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追,可是追出去了好遠。 最後在土山間的一座荒墳跟前,那扛屍體的黃皮子,停住了。 停住了以後,歪頭看了看幾個孩子,這就一頭紮到了那墳包裡。 “當時我們都還是十幾歲的半大孩子,根本就不知道深淺,隻聽大人們說過,那個墳包,叫黃皮子墳。” 隨著話說到這裡,老喜頭說道:“於是我們幾個就找來木棍,把整個墳頭的土,給撅了。” “墳頭被撅了一個稀巴爛,也是再沒看到那個扛屍體的黃皮子,我們幾個也折騰累了,看看要黑天了,就打算往回走。” “可也是在打算往回走之際,其中一個叫海子的小夥伴,就突發奇想的,提議用火,把那座墳頭給燒嘍!” “其實當時也不知道是咋想的,都是黃土,也不知道能燒出個啥,可是我們幾個,居然很荒唐的同意了,於是就四處劃拉荒草乾樹枝,鋪蓬到那已經被我們給撅爛的老墳頭上,給點著了。” “點著了以後,我們幾個就相互嬉鬨著,沒事人一樣的回了家。” “後果可想而知,整座荒山都被我們那一把大火給點著了,當天晚上,我們幾個就各自的挨了爹娘的一頓胖揍。” “隨著第二天山火被撲滅,這件事情也就過去了,可隨後發生的事,讓整個村裡人都惶恐不安起來。” “是你們幾個小夥伴,都出事了,對不對?”我一聽,插嘴一聲問。 “嗯,死了三個,失蹤兩個,最後隻剩下我一人,也半死不活的發著高燒。”聽著我追問,老喜頭點了點頭。 “我爹爹一看事情不好,就這帶著我去找村外破廟裡的賴頭和尚。” 隨著點頭,老喜頭又說道:“他就是我的師父,整天穿著破爛的和尚服,確留著胡須亂發,又因為長的奇醜,滿腦袋長疥瘡,所以被稱做賴頭和尚,沒人知道他打哪來,整日裡悠悠逛逛的,特彆喜歡喝酒。” “我爹爹當初找到他,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但沒想到的是,他真就保住了我的命,並且讓我爹爹保證,再不來認我這個兒子。” “那一定也是個方外之人!”我一聽說道。 “嗯,從那個以後,他就讓我管他叫師父,並且還告誡我,千萬彆有回家的念頭,同時還笑嘻嘻的對我說,不到二十五歲之前,不許動娶媳婦的念頭。” 聽著我插嘴說,老喜頭應了一聲又接著說道:“你知道那破廟,冬天四麵漏風,夏天當頭飄雨,吃的全都靠討要,沒過上幾個月,我就想家想的不行了,於是就偷偷的往回跑。” “說來也是奇怪了,隻要我跑回家,都用不上一會兒的功夫,我就口吐白沫暈倒,於是我爹爹又很惶亂的送我回去,幾次折騰下來,我也就再不敢回那個家了。” “就這樣過去了整整六年,那一年我十九歲,很突然間的,師父大半夜的就從外麵扛回來一個女人,那女人穿著一身死人的喪服,臉色白的嚇人,不過那五官上,看著還很緊湊。” “當時一看,可把我給嚇壞了,這很明顯,是一個死人,於是我就驚喊,師父你偷人家大姑娘的屍體乾什麼?” “你猜我師父怎麼說,他說要我送這大姑娘死人,到一個地方去。”隨著話說到這裡,老喜頭停頓了一下。 “送死人……難不成你師父,是趕屍的?”看著老喜頭停頓,我一聲問。 “趕屍的……不知道,反正我跟了他六年,就沒看見過他乾啥正經事,整日裡提拎酒瓶子喝酒,再就是讓我跟著他一起去村子裡偷雞摸狗。”聽著我問,老喜頭說道。 “這麼說,你隻跟他到了十九歲,那後來呢?”我一聽,接著問道。 “當時一聽就把我給嚇壞了,我哪裡敢送什麼死人,而且師父讓給我送去的地方,還好遠好遠,在一個荒蕪大堿溝邊。” 聽著我接著問,老喜頭說道:“可師父說不用**心,隻要我跟著這死人走就成了。” “跟著死人走就成了……趕屍,一定是趕屍。”我一聽,應了一句。 “反正不知道師父是咋整的,我就看見他咬破手指,很隨便的在一張黃紙上塗畫了一下,然後把那黃紙給揉成團塞女屍嘴巴裡,那女屍就直愣愣的從地上彈跳起來了。” 聽著我應聲,老喜頭又緊接著說道:“當時都給我嚇癱了,我哪裡見過死人能一下子蹦跳起來。” “可師父說我必須跟著這女屍去,因為這是我欠她的,而且說我要是不去送女屍,就一定會死。” 隨著話說到這裡,老喜頭深深的低下了頭……