不要在我麵前嬉皮笑臉,我找你出來,並沒有你想的齷蹉,我隻是問你一件事,你一定要回答我。”張桐倚冷清地說道。 “師父你的問題,我一定儘力解答。”陳湯說道。 張桐倚不再看陳湯,轉而凝望天空。 天空有月,月缺了一半,月有陰晴圓缺,張桐倚看的就是月亮。 許久之後,張桐倚才說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是你想的?你經曆過什麼生死?還有沒有下文?”   p;我靠,居然問我這個,真的是思春了,或者是思念以前傷害過她的情郎吧,哈哈!陳湯心裡偷笑,表裡卻裝得一個高深莫測的樣子,配合他輕輕的一個歎息,似乎真的經曆過很多事那樣。 張桐倚注意到陳湯的變化,略顯驚訝,隨即說道:“你快說。” “我沒經曆過什麼生死愛情,我之所以會想出這句話,那是我的一次偶遇。”陳湯裝得感慨。 “快說!”張桐倚繼續催促陳湯。 “大概在一年前吧,我路遇一個捕雁人,我看他捕獲了一隻大雁,同時在天空中翻飛的另外一隻大雁,居然悲鳴了一聲,從天空俯衝下來,直接撞死在被捕的大雁身邊,殉情了。”陳湯突然背負雙手,和張桐倚一樣俯仰天空。 陳湯說的簡單,張桐倚聽得認真,最後聽到另外一隻大雁殉情,張桐倚不由得一抖。 隻聽陳湯繼續說道:“最後我曾問過捕雁人為什麼,捕雁人說,這對大雁,是一對伴侶,一隻死了,另外一隻不能獨活,它們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終,深情如此,當時我感觸很深。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唉!” 陳湯一個情聖的樣子,說的都不過是以前看書看來的,但是用來糊弄張桐倚,綽綽有餘。 張桐倚聽了後,神情恍惚,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麼才好。 大雁如此,人更如此。 陳湯不明白張桐倚是什麼心情,他隻知道張桐倚肯定相思病犯了,看到陳湯和秋荷兩人撒狗糧,肯定想到當初傷害過她的男人。 “我殺了你,她居然為你去死,這真的是情?”張桐倚心裡想,似乎很不解,她往陳湯看過去,陳湯還在故弄玄虛,抬頭看著天空,根本不理會張桐倚的目光。 “下文呢?”張桐倚問道。 她真的要下文,陳湯給她就是,說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 歡樂趣,離彆苦,就中更有癡兒女。 君應有語,渺萬裡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橫汾路,寂寞當年簫鼓,荒煙依舊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風雨。 天也妒,未信與,鶯兒燕子俱黃土。 千秋萬古。為留待騷人,狂歌痛飲,來訪雁丘處。” 幸好陳湯以前的記憶力還算可以,記下的東西也多了,一兩首詩詞不在話下。 至於這詞的意思,陳湯並不太清楚,張桐倚聽陳湯念誦出來,她也隻聽得懂一半,因為曆史已經扭曲改變,詞中用到的一些典故,在這個曆史裡麵是不存在的。 張桐倚聽後的感觸還是有的,輕輕歎息。 “真是你寫的詞?”張桐倚又好奇地問道。 “是我寫的,還可以吧?”陳湯不要臉地說道。 “你這個人,有點才學,一肚子壞主意,怪不得許多人對你另眼相看。”張桐倚輕輕搖頭。 “師父,你叫我出來,就是問我這些,不知道你問來有什麼用?”陳湯似乎明知故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