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靖沒有馬上告訴陳湯為什麼,他先給陳湯倒一杯酒,然後說道:“駙馬請了!” 舉起酒杯想和陳湯的碰一下,陳湯也拿起酒杯和劉靖的輕輕一碰,劉靖微笑著把酒水喝下。 陳湯有無為在身百毒不侵,當然不怕他會在酒水裡麵下毒,很痛快地和他乾了一杯,酒香的味道瞬間充盈了陳湯的口腔。 酒香很濃鬱迷人,陳湯像是從來沒喝過那麼香的酒,而且酒家把冰冷的酒水溫得剛好好,喝下去暖洋洋的很舒服又有酒的烈。 “殿下果然會挑地方,好酒。”陳湯笑道。 “這種美酒本王在宮中都未曾喝過,所以特意帶駙馬出來嘗嘗,既然駙馬也喜歡那就好。”劉靖笑道。 “酒喝過了,貪杯就不太好,殿下找我出來不是想喝杯酒那麼簡單,還請殿下說正事吧。”陳湯開門見山地說道。 “剛才駙馬就問了本王,本王隻能說在宮中也是身不由己,本王一直被丞相周亞夫控製著,而周亞夫又是國師長生子的人,因此本王隻是國師手下的一枚棋子而已。”劉靖輕輕地敲擊酒杯,苦笑地說道。 剛才在馬車上,劉靖就說過自己其實是被周亞夫控製著,說到一半他就把話咽下去不說了,現在才把完整的話說完。 劉靖會害怕被長生子控製?根據陳湯知道的,長生子都是劉靖的母親梁夫人引入皇宮,他們本應該是“一家人”才對的,而事實又不像劉靖說的那樣。 再說了長生子要扶持劉靖做太子、做皇帝,就算真的被長生子控製著,也應該開心高興才是,就好像匈奴的呼屠烏絲,劉靖和呼屠烏絲的處境也是差不多,表現又截然不同。 再看劉靖文雅的樣子,褪去了上次見麵的無能,陳湯突然發現他這個人還很不錯,不過也是想想不錯而已,他不會被這樣的人蒙騙。 “是嗎?我聽說的和殿下說的不太一樣,聽了殿下的話我也不知道該相信誰。”陳湯說道。 “那是外麵的說法,真實的原因隻有本王知道。”劉靖說完喝了一杯酒。 他的臉上有點微紅,有一種不勝酒力的表現,跟著就無奈地笑了笑:“本王也知道駙馬是相信外麵的說法,對吧?” 陳湯發現這個劉靖睿智了很多,一點不像上次那個劉靖的無能,說道:“長安都到了今天這樣,我也不得不相信外麵的話,而且外麵每一句話都比殿下你的可信度要高。” 想到可能是劉靖和周亞夫的詭計,陳湯帶有兩種目光來看待劉靖。 至於能不能相信,陳湯也說不準。 “駙馬說的是,也不管駙馬怎麼想,今天我就把我的想法告訴駙馬。”劉靖又把自己的 把自己的酒杯倒滿,右手的拇指和食指緊緊地捏住酒杯,就是沒把酒喝下去,可能怕自己醉了吧。 他又道:“本王隻是想安安心心地做一個王爺,從來沒想過要做太子、做皇帝,這一切都不過是母妃和國師自作主張,把我推向不仁不義之地,而且我極其討厭國師,還有丞相周亞夫他們,我想脫離他們的控製。” 這句話能從劉靖口裡說出來,陳湯不由得愣了一下,試問天下間誰不想做皇帝,劉靖還說很討厭長生子,他們“一家人”怎麼可能。 陳湯說道:“殿下的話可是真的?” 劉靖嚴肅地說道:“千真萬確,本王恨極了長生子,本王本來心性平淡無憂無慮,不想卷入宮廷任何鬥爭,卻不知道長生子用什麼話說服了母妃,才有長安的今天,一切都是本王的過錯。” 他很氣憤,用力一拍桌子,震得酒杯倒下,酒水滿桌子。 酒家的掌櫃驚訝又害怕地看過來,沒有劉靖吩咐酒家又不敢去問為什麼,同時又膽戰心驚了。還好酒家現在隻有他們一桌人,可能是夜了又有風雪的緣故吧。 “看起來殿下的怨氣很大。”陳湯也喝了一杯酒,除了呼衍化的馬奶酒,普通的酒已經很難把陳湯喝醉。 “駙馬說的沒錯,本王的怨氣很大……我大漢江山很快就要落入長生子手裡,還有父皇……本王很久沒見過父皇,不知道父皇現在還好嗎。”劉靖狠狠地說道。 “我看不像吧?殿下做太子,大漢江山還是大漢的,聖上一定沒事。”陳湯說道。 “我被長生子控製著,大漢江山落在我手裡和在長生子手裡又有什麼區彆?”劉靖說道,說得額頭的青筋都凸起,看似無比的憤怒。 劉靖這家夥,聽他說了那麼多話,表情做的十足,不過真的假的陳湯還看不出來。 如果是真的,也說明劉靖還沒有外麵說的那樣不堪,因為他還懂得為大漢分憂。 陳湯說道:“殿下你是想擺脫長生子的控製,用自己的力量做太子、做皇帝?” 劉靖搖頭說道:“不是……此乃大逆不道!本王隻是想把大哥從獄中救出來,大哥才是太子,本王繼續做本王的皇子。” 停頓了一下,劉靖又道:“你是清清的丈夫,按照道理來說我們是一家人,你還是本王的妹夫,這件事隻有依賴你……妹夫。” 對陳湯的稱呼,從一開始直呼其名,到後來的駙馬和妹夫,看他樣子是跟迫切得到陳湯的幫助,想和陳湯拉近關係。 陳湯仍然不為所動,淡然地看著他。 “我可能猜到殿下要做什麼,是想讓我出手把長生子驅逐離開長安?還有救出太子和聖上?”陳湯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