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寨子的馬賊全部跪下迎接張桐倚回來,他們不敢多看張桐倚一眼,卻看到跟在張桐倚身後從來沒見過的陳湯,那些守衛既驚訝又不敢問什麼,想要好好活著就必須少說話。 陳湯好奇地打量一下寨子的大門,和自己在電影電視看的差不多,用木頭圍成的寨門,在一片雪白的的天地顯得格格不入。 “走吧。”張桐倚目光淡然,似是看不到跪下的馬賊,對身後的陳湯輕輕招手大步走進寨門。 張桐倚主動對一個陌生的男人說話,這下守衛的馬賊心中又產生無限的遐想,他們也隻是想想而已。 走進山寨的大門是一條比較短的通道,通道的儘頭是一處空蕩蕩的空地,上麵同樣堆滿積雪,在四周遍布有能把空地圍起來的木屋,在空地四周的馬賊一看到張桐倚回來了,如外麵寨門守衛的馬賊一樣跪下行禮。 張桐倚沒有理睬跪下的馬賊,她繼續往前走,在空地另外一邊有一條通往山穀山坡上的台階,在台階的儘頭處還有兩間木屋,陳湯想這裡就是張桐倚和秋荷的住處,她們是作為老大的人當然要高高在上。 在兩間木屋之前停頓一會,張桐倚先往左邊的木屋走過去,木屋附近有幾個妙齡丫鬟,秋荷貼身丫鬟巧兒也在,巧兒看到陳湯時雙目一亮,除了巧兒其他丫鬟一看到張桐倚同樣跪下。 張桐倚這次對她們揮揮手,巧兒帶上其他丫鬟俯首悄悄地離開,張桐倚推門進入。 木屋門後的房間中央,坐有一個嫵媚女子,在她麵前有一張桌子,桌子平放有一張琴,這個嫵媚的女子就是秋荷,這張琴是當初秋荷在揚州優雅閣使用的,這些年來秋荷到過多處地方,無論到哪裡都帶上琴。 琴對秋荷的意義不一樣,因為秋荷是通過琴和陳湯相識,是秋荷寄托對陳湯相思的工具。 那個晚上終於和陳湯再見麵,秋荷就想和陳湯相聚,撲倒陳湯懷裡向陳湯傾訴自己的苦,然而她被張桐倚帶走了,張桐倚還說讓她先回去寨子,其他的事情由張桐倚來做,甚至會把陳湯帶回她的身邊。 儘管師父變得殘忍毒辣,秋荷對張桐倚的話還是信任和聽從,所以她就回去等待。 等了很久師父還沒回來,又被陳湯勾起了相思,秋荷隻得把一顆心寄托在這張琴上,回憶起當初和陳湯第一次見麵時陳湯評論自己的琴音沒有感情,又說自己的琴音“此曲隻應天上有”的場景,秋荷不由得笑了。 “我愛上你,我的琴音注入了感情,可惜你不在我身邊,唉!”秋荷心想,無限的憂傷在一瞬間湧上心頭。 日夜牽掛的情郎,秋荷從沒忘過,前些天的見麵又把心底的思念勾起,隨之而來的是無窮無儘的想念。 聽到自己房門被推開,秋荷下意識地看過去,隻見張桐倚出現在門前,秋荷愁苦的臉上終於泛起幾分笑意,她驚喜地說道:“師父你回來了?” 說完秋荷上前行禮,盈盈一拜又立在張桐倚身邊,她 身邊,她不指望師父真的會把夫君帶回來,隻要師父回來就好,所以秋荷一時間還看不到張桐倚身後的陳湯。 秋荷又說道:“師父讓秋荷先回來,秋荷等師父許久,怕師父有什麼危險。” 陳湯來了西域,還是都護府的人,都護府來打馬賊,她們師徒居然能和陳湯對上,秋荷感慨世事無常難以猜測。然而秋荷又怕陳湯不顧一切地追殺張桐倚,因為張桐倚每次出去掠奪,所過之處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甚至是自己也看不下去。 秋荷不明白師父為何會如此殘忍,她有過無數種猜想,就是不敢問為什麼。 看到張桐倚完好地現在自己身邊,秋荷繼續說道:“看到師父回來秋荷才放心,師父的武功縱橫西域無人能敵,是秋荷白擔心了。” 張桐倚冷冰冰的臉上也多了絲笑容,她說道:“我的人生走到最後還能有你這個徒兒,此生無憾,我的武功在西域再也不是無敵,我徒兒的情郎已在我之上。” 張桐倚不過三十來歲,還年輕貌美,說是人生走到最後太過悲觀,秋荷沒在意這句話。 秋荷驚喜地說道:“夫君他……真有如此厲害?” 張桐倚笑道:“是啊!他有無為。” 秋荷的驚喜很快變為黯然,她說道:“可是夫君不在,唉!” 臉上那一抹抹不去的憂傷越來越濃,目光又落在身後的那張琴上輕輕歎息,人不在有琴在也很不錯。 “誰說也不在的?”在秋荷憂傷的時候,一個讓秋荷夢魂縈繞的聲音恰到好處地出現,秋荷一聽渾身一震隨後搖搖頭,因為她隻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的秋荷,我來了!”陳湯又說道。 這次在耳邊在響起的聲音,是多麼真實,秋荷忍不住回頭,隻是看一眼秋荷就愣住了。 因為在張桐倚身邊多了一個嬉皮笑臉的陳湯,眼前的一切告訴秋荷這不是幻覺,好像是真的,陳湯來了,師父把陳湯帶來了。 於是秋荷也笑了,笑顏如花,她輕輕地說道:“夫……夫君?” 陳湯說道:“正是我,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秋荷高呼一聲:“夫君!” 然後她往陳湯走過去,不顧身邊張桐倚的凝望而投入陳湯懷裡,雙臂用力抱緊陳湯,仿佛抱著自己的希望。 當確定那個溫暖厚實的懷抱是真的,秋荷才完全相信這不是幻覺,陳湯真的來了,就站在自己身邊抱著自己。 “夫君!夫君!”秋荷的聲音哽咽,堵不住的淚水如缺堤的洪水一瀉千裡。 一旁的張桐倚看這對男女,逝去的往事點滴回憶在心頭,她想起那個讓她恨了十多年的男人,那種幽怨瞬間變成狠毒,她深深地看一眼陳湯和秋荷,心裡想:“希望秋荷你能幸福,不像師父痛苦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