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輕輕一喊。呂道玄便能聽見。往往通玄對於自己的名諱相當敏感,對於直呼名諱,是對於通玄強者的大忌。“何人敢在商會門前直呼老夫名諱?”一名頭發蒼白,臉頰枯如樹皮的老者,單手負後,向商會門外走出。看見少年後,呂道玄先是露出思索,再者問:“少年哪裡人?”徐以恒道:“你爹。”呂道玄一愣,再是大怒,身形消失,一手捏拳出現少年身後。“青雲劍。”徐以恒召喚出青雲劍。這一拳徑直打在劍身,赫然拳頭與劍間摩擦出火花。呂道玄身形又悄然出現在商會門口,望著徐以恒道:“你是徐以恒?”他的消息並不比塞波要來得快。昨日春風院一事,早就人儘皆知,而且他得到消息,徐以恒是徐靈的哥哥。徐以恒冷冷地看著他。“徐靈在哪兒?”呂道玄大方承認道:“在水牢。”眾所周知,水牢不隻是單獨扣押牢犯的地方,還是讓人飽受折磨的地方,將人長期浸泡在水裡。徐靈哪吃得下這等子苦,估計早就奄奄一息了!“你得死。”徐以恒雙指並攏,青雲劍、斷刀、斷刃總共三柄武器全出,而且劍刃上都覆蓋一層噬魔焱。呂道玄臉色一變,根據他長年日積月累的見識,一眼看出黑色火焰有端倪,不止能灼燒那麼簡單,而且能夠吞噬靈魂!“好手段!”既然如此,呂道玄自然不會留手,陡然間他消失無影無蹤。隻聽見他蒼老聲音盤旋上空。“小小返虛境界,不過爾爾,你妹妹老夫還有用,用完老夫再考慮親自送她與你團聚。”徐以恒咬牙。青雲劍、斷刀、斷刃朝天上迅猛飛去。忽地。滾滾黑煙朝下湧來,將三柄武器全部吞噬,三柄武器仿佛沒了靈氣般降落,然後黑煙化作一隻巨大拳頭朝著地下徐以恒墜去。徐以恒身形一動,快速再紅雲城中亂竄。用黑煙化作的巨大拳頭,仿佛能夠鎖定,方向不再筆直,而是偏移追向徐以恒。心知一味躲避無用,徐以恒停下腳步,雙指輕動。三柄武器又像有了靈氣,任聽調遣,飛回徐以恒身邊。天上有蒼老聲音狂笑。“小子,下輩子誤要不自量力!這次老夫就給你個教訓,好好領會!”黑煙凝聚的拳頭爆發般化作一道長虹,眨眼間直擊徐以恒。徐以恒身邊圍繞熊熊黑火。黑煙拳頭落在火焰上,竟是穿了過去直擊身體。當黑煙打在徐以恒身上,卻像是軟豆腐崩散,毫無實質性。可徐以恒表情凝固,猛吐一口鮮血,驀然跪下。“咦?”上空盤旋一聲質問。“這都不死?” 黑煙凝聚的拳頭看似軟綿無力,但璀璨大腦神經,崩碎五臟六腑。地下的白袍少年,五臟六腑全碎,筋脈寸斷。照理早就死亡,可他身上還存有一絲絲生氣。眼神瞪著高空上的自己。看來少年意誌強大,若他妹妹如此,恐怕……“那就再來一拳!”天空中。黑煙化拳,這一拳不再緩慢,若是有人從遠處看,則會發現像是一縷黑色光線噴射而出。不給少年任何反應時間。一拳近眼前。突然。有彩色虹光漂亮地橫擊向拳頭,將它打散成黑煙模樣。然後彩色虹光就落在徐以恒身前,散發耀眼光芒。“白一,你找死!”“既然他已受你一拳,不死,可以了。”徐以恒迷迷糊糊,隻看見有個白衣身影在身邊。而後,徐以恒隻感覺腦袋上有隻手。一股暖流從大腦再到全身,身體正在慢慢恢複。徐以恒眼神逐漸清晰,這才發現是春風院的東家——白衣青年。白一臉色蒼白,毫無血色,虛弱道:“走吧。”“想走?今日,你們兩個都得死!”白一微笑。“那就看看我的劍,能不能擋你的拳好了。”“你!”天空上,呂道玄萬萬沒想到,白一這個即將要死之人,居然會用命來換少年逃走。呂道玄突然笑道:“白一啊,可惜你隻能與你夢中知己亡泉下相見洛。”對於呂道玄來說,多不多殺人,殺誰,無所畏懼。他可是商會管事!又是通玄巔峰。除非有天聖強者,否則……沒有人能夠威脅到他!整個大陸,又有多少天聖強者?屈指可數。更彆說天聖之上的存在。“好,那我就試試你白一的劍!”白一揮手拂袖,轉頭頭道:“徐靈真的每天都在念叨你啊……”說著,徐以恒被一股強風吹走,而後白一回頭,插在地麵的七彩光劍,驟然間拔地而起,掠向空中,拖拽出長長的筆直彩虹,很是亮眼。“來得好!”一旦到達呂道玄這種層次,出了升境,九十能夠有所匹敵之人。此白一年紀不過二十,便已入通玄,可天妒英才,天生薄命就算入通玄,也活不長久。呂道玄一邊捏起一隻黑煙大拳,一邊譏笑道。“老夫已活五百年,頭一次見你這麼癡情的男子,若你少出手至少還能活百年,百年時間,你還有可能觸碰天聖門檻!”拳頭與七彩光劍碰撞。轟的一聲響。仿佛天都在顫動。紅雲城下,所有人望著浩瀚場麵,瞳孔猛縮。而白一做不出多餘的表情,雙目無神,雙鬢已成雪白。“為了一個你得不到的女子,而且隻是有血緣關係的,值得?”白一沒回。隻是全部心神放在七彩長劍上。這次,黑煙拳頭仿佛有了實質,仍其七彩光劍如何迅猛也穿不透黑煙拳頭一點。這使得彩虹光芒以劍身為中心,向四周茫茫擴散,然後化作七彩色的雪紛紛落下,隻是不等落於地麵,在人們手中的時候消散。“好美……”人們幾乎忘了這是一場恐怖的大能作戰,一旦被涉及,非死即傷。“白一,你隻有這一把劍!”“而老夫還有很多拳頭!”“可惜可惜!”呂道玄凝聚又起黑煙化拳,向下墜落。那隻拳頭仿佛一座雄偉俊山,從天空緩慢落下,同時轟隆隆作響紅雲城上空。而呂道玄的話,隻有他想給誰聽,誰才能聽見,除了一些刻意想聽的人,比如塞波。塞波站在自己通運坊的屋簷上,下意識說道:“今年萬萬沒想到的事情真多,白一啊白一,二十入通玄,百年必可入天聖,何苦?”何苦為了一個心上人的哥哥,而抵命?大抵是累了。一方麵。他得不到,在呂道玄手中,他隻能每日前去看望她。另一方麵。可能徐靈眼中,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