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就是你要收我兒為徒。”劉漢記得。這是曾經的小輩,跪了七天七夜,死活想要一把九品武器,然而他劉漢都沒看過一眼。沒想到,反過頭來,竟是高傲得用下巴瞪人。還揚言收自己兒為徒。還說,耽誤了,必定要他劉漢後悔不已。“可笑,真是可笑……”劉漢苦笑著說。老者小心臟拔涼拔涼,這收徒都收到劉大師家了!他何德何能收劉大師兒子為徒?將劉大師兒子當祖宗養還差不多!老者立馬跪下認錯,“請劉大師繞過老夫,不不不,繞過我這個不起眼的!若不不是不知曉是您的兒子,我哪裡敢收劉蔡為徒啊!”老者兩行淚都快噴出來了。十分後悔。剛才自己那麼拽,還故意昂著下巴,肯定吃不了好果子,或許劉大師心情不好,命都要留這兒!越想,老者越驚恐,渾身哆嗦,臉幾乎貼死地麵,不敢動彈。而這一幕。婦女帶著兒子看見了。劉蔡指著問:“娘親,那老頭跪在爹爹麵前乾什麼?”天聖境界的人耳朵向來靈敏,就算劉蔡二人在百步之外,老者也能聽到。眼下雞弄巷,還有哪位與老者同樣在跪麼?老者想不說自己就不行。待劉蔡與婦人走近。婦人便皺緊了眉。劉漢被陰雲遮住了所有表情,“這就是你給劉蔡找的師傅?”劉漢笑了。婦人立馬還嘴,“不可能,我找的師傅,可是天聖境界的強者!這個老頭是誰?”跪在地麵,老者一動不敢動。“你自己一問便知。”劉漢不再說話,轉身向屋裡走去,隻留下老者與婦女劉蔡三人,在院門外保持沉默。婦人安撫著劉蔡的腦袋道:“放心,蔡兒,我給你找的師傅絕對不會是此人,我給你找的,那可比你爹厲害!排山倒海,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劉蔡一點也不在意這些,隻問:“能不能不跪?”“那可不行,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要跪的。可彆學此老頭,見著誰,就給誰跪。”婦人對陌生老頭,沒有好臉色,“都這麼老了還沒有骨氣,蔡兒彆學他,他是個廢物,等你真正師傅到吧,絕對仙人之資,你爹也要望塵莫及!”老者一字一句聽著,心疼猶如刀割。他很想說一句,我就是你口中那位仙人之資的師傅!可現在,他開不了口,也萬萬沒想到當初千裡傳音,苦苦哀求他收徒的婦人,竟然這麼蠻橫!要不是劉大師之妻,定要抬手讓其飛灰湮滅!婦人著實覺得老頭礙眼,一腳將老頭踹出去,翻了好幾個滾。“簡直不要欺人太甚!”老者怒了!婦人驚訝,雙手叉腰:“喲嗬,廢物老頭還來脾氣了!” 起身後,老者狂指婦人:“彆以為你是劉大師之妻,就可以為所欲為!”婦人跨出兩步,反手一巴掌扇在老者的臉上!啪啪!“廢物就是廢物,見人就跪,還真給你臉了不成!”婦人對於跪自己男人的廢物,向來不懼。老者凝固住所有表情。想動手,卻又不敢動。婦人鄙夷一眼,轉身:“蔡兒我們回屋,等你師傅!”話音剛落。老者忍不住了,不乾了,攤牌了!“不會再有人來了,老夫就是你口中念叨的師傅!”婦人停住腳步。老者沒給婦人任何反駁的機會,“當初卑微哭著求老夫收徒,現在怎麼這麼硬氣,莫不是以為老夫真不敢出手教訓你這婦人!”婦人陰霾著臉。反手又是一巴掌扇去!老者穩穩接住,怒得白須倒豎。“你在打一……”啪!老者完全懵了。啪啪啪!左右兩邊全扇!簡直奇恥大辱!“你怎麼可能是劉蔡的師傅!”說著,婦人又是抬手一巴掌。隻是老者後側一步輕鬆躲過。婦人也沒繼續扇他,隻是低著頭,臉色昏暗,一句話也不說帶著兒子進院關門!老者也是大罵道:“你個傻婦人!也虧得是天聖大宗師劉大師的妻子,不然早抬手間,讓你……”咽下後麵的話,老者不敢再說下去,蹭沒死趕緊跑路。隻是突然。“咦?”老者望向了隔壁落魄宅院中,練劍的小姑娘。……“娘親,我剛剛聽見那老頭說什麼天聖大宗師,劉大師哎!是爹爹麼?”劉蔡問道。婦人驀然地停下腳步。“什麼天聖大宗師,你爹最多通玄巔峰。”曾經娘親告訴過這個世界有何等境界,天聖之下就是通玄境界,到了這通玄境界,其實已經很少了,也算是大部分人的儘頭。“通玄也很厲害的啊!!”若是往常,婦人就笑了,隻是現在臉色陰暗,再也做不出聲來。“蔡兒,慢慢等,你師傅來了就知道了。”婦人帶著劉蔡站在銀杏樹下,婦人鬆開了手,任由劉蔡不在身邊。可劉蔡陪著她,默默等待著所謂天聖的大師傅。從白天到黃昏。劉蔡餓了,也沒說一句話,隻是陪著娘親站在銀杏樹下默默等待,竟是連腳站酸,也沒有任何怨言。因為劉蔡注意到娘親的失落。就好比黃昏沒了陽光,天空成了陰暗色。劉蔡知道。這個所謂的大師傅,當真很可能是今天跪在爹爹麵前的老頭子。不會在有任何人來了。劉蔡驀然想到那位帥哥哥。總覺得他比任何人都強,有了這股感覺,所以劉蔡才毫無顧忌之下敢跪敢磕頭。而後。見到老頭子,他是一點這種感覺都沒有。黃昏落下。蒙蒙一片黑。這時客堂的門展開,綻出溫暖又光明的燈火,燈火灑在婦人與小孩的側影上,將影子拉長延伸至了大人高的圍牆。“吃飯了。”沙啞又落寞的聲音響起。平時,這聲音都是高昂的,可現在好像虛了。婦人心疼。劉蔡兩眼放光,“爹,你做飯了?”“那不是,你娘親楞在那兒,給你小子做飯?”劉蔡高興得跳起腳。可看見娘親低著頭,眼眶紅潤,就不跳了,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