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氏雖然從邪門起家,對禮教不能全毀,畢竟是長輩。“你何必在這裡等我這麼久?你這個傻姑姑!”這話說出來感覺總是怪怪的。“也不過一個多時辰而已,你能夠海邊一整夜,我也無所謂。”蕭菁摸了摸少年的頭,她比他隻大幾個月,天生母性關懷總是讓女人感性。蕭菁聽完少年所說的要求後,臉上紅了紅,“你聽誰說的亂七八糟的東西,要什麼情人花?”手上扯著衣袖,全是女兒嬌羞狀。少年大踏步向前走去,他這姑姑想什麼他當然知道,情人花是做什麼用的他也能猜得出來,偏偏不能說這花是用來做什麼的,實在不妥,隻有過後再說了。聽蕭菁意思,這花是個麻煩事情,附近數城,情人花唯在一個地方,慶家大莊院中,現在兩家的關係,麻煩!蕭菁挽著少年手臂,兩人並肩向前行去,無論多難,有些事情總是有法子的。穿行於五陽大街上麵,車水馬龍,熱鬨非凡,百萬人城,民生大不相同,蕭、慕容各大族占據城中七成以上產業,無論是北方下來的傭兵團,或者南方的海商都會帶來他們捕獵魔獸得到的魔晶、遊曆各國得到貴重香料、藥材、稀奇玩藝。一對少年男女親昵行於大街上時候,才發現一夜之間,某些東西傳遍了全城。有人搖頭,有人歎息,有人不屑目光。“看到那小子沒有?蕭家少主,廢物一個,不知道以前驚豔名頭是不是吹出來的?”“旁邊那個我認識,蕭家遠親,聽說還是他的姑姑,這小子簡直沒上沒下,連姑姑都不放過,天都要懲罰他……”蕭雲怒目看向那邊,少女趕緊收回了手,不用說這些小道消息都是慶氏中人傳出來的。鐵甲聲音,至少有數十個人,接著就聽到有人慘叫,一個說閒話的街漢被黑衣衛士提到空中。“小子,你知不知道這裡是誰的地盤,是不是幾天沒有說話,活膩味了,要不要我把嘴巴給你縫上?”胸口繡著銀狼頭的少年惡狠狠看著那人,正是蕭化及。“蕭化及,叫你的人停手!”蕭菁臉上現出不耐煩神色,她來曆神秘,地位尊貴遠非從森林中撿回的狼孩能夠相比,蕭家闔府上下男女老少大多數見了她都隻有仰視份上。蕭化及臉上稍變,沒有說話。“影小姐,這小子在蕭氏的地盤上麵這樣不會說話,實在活得膩味了。”那將人提拉到空中不停叫喚護衛臉上全是悻悻然顏色。豪門宗族不是升鬥小民能夠侵犯。“你放開他吧!”除了苦笑並不能夠做出什麼,“你這樣子誰還敢到蕭氏的產業來買東西?”粗壯少年從修行破碎後,每日每夜沒有停止過簡單的揮刀劃刀,胳膊與一般人小腿粗細相似。 這樣情形在護衛中都不多見,至正是修行破碎純修體修武人的標誌。那先前出言不遜者被放下,侍衛歎氣而已。曾經天材少年如其父一樣,殺伐果決,現在變得如此和藹可親,對蕭氏來說不是什麼好事。“以後少說廢話,我今天耳朵不大好,沒有聽到你先前說的什麼,你現在可以走,若是運氣好的話,或者沒有人找你麻煩!”聲音高亢,誰都能夠聽得到。蕭氏少主新聞播遍四處,若是這人明天死了,隻會疑心到他身上,那男子隻能謝天謝地而已。“快滾吧!”護衛一腳向那男子踢過去,人群轟散,都滾得遠遠的了。“這小子運氣不錯,小雲,我帶著人還有事情!你和姑姑忙去吧!”蕭化及看著遠方去的人群,眼神陰,他向來如此。或者是想殺人,殺遠去的亂說話男子不用他動手。現在數城之地會讓蕭氏大動乾戈的隻有慶氏,看樣子他是自作主張。斷然不能讓他去。“看樣子你是對我一點信心也無了,不過,我現在請你幫我做一件事情!”拍拍銀發少年肩膀,蕭化及快二十歲了,說來是兄長,其實亦友亦仆。被蕭雲看破心事,轉頭向另一邊,蕭菁又目光不善的看著這邊,噬血少年紅色瞳孔裡麵有閃爍之色,尷尬非常。蕭雲現下形像看來粗線條,窺人心事本事一年沒有落下,他還是以前的那個蕭雲。三人行,拋開一眾護衛。他們做的事情極其隱秘,第一次殺人都沒有讓蕭化及如此緊張,他手上的多柄劍收為一根鐵條,多柄劍並不多柄,劍柄之上有數節能夠活動機關,與三截棍相似,若是有極巧妙手法能夠將那劍從任何一個角度發出。凶器,蕭化及的心更險。三人是去情人花,情人花在慶氏,離五陽並不遠,期間更有蕭氏產業,涪城族宗向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犬牙交錯,戰國亂像。數個時辰後已經到了。高低不等的灌木,中間無數條羊腸小道,積雪紛飛,蕭雲穿得最少,看起來他的體格最是強健。