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事,那你一定知道齊飛了?”蕭雲貌似對這話題小有興趣。“當然,齊飛名叫齊格飛,本來是大海盜,聽說現在來了這裡,不過他當時不是我們國家女王的對手。”暖冬,金發女兒坐在岩石上麵,一邊吃瓜子一邊看少年砍石頭。女王就是希德嘉,國家覆亡,她與魔物大戰,終於失敗流落於海上。刀極鋒利,從岩石中間劃過既沒有聲息也沒有痕跡。“等到我走回去時候,女王已經找到靈劍打走了魔物,土地已經能夠長莊稼……”她陷入深思中,臉上全是幸福。少年撲通坐下,看了看四周,沒有一個人影,“那邪劍又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相遇就能打開魔界之門?”“我怎麼曉得,我曉得就去降魔了,我能夠降魔,家人就不會被劫掠,我也不會漂泊海上,我的父母不知道還活著沒有……”蕭雲猛的灌了一口酒,臉上通紅,他酒量極大,很少臉紅。“魔界裡麵有沒有什麼不一樣的東西,比如說一種叫做魔界之花的東西?”格子臉上有些不耐煩,“什麼魔界之花,魔界打開時候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風繼續吹,咳嗽聲音從風中傳來。穿著灰藍上下道場服男子一步一移,扶著不離身無名刀從高崖下首走了上來,虛弱的人,誰能夠想到正是這樣身體一戰力挫海上巨盜而跨上神壇?“你老爸比你長得好看多了,你是不是撿回來的?”格子一躍而下,父子相遇,她這個外人不大好在場,她可能不太敢麵對長得太好看的男人。海風不停吹拂!咳咳!海風的腥味,瘦弱男子與雄壯少年當麵而立。“看過你母親了。”“她睡得很安詳。”少年從懷中拿出輕柔紗巾,白色輕紗,質量上乘,“這是雲綺夢那女人身上得來的,也不知道她是從什麼地方偷來。”蕭若元臉上異色一閃而過,接過那輕紗收到懷裡,這輕紗對兩人實在重要。“知子莫若父,反之亦然,其實你應該責怪我才對。”當然不怪,魂兮軀殼依附,也是禍福依附。“自從強行使用你的絕技剛體破碎之後,我長胖了,也曬黑了,居然連慕容明珠也認不出我實在可笑。”少年揮刀,刀光從岩石透過,岩石未裂。“也長醜了,不像是我的兒子了,你不會怪我對你隱瞞太多吧,其實你早就應該知道你母親不是什麼普通的女人。”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天水盟和五陽蕭氏能夠少了蕭雲,絕對不能少了蕭若元。蕭若元帶病軀大戰希德嘉無非是大戰過後,兩敗俱傷身死下場,不過誰又能想到,海上大戰時候,蕭若元閉門不出,心中早就知道那代替他的人就是他的親兒子,這就是心靈感應。 而蕭若元身死肯定比天材少年落人笑柄結局壞得多。這個秘密永遠都會沒入風中,再也無人知道。“你帶回來的少女來路詭異,她所說的靈邪劍事情東西方都有傳聞,若魔界之門真能打開,我願意走上一遭,你母親長睡不醒,我能夠活著沒有什麼意義。”希冀從來沒有從心內放下過。“至於你的氣海數度損壞,我聽西方商人所說,遙遠地方有個夏氏家族,是宇內萬般修業傳導之家,說不定他們有辦法,三年時間足矣!”蕭若元從來不肯放棄過他的兒子,蕭雲以己代他又豈是言語中所說那麼簡單?對著海浪將酒灌下,酒味甘,雙手緊握一刀、一壺,刀是照蕭若元常用的尺寸做的,酒壺是連芙送給蕭若元隨身的仿品。蕭若元病到不能喝酒,蕭雲自然可以代他喝!海浪不停洶湧,少年心潮從來沒有停歇過!……日以繼日苦練,蕭雲從來放棄過。走進蕭氏大廳,長者們都向他點頭示意,目光裡麵大有深意,卻不似往日般。身上打扮得精神抖擻,再沒有往日頹唐聲息,衝天刺蝟般長發根根豎立是往日,現在他用精絲束得好好。蕭若元坐在上首,與往日病容大不相同,旁邊坐著蕭菁,筆直開衫武道服快垂到膝,象牙壓發將黑色頭發壓到服貼,足上是黑色牛皮靴子。另一旁是金色短發,短發筆直垂至鎖骨,身上著露臍紅色小褂,寬鬆藍色褲子,極有異域風情,這女子叫做蕭千媚,也是蕭若元平輩。這兩個或者算是族中直係血親,離蕭若元是最近的了,她們與其並坐,代替的是蕭雲母親身份。今天有家族中特異事情,這陣勢好大。瘦弱男人微微有病容,他今天精神頗好。看看門前那少年,站得筆直,略微有暖風從額前吹拂,是暖冬。他走下高台,到少年麵前,在他額頭上麵輕拭,將他拉著轉身,臉上全是笑意,“我兒子長大了!”“天道盟明輝長老攜弟子慕容明珠來訪!”外麵通透傳號聲音,眾人都站了起來。隨著那病容男子向門外迎去。蕭雲知道今天有古怪事情發生,他臉上全是苦笑。他走出大門,看看臉上微有喜色的蕭若元,為了迎接遠方而來的貴客,他連續數天用猛藥鎮住咯血症,為了不在人前丟兒子的臉而已。更難得的是,手巧侍女在他臉上鼓搗半個小時,終於有一絲血色,聽說這生來大男人的男子在對侍女大發其火之後,侍女終於停止對這將死人麵容的修飾,入蕭氏丫頭,多有婚後鬱鬱寡歡的。因為她們見過真正的男人後,對其它人再也沒有興趣,蕭若元多年沒有再用使女,僅剩幾個使女聽說已決意終生不嫁。蕭雲極其難得在常所用的青流刀上佩了個刀鞘,出門時豔陽高照,站於蕭若元身後,對麵就是站得筆直的蕭化及,正值冬天,他依舊**懷,露出胸口青狼頭,血色瞳孔裡麵有些邪氣。背後多柄刀偶爾旋轉,向他點頭,蕭化及不作回應,既然當府衛就得當個最好的府衛。遠方的客人來了。胖大白熊、灰色巨狼,狼在前、熊在後,蒼白頭發老人,頭上發絲與積雪相映,分不清楚誰是誰來。人潮略微有些聳動,人不在多,天道盟,帝國武者仰望存在,白發長者,來自東方的神秘人,他的武道比表麵上凝神境界更加高深。後麵慕容世家的少女,往顧左右,從來沒有正麵看這門楣,她的臉色通紅,少女懷春,羞赧向來如此。再後麵就是鐵甲騎士,天道盟行遍天下,明輝不喜歡什麼繁文縟節,麵子上麵也不能太過難看,將到五陽時候終於湊了這麼幾個人,看起來也像話一些。二長老迎了上去,蕭若元身體向來不佳,隻有他曾經去過慕容家幾次通報消息,至於蕭雲現在情況他斷然不會透露,護短人之常情。“明輝長老!家主等候多時了!”二長老笑意充盈,將內裡隱情全數隱沒,不該說的他定然不會說,能夠瞞過去的他一定守口如瓶。高大威猛老人威風凜凜從灰狼上麵跳下,“是麼,蕭家主近來可好,我可得好好進去看看他。”他一眼望去,麵前站了千餘人,女的嬌媚,男的英偉,五陽蕭氏在五陽一枝獨秀全賴這些熱血青年。果然都是人中龍鳳。慕容明珠也跳下胖熊,一步一挪,身上全是大家閨秀風範,想出口詢問有關未婚夫婿事情,奈何沒有女子臉皮厚到這樣程度。低頭碎步向前而已,後麵緊緊跟著天水盟中分部侍衛。天極冷,氣氛熱烈。高大老人步履沉穩,速度輕快,當他突然停下將目光看向過來方向對麵街道時候,所有人都發現了異樣氣氛。陰冷北風吹拂到人的心檻,小雪偶爾拂到人的麵頰,並不曾融化。一人一椅慢慢的從那長街遠方過來,有雪,有日頭,些微陽光不如那大椅燦爛,椅子上黃金座的下麵兩個輪子緩緩滾動,發出壓抑聲音。椅子上的人積雪快將他覆蓋,隻露出雪白的胡子與眉毛,他的眼睛好像不會轉動,卻又極其有神。眼睛神光看著椅子前麵刀架,上麵有七把刀,刀中有魂,刀鞘上麵鑲嵌著閃耀寶石,寶石上麵瞳孔不停轉動,是眼睛或者是寶石。推椅子的人一步一挪,身上杏黃衣飾,赤足已經凍到通紅,他仿佛失去知覺一樣。兩個人是一個人,他們都看著椅子上麵七把刀,刀上有七隻如眼睛一般的寶石,寶石是他們的生命,或者寶刀是他們的生命。推椅子的人是慶寅,他神不守舍,坐在椅子上麵的人當然是他的父親,慶忌……實際上除三十歲以上的長者,誰都不認出椅子上麵人是誰。須發全白,臉上如死灰,唯一能夠現出他仍然是壯年的標識無非是他的眼神,看著那七把刀就像守護著所有生命的眼神。空中有人躍起,穿過飄零雪舞世界,奇門兵刃直抵杏黃色服飾少年胸口,他仍然混自不覺,直往前走,血液從胸口流下,瞬間冰凍,麻木神經仍能感到痛意,眉目間露出苦色。“蕭化及,你沒有資格阻擋我……。”他目光直視前方,那裡是蕭家嫡親血脈。“慶寅你做什麼?今天推著這老鬼莫非是來尋釁麼?”二長老如鷹鷲般突出,橫亙於兩人之間。慶家人沒有膽量直闖蕭氏腹地,若然來了,肯定有所倚仗。二長老是沉穩之人。目光銳利看向坐在椅子上麵的慶忌。神色中全是忌憚,慶忌曾經敗於蕭若元手,隻是瞬息間,不代表誰都可以不把他放在眼裡。“咦?這老鬼莫不是得了失心瘋,你是來讓我們看看好消息。”二長老臉上透出譏諷神色,“怎麼什麼時候把你二叔、三叔也推來讓我們瞧瞧。”二長老對人常有戲謔,看那快死不活連蕭若元都不如的廢人心裡暗自不安。終於停下,一手拔刀,雙刀,慶寅現在能用六刀,慶忌麵前有七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