遠遠走過來數十名鐵甲護衛,看到三人連連佇足行禮,蕭氏地盤護衛們無處不在。好不容易再沒有人經過,三人向裡麵的慶氏莊院看去。聽說這莊院是當年慶忌專門為連芙修的,蕭若元、連芙、慶忌本來是少時好友,當時蕭家最弱,慶忌從沒有想過連芙會舍己而就蕭若元。當然等到比武奪親事後,這一切都已經發生。繁花開得正豔,積雪天,並不能阻礙這名為情花的草木在高牆下麵盛開,如情之為物不受萬物侵蝕一般。紅花,花紅無刺,情人花,是情人相互求愛的玩物。咳咳!蕭化及正要爬上灌木牆時候,突發現不妥。蕭雲本來叫他做天大的大事情,保證是他從來沒有做過的,而且與慶氏有關,條條附合,偷雞摸狗的事情貌似真沒有做過。“這個,花是用來送人的,得花的人不去偷也罷了,怎麼送花有人也不去偷?假手於人不能顯出誠意。”蕭化及在半壁上麵,不上不下,看著望風兩人,此事實在……蕭菁滿臉通紅,蕭化及向來不拘小節,人多時將她作長輩看,人少時隻是將她作平輩。她雖然不把這野外撿回少年放在心上,心底對他品性還是有些看得上。“叫你做你就做,這種事情總不可能叫女人去做吧!再說了,蕭雲現下身體不太好……”不把話說滿,怕刺痛少年。蕭雲根本不在乎。蕭化及與他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有些事情不必分什麼你我。隻許數丈,一躍而就,有人來人,三個人隱沒於荊棘叢林中。遠遠看到煙霧中,豪門貴族香薰煙火時時在高牆這內盤旋,外國來的金香讓人頭腦更加清醒,讓人想到許多曾經沒有想到過的事情。慶忌推著金車到了六個墳頭麵前,墳頭是新墳,墳裡麵埋著的是舊人,碑紋字跡秀麗,全是金漆大字,每一座墳前都有數十個仕女像,將這墳頭點綴得富麗堂皇,煙霧更大。金車,推金車的人籠罩在煙霧中,好像孤鬼一樣。這六個墳頭裡麵埋的是六個女人,其中一個是慶寅的母親,六墳中間再有一墳,形狀更加高聳,顯然是一座主墳。亡妻洛!顯然是空墳,情人花開在那墳頭上麵,如夏日朝陽。當那白發花花老人到了墳前時候,目光變得柔和,視線在情人花上麵不停搜索,隻有這時候他才會將目光從車上七刃轉移到彆的地方。他身上的氣勢突的勃發,一種從來人見識過的意境在他身上不停縈繞,那一刻他的身體狀態和武技似乎到了另一個境界。僅此而已,他始終是一個看起來什麼都不知道,蒼老卻才到壯年的男人。慶寅目光裡麵全是火焰。蕭菁跺了跺腳,身影隨著蕭雲落下而升起,少年在灌木牆裡麵,她還在牆外麵,再後麵是蕭化及。蕭雲脖子高昂,酒壺裡麵一滴酒也倒不出來。“若是不想蕭家與慶家不死不休,最好快快把這墳頭拆了!”身上白色露臂武道服,下擺黑色荷葉邊武道服不停顫動,天氣冰冷如此,他也沒有這樣,情緒不能止。總會有一樣脆弱東西讓少年突的失控。背後高貴如帝王千金一樣的開衫少女,旁邊胸口銀狼頭白色短發稍稍遮掩額頭的蕭化及,沒有這兩人,慶寅一樣不會出手。隻有在奪親給蕭氏最大的打擊才是一雪心中仇恨的法子。“你們走吧,我不會怪你們私闖私人地方,今天的賬我會記下。”慶忌佇立不動,雙手扶著癡癡呆呆看花老人,目光裡麵火焰一刻也沒有停歇。呼!蕭化及嘴中喘著粗氣,如臨大敵,眼角斜瞟處,極遠地方有人影飄來,是他生平僅見凶惡敵人。蕭菁更不後退,她雖隻是凝聚修行時候,內裡不為外人道的東西旁人難明,她已經奮力迎上,這人本事太過驚人,定是慶家的那些老鬼。轟!狂風吹亂地上勁草,地皮都被刮起三分,這老鬼身影根本沒有人能看清,就憑這份威勢至少是馭氣以上修為。銀狼身從虛空地方撲出,修行守護不到生命最緊要關頭不會現身。蕭化及口角溢出鮮血,退出數十丈,立定身形時候,地上起了一片凹槽。蕭菁身法化為數十道,那瞬時間,一化十,十化百,每一道身影無質卻又吸收老鬼拳風震**能量,那身影晃動間,纖巧手形揮動間,劈裡拍拉聲音,擊在那肌肉高高隆起紅發老人身上如同擊中木頭一般。蕭菁向後麵躍出,到了蕭雲向前,少年將他扶住。此時此刻,涪城風雲人物接手間,他隻能旁觀而已,他連一隻螞蟻都談不上了。“你們這些小鬼要乾什麼?是不是嫌命長了!”紅色的頭發在積雪之間飛舞,身上隻著麻衣,腦袋碩大,身上的肌肉更是像山一個高高隆起。慶三,慶忌一門五兄弟,除他外都是以數字作名字,慶三是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